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陽明山熱鬧至極。
有活色生香的美人,有精彩刺激的賽車,也有鮮血淋漓的打斗。
不過,后續的事情,暫時都跟明歌無關了。
車子開到最高限速的330碼,只見一抹亮眼的寶石藍在盤山公路穿梭奔馳。
明歌一手握住方向盤,騰出一只手來,點開110急救電話,簡單報出地址。
掛斷電話,她滿手是血,卻不自知。
飛速流過的路燈,在明歌小臉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唇瓣緊緊抿出一抹煞氣的艷色。
眼角余光抽空瞥了一眼副駕駛座,少年系著安全帶,面色蒼白暈厥著,右手搭聳在一旁,鮮血從他的手臂與指間滑落…
觸目驚心。
明歌只恨車速不能再快一些。
下山的路程,花了整整二十分鐘。
遠遠的,救護車趕到。
同時,警車呼嘯而來。
&nbs;明辭被醫生和護士用擔架床推上救護車,明歌跟著上去。
抵達醫院后,明辭直接匆匆推進急救室。
明歌在急救室外的長椅坐了下來,撕下來用以扎頭發的星空薄紗裙擺,早已經不知遺落在哪里,頭發烏黑如綢,微卷而蓬松的散落在肩頭。
她低下頭,傷痕累累鮮血干涸的纖手,將長發用手指往頭頂上梳。
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未曾動彈。
此刻已然是深夜,醫院向來是比較幽靜冷涼之地,或許是這個地方每天見證著生老病死,連空氣都帶著幾分森重的陰氣。
明歌穿得單薄,一襲薄紗長裙,無袖的款式,手臂與小腿都裸.露在外面,空蕩無人長廊不知哪里的風幽幽吹來…
冰冷徹骨。
簽字做完手術,明辭被送入病房,麻藥效果還未消散,整個人處于暈迷狀態。
明歌捧著一杯護士遞過來時尚且溫熱,此時已經涼透了的水,眼底彌漫著徹夜未眠的猩紅,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冷靜,詢問醫生,道:“我弟弟的手怎么樣?”
醫生見慣生死,也見慣病人家屬哭哭啼啼,甚至找醫院和醫生撒潑打鬧的,明歌這樣冷靜倒是讓他多看一眼,微微詫異,隨后回答她的問題,說道:“你弟弟的手是被斧子這樣的重鐵鈍物砸傷,腕骨和指骨是粉碎性骨折。”
明歌呼吸短而急促一分,輕聲的重復了最后幾個字,“…粉碎性骨折?”
憤怒心痛到極致,反倒令明歌頭腦冷靜下來,她喉頭像是被什么卡住般,淡淡的喑啞道:“能恢復嗎?我弟弟將來會是一名職業的電競選手,他的手就是他的命。”
頓了下,她咬字極重,字句表明了自己的決心,“我要治好他的手,無論花多少錢!”
醫生臉上露出一抹難色,“明小姐,令弟的手能夠保住不殘廢已經是萬幸,讓他恢復如初,恕我直言…以華國現在的醫療水平,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明歌閉了閉眼。
對,她忘記了,現在是十年前,華國醫療水平相比國際還比較落后。
可這樣,豈不是跟前世一模一樣的結局?
明辭的手,外觀上是保住了,其實跟廢掉了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