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10多分鐘。
拳腳相加的破空聲在空曠的環境里面立體環繞,每一下都叫人忍不住起一層雞皮疙瘩。
陸一嶼第無數次被面前的姑娘用蠻力砸在了彈力帶上。
他唇角滲出了一縷猩紅之色,只是十分灑脫的抬手一抹:“姑奶奶,我認輸了,再打下去,我明兒還要不要起床?”
一準兒一身的青紫。
“嘖嘖嘖。”江阮將因為劇烈運動而散開的頭發雙手一攏,指尖順著頭皮往腦后滑過去,用小皮筋兒再次扎起來,“體力不行?這才哪兒到哪兒?”
陸一嶼扶著護欄站穩,拉開自己的領口看了看,胸口有半只腳印顏色發紅,他抓著旁邊的礦泉水,朝著那邊砸了過去:“小屁孩懂什么,有些勁兒要使到正點兒上,明白?”
江阮似笑非笑,抬手接到了礦泉水,擰開往喉嚨里面灌了幾口,冰涼入喉,緩解了那種燥熱之意。
“騷氣不減當年啊。”她走過去,坐在了陸一嶼旁邊的護欄上,翹起一只腿:“怎么說?在這邊有什么收獲?”
陸一嶼打開瓶蓋,往自己頭上澆了澆水,語氣不緊不慢的:“檢測到了信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有望能夠追蹤到最終的總部。”
畢竟。他追蹤這個組織很多年了。
“喲,你們那單位也沒我想的那么廢柴啊。”江阮哼笑,側目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陸一嶼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兒:“小屁孩兒怎么說話呢?你陸哥我在的地方能差勁兒?”
江阮忽然噤聲。
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因為一場打斗而微微泛紅的臉。
“你跟小白,現在怎么樣了?”
畢竟兩個人也認識這么多年了,這家伙什么德性她清楚,這個世間最難能可貴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浪子回頭了。
陸一嶼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變化,甚至還挑唇一笑,一個心懷大愛的男人,唯獨對私人感情這件事兒上,顯得那么的涼薄。
“橋歸橋,路歸路,能怎么樣?”
“你不是挺喜歡他么?”
“一個身經百戰的混球上岸談感情,可不就是在甩開臉皮的耍流氓?”陸一嶼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縱然江阮對人的情緒揣摩很厲害,但是望著他的時候,她卻有點兒看不懂他了。
“小白沒你想的那么軸,雖然他父親的事情挺讓人惋惜的,但是他這個人成長的還是很正的。想清楚之后,他會懂你立場的。”
江阮語氣輕飄飄的。她跟詩汀白認識也挺長時間了,那孩子平時看起來就跟二哈似的,總耀武揚威的,實際上是個缺心眼兒。沒那么多的彎彎繞繞,也沒有那么重的恩怨情仇,他是一個挺看重是非對錯的人。
“或許吧。他年紀還小,我給他充足的時間去想清楚,他自己往后的人生究竟想要走一條什么樣的路,不喜歡的時候,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從來不會想,但是現在,我得替他想,我也得給他選擇的空間。”
如果現在他去擾亂他的心。
這傻小子也就真的一頭扎進來了。
誰年輕的時候都會有走彎路的時候,但總歸會有一條正途。娶妻、生子、一輩子的路平坦無礙,或許也是那小家伙曾經想要走的路。
他總得給他時間。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