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38 我忍你很久了
宋頌看的這個選秀節目很長，每周播放一期，由于各種因素，偶爾還會出現延遲播出的情況，可謂讓人抓心撓肺。
最近她與林書山的聊天話題有一半與選秀里的小男生程未然有關，主要內容圍繞著未然的長相太干凈陽光了吧，私下跟隊友相處太有趣了吧，之前只以為他的舞跳得燃，沒想到唱歌也這么好聽，不愧是她喜歡的人，簡直全能！最最重要的是，程未然居然跟她一樣無辣不歡、愛吃火鍋。最后得出結論，她和程未然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每次聽到“程未然”三個字，林書山都眸色沉沉，想要找個什么東西堵住宋頌的嘴巴。
他還發現了，宋頌的手機壁紙、微信聊天背景以及頭像都換成了程未然，仿佛程未然才是她的男朋友。
沒辦法，女朋友追星太真情實感了，常常以愛豆的女朋友或者老婆自居，他稍微說程未然一句不是，她還不樂意，說他眼神不好，發現不了程未然的美。
他一個大男人，需要知道另一個男人美在什么地方？
宋頌度過一個稍微輕松的假期后，又如泥牛入海一般投身于緊張的工作，痛并快樂。
再次放假是很久以后，正好她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路棉，約了她一起喝下午茶。自從路棉和姜時晏公布戀情，她走到哪里都備受關注，她本身算半個娛樂圈的名人，又是姜影帝的太太，自然是國內媒體們爭相挖掘的對象。
聽說他們再過不久就要舉辦婚禮，她這個好閨蜜當然要提前當面祝賀她，伴娘是一定要當的。
路棉過來時果然很低調，漁夫帽遮住大半張臉，低著頭往里走，似乎渾身上下都寫著“別人看不見我”。
宋頌也夠貼心，占據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兩人許久未見，聊的話題有一籮筐那么多，宋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自己的小愛豆程未然，還讓路棉有機會幫她要程未然的簽名。程未然是華光傳媒的簽約練習生，路棉的老公姜時晏是華光傳媒的頂梁柱，要簽名應該會很容易。
如此難得的機會，宋頌怎么會錯過？姐妹就是她追星路上的橋梁！
路棉對此頗為無語，卻也沒有拒絕。
兩人又聊到別的話題，宋頌就提到自己有男朋友了，在路棉的追問下，她交代了自己和林書山之間的全部。
路棉聽后半晌回不過神，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初班里同學戲說的“偏科CP”有一天會成為現實，這太不可思議了。雖然她之前看出宋頌和林書山關系不一般，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宋頌吃著甜點，唇邊帶笑：“他對我還挺好的，除了有時候腦子有點直，還愛嘲笑我智商低。面對一個數學大佬，我能有什么辦法呢，誰讓我數學不好。”
路棉笑笑：“談戀愛又不考驗智商。”
“話是這么說的沒錯，我就不信你們家姜時晏不會在某些時候被你碾壓。”宋頌嘴里咬著勺子，吃吃一笑，“畢竟你的智商那么高，他…學習好像不太好吧？”
路棉認真想了想：“不會啊，他在我眼里就是閃閃發光，非常耀眼。很多時候，我反而需要他照顧，因為很多事情我都不懂。”
宋頌比劃了一個叫停的手勢，她表示并不想吃失眠夫婦的狗糧。
兩人正聊得興起，林書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得知宋頌今天放半天假，想邀請她一起吃晚餐。宋頌前段時間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事，林書山也沒輕松到哪兒去，要做課題，還要寫論文，見面的次數對比以前減少了很多。
于是，宋頌欣然答應。
路棉見她還有約，也就沒有耽誤時間，陪她在外面逛了一會兒，兩人就分開了。
路棉去找姜時晏，宋頌去找林書山。
林書山提前在餐廳訂了位置，本來是要開車去接宋頌，被她拒絕了，兩人直接約在餐廳見面，免得他一來一回怪累的。
夏日天黑得晚，雖說是晚餐，進餐時窗外仍是天光大亮，大片的煙霞鋪陳在天邊，色彩濃郁，漂亮得不可思議。
宋頌不用考慮加班，慢條斯理地吃著美味的食物，一邊跟林書山聊天，心情既輕松又愉快。
但，她記掛著林書山晚上有事，支著下巴說：“你那會兒在電話里說晚上要去自習室做作業、寫論文，我是不是得吃快點啊？”電話里的他跟催命似的，讓她早點過來，她當時罵了好幾句“大豬蹄子”“狗男人”。
林書山說：“沒關系。”
話雖然這么說，宋頌還是自覺加快了進食速度，等到吃得差不多了，見對面林書山還在吃，她才拿出手機玩。
微信里多了兩條消息，大概是餐廳太吵，她剛才沒有聽見手機響。
宋頌點進去查看消息，片刻后，驚訝得瞪大眼睛，發消息的人是兩個小時前才見過面的路棉。宋頌當時隨口提了一句讓她幫忙找程未然要簽名，沒想到路棉的行動力這么強，這么快就拿到了簽名。
路棉發了張照片先給她過過眼癮，說是等下次見面再給她。
宋頌激動得噼里啪啦打了一堆感謝詞發過去，一個勁兒的表示姐妹太給力了，認識她真是三生有幸！
她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引起了林書山的注意，他盯著她看了許久，見她并沒有抬起頭的打算，忍不住出聲：“你在看什么？”
宋頌咧嘴一笑，大大方方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看，這等激動人心的事，必須得拿出來分享！
林書山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又是程未然。
那個選秀節目的投票環節進入白熱化階段，據他所知，宋頌不僅每天給程未然投票，還花錢砸票，誓要送他C位出道。
真是搞不懂，一個簽名就能讓她這么瘋狂。
他瞥了一眼宋頌，她陶醉地盯著某一處，臉頰酡紅、嘴角上揚，眼睛里一閃一閃，像是裝滿了小星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林書山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可惜宋頌沉浸在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男生的表情變化，直到他不咸不淡地說：“今晚我不回學校了，去你家。”
宋頌腦子里冒出一個問號，男人真善變，想起一出是一出。
不過她今天心情好，沒有跟他計較。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副駕駛座一路哼著歌，是程未然上次小組比賽唱的那首情歌。車窗降下，風徐徐地吹進來，宋頌手撐著窗邊，似乎忘了很久之前，她曾說過再也不要讓林書山到自己家留宿。
林書山始終沉默，把車開進宋頌的小區。
經過小區里的減速帶，宋頌興奮了一路的神經稍稍冷靜下來，終于記起自己說過什么，她扭頭看向駕駛座的男生：“我突然想起來，我說過你不許再在我家留宿。所以——”她嫣然一笑，“你乖乖回學校吧，我上去了。”
宋頌下了車大步往前走，身后卻傳來兩聲轎車被鎖住的聲音，她疑惑地回頭，只見林書山闊步朝自己走來。
男生穿著簡單的白T恤，頭發剪短了，清爽利落，表情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寡淡，卻難掩帥氣。
宋頌手里拎著一串鑰匙，呆呆地看著他：“你想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就只有一張床，你不會又想跟上次那樣…”
沒等她把話說完，林書山就拿走了她手里的鑰匙，刷開了單元樓的門，拉著她的手走進去。
厚重的大門在身后自動關上，兩人乘坐電梯上樓。
宋頌試著抽出自己的手，然而被他握得太緊，沒能掙脫出來。她忍不住蹙起眉頭，“嘶”了一聲：“林書山，你不要跟我裝啞巴，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能任你為所欲為。”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林書山牽著她走出去。
宋頌頭皮有點緊，吞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就算要留宿，今晚也只能睡沙發，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上床的。你知道嗎？”
林書山充耳不聞，找出她家門的鑰匙開了鎖，跟她一起進屋。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和外頭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宋頌摸到墻壁上的燈光開關，還沒來得及打開，她就被一股力推至墻邊，后背貼著冰涼的墻壁。
她穿了條小吊帶，外面套了件很薄的針織開衫，坐車回來的路上她想吹風，就沒有讓林書山開空調，又覺得有點熱，就把開衫脫掉了。大片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她似乎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噴灑在頸間，那樣的灼熱。
下一秒，耳邊傳來門被反鎖的聲音，咔嚓咔嚓兩聲，似乎還有回響，在安靜的環境里尤為清晰。
宋頌兩手推著林書山的胸膛，努力找回氣場：“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現在立刻馬上讓開，我要開燈。”
林書山按住胸膛上的兩只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宋頌，我忍你很久了…”
尾音消失在與她的唇齒糾纏中。
宋頌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登時掙扎起來，可林書山態度強硬，沒有退讓半步，一只手抓住她兩只手腕扣在頭頂。
漸漸地，她迷失在他制造的溫柔陷阱里，忘記了掙扎。
他察覺到她的乖順，桎梏她的那只手慢慢松開，愈發溫柔地吻著她。
當陽光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照在床上時，宋頌終于醒了，瞇著眼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塞滿了昨夜的片段。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位置，林書山側臉壓在粉色的枕頭上，被子滑落到肩膀以下，依稀能看到他赤裸著上身。
轟地一聲，宋頌腦中炸開了一朵煙花，五彩繽紛、理智全無。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還是這幅畫面，告訴她這不是夢，身體傳來的不適也在提醒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轉移視線，看到兩人的衣服散亂在地上，從門口蜿蜒到床邊，她幾乎可以在腦海里描繪出林書山是怎么它們一件件從她身上脫下來的。
宋頌兩眼一黑。
林書山根本就是蓄謀已久！不然他怎么會買了“作案工具”！
腦中靈光一閃，宋頌忽然想起在回來的路上，林書山說口渴要去超市買瓶水，就把車停在路邊自己下去了。她當時還覺得奇怪，明明很快就到家了，他怎么連十幾分鐘都忍不了，現在想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狗男人！
宋頌氣不過，飛起一腳踹在林書山的小腿肚上，將他從睡夢中鬧醒，他的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攬著她的腰往懷里扣，嗓音沙啞：“你踹疼我了。”
“別說是踹疼你，我還想把你頭打歪！”宋頌氣得撓他手臂，像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從他臂彎下鉆出去。要不是渾身沒勁，她早就把他從床上踹下去了，還能讓他安然躺在被窩里享受？
林書山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張惱羞成怒的臉，他怔了兩秒，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一旦跟他對視，宋頌就不受控制想到某些畫面，膽子就沒那么肥了，底氣不足地罵道：“你昨晚趁人之危！你不道德！”
這么大一罪名扣下來，林書山著實被震住了，沉默片刻，試著猜測她生氣的原因：“你不愿意？”
“我當然不愿意。”宋頌扯過被子抱在身上，緊緊地裹住自己，委屈巴巴的像個小媳婦兒。
林書山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也有點委屈：“可，我昨晚問你的時候，你也沒有拒絕我，還、還抱著我，我以為你是答應的。”
宋頌：“…”
她早就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哪兒知道他問了什么問題？
林書山手肘撐著床面坐起來，淡定地穿上自己的上衣、長褲，站在床邊，似乎是打算認真地跟她談：“對不起，我是不是誤會你的意思了？”
宋頌低著頭，在被窩里扣手手，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有點心虛，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按理說她昨晚沒喝酒，腦子非常清醒，清醒得可以做兩道數學題，就算被迷惑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如果不愿意，哪怕掙扎一下，林書山應該也不會不顧她的感受。但她好像沒有拒絕…
艸！那她剛才發一通脾氣是在發神經嗎？？？
宋頌悄悄地抬眼看林書山，那貨好像有點愧疚，坑著頭也不說話，除了剛才那句道歉也不知道哄她兩句，真是長了顆榆木腦袋！
林書山獨自面壁了半天，忽然抬起頭問：“你今天要上班嗎？現在好像挺晚了。”他看了眼墻上的鐘表，“八點半了。”
宋頌猛然一驚：“什么？！你說幾點了？！”
之后就是兵荒馬亂、連滾帶爬地沖到衛生間洗漱，化妝也來不及了，宋頌拿上包就沖出家門，哪兒還顧得上跟林書山計較。
林書山倒是非常自覺地跟上去，給她按電梯，開車門，系安全帶，路過早餐店再給她買份早餐。
宋頌時刻注意著手機上的時間，眼看著距離打卡時間越來越近，她已經自閉了——今天注定遲到。
快到公司的時候，林書山又一次開口道歉：“對不起。”
宋頌邊吃早餐邊說：“等我到了公司打完卡，我再跟你算賬！”
林書山頓了一頓，仔細思考這句話，她憤怒的原因是他害她遲到了，不是他昨晚對她那樣？
他嘴角勾了勾，剛好被宋頌看到，她翻了個白眼：“笑屁啊。”
林書山正了正色，輕喚她的名字：“宋頌。”
她沒好氣應道：“干嘛？”
“你昨晚快睡著的時候叫我的名字，叫了好幾聲。”林書山說，“你是喜歡的吧？”
剛起床那會兒，他陡然看到宋頌氣鼓鼓的樣子，一時嚇壞了，也沒來得及思考，只以為她不樂意、后悔了。
宋頌別過臉去，這人真的有毒，你是做銷售的嗎？這么在乎客戶的反饋？！什么毛病啊這是。
林書山沒聽到回應，偏過頭去看她，目光所及，那姑娘的耳朵紅彤彤的，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