一周后,宇文桀的校園粉絲后援會宣布解散。
當初成立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多大的水花,后援會聲名鵲起是在舒錦等人圍毆方星河,還把她逼的跳河這件事之后,讓整個大學校園都知道宇文桀粉絲后援會的瘋狂。
現如今突然宣布解散,足以引起一陣話題。連海洲大學的校園網上的榜首,就是后援會會長發的宣布解散的帖子,核心內容是為了避免有些粉絲被有心人利用,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把后援會解散,從校園內斷絕社會人士的不良居心。
宿舍里,葉乃伊正拿著手機在刷,一邊看一邊說:“哎呀,還真解散了?”
方星河正拿叉子挑著方便面吃,嘴里還說:“這是為了宇文桀好,她們要是真喜歡宇文桀,就應該解散了。上次舒錦那幫人是碰上我的,換個人她們試試?除非運氣好碰到個軟包子,要不然學生不說家長也不肯退讓,現在都什么年頭了?個個都是家里的寶,哪肯息事寧人,肯定鬧出了大事,會不會死人不知道,但是宇文桀肯定會被對家黑的體無完膚,我聽說另外一家公司有個男明星,跟他走一樣的路子,所以兩家懟的厲害。都盯著呢,有一點風吹草動,對家就會在發一波通稿。”
魏馨在旁邊聽著,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我也覺得解散了好。我去過幾次那個活動現場,說實話,我覺得她們特別狂熱,我喜歡宇文桀,但是我不喜歡他們那樣。”
方星河點頭:“這才是追星女孩該有的樣子嘛。”
葉乃伊臉上帶著姨母笑,看她一眼,“解散了也挺好,要不然這海洲大學,都被后援會支配了。對宇文桀也不好。”
因為李丹晨經常回家,魏馨在宿舍也逐漸跟另外兩個人說話,她聽到葉乃伊的話,追問了一句:“你們都知道對小桀不好啊?”
“肯定啊,首先啊,作為同一個專業的人,我可是很嫉妒他的,同樣都是學表演的,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前路在哪里,誰不嫉妒?這心態好的,出校園就忘了,這心態不好的,以后絕對是宇文桀演藝路上的絆腳石。”葉乃伊實話實說,“太受人歡迎也不行,會遭人嫉恨。”
方星河朝葉乃伊點頭:“沒錯。”
沒了宇文桀后援會的校園,方星河走在路上都覺得心情舒暢,就算有余黨也掀不起風浪,方星河自認對付一兩個腦殘粉還是沒問題了。
上午上完課,她跑去食堂打菜,還特地歪頭看向窗戶里,跟那個勤工儉學的女孩子熱情的打招呼:“嗨,同學,中午好呀!”
女生瞪著眼,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這人之前跑過來威脅自己一通,自己又跟一幫人去教訓她,還讓她跳了水,她現在還跑來跟自己問好?
玻璃窗外,方星河正睜著大眼睛,朝她揮手,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應。
女生猶豫了一會,試探的抬起手揮了揮手,“你,你好。”
方星河的快餐盤送到了她面前,“一份紅燒肉,謝謝!”
這次,女孩的手非常的穩,舀起一勺送到了她的餐盒里。
方星河把紅燒肉送到嘴里的時候,她覺得特別的好吃,比以往的紅燒肉都好吃。
正埋頭苦吃的時候,面前突然罩下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發現沈星辰面無表情坐在她面前,“拼個座。”
飯點時間,下課的學生紛紛跑來吃飯,食堂一桌只能坐四個人,用餐高峰期的時候,桌位經常不夠,拼座是最常見的用餐方式。
方星河看看周圍,雖然有些桌子沒坐人,但都被書本或者包占了,別人一看到有東西放著,就知道會有占了座位,自然不能再坐人了。
方星河沒說話,繼續埋頭吃飯。
沈星辰掃視了眼周圍,開口,“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報答我的機會?”
“你不是不要我感謝?”
“我現在要了。”沈星辰淡淡道:“我聽人說,你認識宇文桀經紀公司的老板,我想你幫我引薦。”
方星河努努嘴,“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先說好,我只負責引薦,至于人家愿不愿意見你,見了愿不愿意留下你,那是人家的事,公司肯定有公司的用人原則,我就是個小透明,不可能代替公司做決定,你能接受嗎?如果能接受,那我就找時間去問一問,如果不能,我也幫不了你。”
“我接受。”沈星辰看了眼周圍,“這件事希望你別跟別人說。對我來說,不過是想替自己找條出路,只是我不想找麻煩,如果宇文桀知道,肯定會認為我在跟他競爭。”
方星河把最后一口飯塞到嘴里,放下勺子:“我不是長舌婦,放心吧。對了,有時間把你的個人資料和照片給我,照片要近期生活照,我要拿給人家看。”
說著站起來端起空餐盤就走,免得讓他以為自己想跟他說話。
關于這一點,方星河還是挺干脆的,除非她愿意,那她干什么都樂意,耍心眼也無所謂,但是現在她不愿意,自然不想跟他多接觸。
沈星辰掃視了眼周圍,不希望被有心人看到,然后慢慢的吃著東西。
方星河從食堂回宿舍,剛走出食堂大門,正要拐彎的時候,宇文桀一下蹦了出來,“方星河!”
方星河瞅他一眼,“咱倆現在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你別找茬。”
“找什么茬啊,我這不是跟你打聽個事嘛。”宇文桀伸手指了下食堂的方向,“我剛剛看到那人跟你說話了,他跟你說什么了?他是不是跟你說我壞話了?”
“你這人緣得多差啊?人家就跟我問聲好,你就調出來懷疑人家說你壞話。”方星河懷疑的看他一眼,“看來你平時經常得罪人啊。”
“我…我什么時候得罪人了?我就是看不慣沈星辰!”宇文桀冷哼,“你看不出來啊?那人喜歡裝,天天裝憂郁王子,就巴不得人家喊他憂郁王子,幼稚!”
方星河咂嘴,“我覺得沈星辰挺好的,沒覺得他裝啊。再說了,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憂郁是他的神情散發出的氣質,這是裝不出來的。你對人家有偏見吧?”
“喂,我說,你跟他有多熟悉?怎么就這么了解?你什么眼神?懂不懂看人?”
“我不懂,你懂行了吧?”方星河白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宇文桀見她不理自己,跟著就追:“跟你說話你跑什么?懂不懂禮貌?你就說,咱兩更熟悉還是你跟他更熟悉?”
方星河瞪他一眼:“咱倆不熟!”
然后為了擺脫宇文桀,撒腿跑了。
宇文桀站在原地,一臉震驚:“怎么可能不熟?咱倆都抱過!”
舍友過來拽拽他,納悶:“你什么時候跟她抱過?”
宇文桀理所當然:“打架的時候啊!”
舍友:“…”
下午上課的時候,方星河站在拐角處等,沈星辰手里拿一個紙袋,從旁邊走過來,快速的把紙袋遞給方星河,兩人擦肩而過,方星河把手機扔到袋子,提著袋子走了。
不遠處,宇文桀趴在墻角,瞇著眼,眼睛一下一下射出毒液,朝著沈星辰的背上噴,兩個舍友正拼了命的拽著他,“桀哥!桀哥,冷靜啊!人家都沒說話,更談不上說你壞話這件事啊!”
周六,方星河一大早就背著包出門,她答應沈星辰幫忙,就會盡力而為,萬一辦不成也不會心虛。
她坐公交車去精英大廈,直接乘電梯上三十樓。
經常來的好處就是她知道即便是周六,這里也是絡絡不絕的人,這家公司好像不懂休息似的。
她這次有目的而來,整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她跑去敲年伯同的門,屋里沒人開門,只是傳來年伯同的聲音:“誰?”
“年伯同,是我方星河,方便進來嗎?”她大聲問,怕對方聽不到。
“我有客人,半小時后有時間。”
方星河立刻應了聲:“打擾了!”
她趕緊跑去練習生練舞的地方,在邊上盤腿坐著,看里面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在跳舞。
舞蹈老師已經認識她了,看到她來也沒有趕人。
其實年伯同公司里的人都是稀里糊涂中接受這個姑娘存在的。
本來方星河不是練習生,不是公司員工,但是她認識老板,直呼年伯同的名字,在公司跟宇文桀打架,宇文桀還挨了罰,她認識練習生,不但跟練習生一起去吃飯,偶爾還會跟年伯同一塊吃飯,在公司的地位幾乎比任何人都高,但是誰都不知道她是哪個部門,是干什么的,導致很多不明真相的員工都以為方星河是跟自己不同部門的員工,還挺會混,跟老板關系好到跟宇文桀都沒被開除。
她現在隨便出入在哪個部門,人家都不覺得奇怪,雖然沒人會主動跟她搭話,但是也絕對不會把她當無關緊要的人趕走。
方星河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她覺得坐得腿疼,便從舞蹈教室出去,結果剛出門,就看到年伯同的辦公室門終于開了,他臉色鐵青送出一個漂亮女人。
方星河詫異,她印象中,年伯同很少有當眾發怒的時候,這個人不知道是真不會生氣,還是會隱藏臉色,極少黑臉的時候,沒想到會跟一個女人生氣。
不但年伯同的臉色難看,那個女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她繃著臉,鮮艷的紅唇也是往下耷拉著,一看就不高興。
方星河立刻裝著沒看到,低著頭朝衛生間走去,那個女人戴上墨鏡和帽子,旁邊一個小會議室立刻出來兩個人,三個人什么話沒說,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年伯同把人送出辦公室的門后,并沒有送出去,而是直接到洗手間的水池旁邊,快速摁了記下洗手液,開始洗手。
方星河小心的站在旁邊,然后磨蹭到洗手池旁邊,也開始洗手,“現在細菌多哈,握了手就要多洗手,要不然誰知道別人手上有沒有細菌,是不是啊?”
年伯同沒有回答,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很認真很仔細地洗手,手指縫都不放過。
方星河沒再說話,她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應該換個時間來,因為他現在一看就心情不好,如果這時候提引薦的事,恐怕不會成功。
方星河決定先撤,等下回再來。
她洗完手,擦了擦,“那個,你先忙,我就過來看看,先走了哈!”
“過來什么事?”年伯同擦著手問。
“沒事。”方星河搖頭。
年伯同扭頭看她一眼,眼神清冷,跟以往比,這時候才更像一個企業的管理者,冷漠,疏離,帶著隱隱的怒意。
方星河立刻說:“其實本來是想走個后門的,但是看你現在好像有點不高興,所以就,就算了。”
“說吧,看看什么事。”年伯同轉身朝辦公室走去,方星河立刻跟上去,“真的?我想跟你推薦一個很不錯的潛力股。長得不比宇文桀差,會吹薩克斯,跟宇文桀是兩個不同的風格…”
“人家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跑過來游說?”
“沒好處,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找到我,我就想出一份力,你要是樂意見了,那挺好,你要是不樂意見,我好歹也跟你說過了,問心無愧唄。”
年伯同看她一眼,“這么想得開?”
“想不開也得想得開,這個世界又不是圍著我轉的,以后還有很多鬧心事等著我呢,也不多這一件。”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送到他面前:“要不…你就稍稍看一眼?”
年伯同看她一眼,方星河正對他討好的笑,“嘻嘻。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因為心情不好,就遷怒別人的人,所以我還是嘗試著想讓你看一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