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家覺得自己人在家中坐,屎盆子猛然從天上扣下來!整個人都激動了!這么大的帽子他不敢戴:“我哪里說了!”
“你說沒有發育!但沒有發育不代表不存在!你就是暗示我們小主子不男不女——”
“胡說,我只是從B超上解釋正常現象。”
“那你也——”
那邊吵鬧的厲害。
葉醫生穿著白大褂,今天他不當值,端了一杯咖啡,當沒聽見聽筒里雜亂的吵鬧聲和勸架的聲音,冷靜的與古老師交流:“大腦發育的怎么樣了?”
古教授心里呵呵,你也不比爭論不男不女的人高明多少,甚至覺得,他這位學生還不如討論是雞蛋還是鴨蛋!腦子?!別說現在看不出來!就是快生了也看不出來!看出來了!他還退休干什么!早去研究長生不是了!
“老師,老師?老師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看看有沒有xie黃嗎?但教授不敢說,顧榮洪一句話險些把他自己交代了,他擔心這句話出去,夏侯執屹、高成充、顧榮洪會過來弄死他。
古教授覺得自己一個閃身的功夫,聽筒里的內容早已經變了。
“我覺得小女孩的話要扎小辮。”高成充認真的聲音。
顧管家不贊同的搖頭,神色莊重:“不行不行,頭發揪頭皮,萬一把屬于下面的神經組織揪到上面了…”
夏侯執屹想想那情景,覺得有道理,十分認同的點頭:“還是不要梳辮子了。”
高成充覺得未必,而且這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萬一小小姐就要留小辮呢?”
對啊!總不能不要小小姐梳小辮吧。
那將是多么殘酷的事。
“誰敢不讓小小姐梳,我不答應。”
“我也不答應,顧管家你說說你,小小姐要梳你就給小小姐梳。”
顧管家覺得關他什么事——想想好像確實——確實什么他一直沒明確的說不給小小姐梳小辮,就是擔心神經組織被扯離了原來的位置,就像電線,亂接,短路了或者瘋狂了怎么辦!
三個人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看向古教授:怎么辦?小小姐非要梳小辮子?
古教授已經后悔跟他們連線了,剛才不是還討論雞蛋鴨蛋,這么一會小小姐已經生出來了,如今站在你們面前讓你們給梳小辮是不是,而且為了這個問題,大清早的還要開個會,因為沒有人能做如此重大的主?
古教授干脆當沒有聽見,不跟神經病講話。
夏侯執屹遙遙屏幕:卡機了?
高成充試試耳麥:“古教授?古教授?屏幕怎么不動了。”
一直冷眼旁的易朗月覺得古教授不吭聲,就是不想搭理他們,因為他也不想搭理他們,因為當然是給小小姐梳了,不梳,小小姐的爸極有可能讓你再也看不見梳子!
但繼續這個話題只會爭辯的更嚴重,便解圍道:“也有可能是小少爺。”
說到小少爺,顧管家頓時眉飛色舞,整個人年紀二十歲,覺得自己最有發言權,他帶過小時候的顧先生,玉雪聰明、冰雪可愛,再沒有比顧先生更耀眼的小朋友了,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在小少爺三周之前,不要給小少爺買玩具槍?”
“憑什么!男孩子從小就要勇猛,先來兩支仿真的。”
“你怎么不來兩輛坦克!”
“你怎么說話呢!小少爺不玩槍支!玩花嗎!?”高成充諷刺的看他一眼。
顧管家覺得他抬杠:“萬一讓顧先生看見了給換成真的了怎么辦!”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對啊,顧先生有一定強迫癥,他要是覺得玩具太輕…
完全有那個可能。
萬一小少爺在玩的過程中,仰著單純無害的臉、裂著流口水的小嘴,對著他們這些照顧他的人,茫然又無辜的扣動扳機——
葉醫生愁苦的理智解釋:“小孩子在兩周以前是扣不動扳機的。”沒有那么容易擦槍走火的槍。
高成充聞言,想了想:“你要真這么說的話,我覺得四周也不行,后座力太強——”
“有道理,要不要先改進一下。”
“這不是該進不該進的問題,子彈的速度是——”
易朗月沉默摳會指甲,不是被顧先生傳染,就是覺得無聊,找點事情做。
何醫生笑容滿面的看向進來的女人,男人則一眼不看,看多了怕生是非:“快坐。”不知道顧先生家的小寶寶發育的怎么樣了。
藍色布簾的另一端,診室里的護士立即忙碌起來,端茶、倒水,再整理一遍床鋪,為了不引起顧先生過大的反應,水是和藹的何醫生,親自端到夫人面前的。
“謝謝,謝謝。”郁初北第一次沾顧君之的光,接受vip服務,客人不多,幾乎沒有,她剛掛完號就進來了,同是也不用患者上下走動,一間診室、一張卡能能完成所有檢查。
郁初北握著顧君之的手,笑呵呵的坐下:“今天病人不多?”沒事的,一會就好。他今天有些排斥這里。
“是啊,所以也能快一些。”說著已經裹上血壓器。
顧君之精神有些不太好,站在她背后,身形如竹,氣質華貴,卻不說話,手依戀的放在她肩上,半垂著頭,不看不聽不說,帶著輕微的對醫院的厭惡和緊張、不安。
郁初北不動聲色的握緊他的手。
顧君之察覺到力量,微微看向兩人手的方向,整個人茫然、無助,可又被剝了皮的生物突然有了靈魂,又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隨著她手里的線微微晃動。
何醫生近五十歲,一點都不好奇她的先生,只溫柔的與孕婦說話,詢問早上的反應,然后快速開車一系列檢查:“不用擔心,應該只是低血糖,我們先檢查一下。”
“好。”郁初北牽住顧君之的手,走向抽血區。
沒有護士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能快一些嗎?”郁初北還是提醒。
“能能!”每個人瞬間忙的像陀螺。
顧君之手心附著一層粘膩的汗,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下越發煩躁。
屏幕另一端,古醫生驟然皺眉:“讓他們加快速度。”他們聞不到不見得就處理干凈了。
高成充沒有耽誤,立即下達命令。
顧君之像個呆板的木偶,幾乎片刻不能離開郁初北的操縱,甚至在她無法扯動的地方,支離破粹。
Vip的進程很快,郁初北能感受到突然之間凝重的氣氛,讓本來沒有任何感覺的她隱隱有些緊張。
怎么了?怎么突然覺得這些人像換了一副面孔一樣?!她剛才是直接進的醫院吧?是吧。
但郁初北不能異想天開,甚至不能把不安傳遞給顧君之,她對顧君之笑笑。
顧君之腦海里猶如群魔亂舞的形象突然停滯了一下,也對著她微笑。
郁初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傻樣子。
同一時間,B超的畫面投影到她面前的墻上時,沒注意到顧君之木愣愣的看著她笑的樣子,沒有任何表情的神色,僵硬的面頰,呆滯的目光,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陰森恐怖。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像突然綻開的曇花,裂開的極光,也笑了,極力的笑著想復制她臉上的溫暖!
可越是著急越復制不到,越復制不到越生氣,鼻翼間鉆入的雙氧水味擾亂著他的神經,讓他——
郁初北猛然看到投影上的兩個小黑團子…等等,兩個小黑團!
何醫生臉色古怪的站在床邊,語速比平時快了兩倍不止,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明明古醫生檢查過,沒有一點會刺激到顧先生的地方才對,剛才抽血都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收到加快的消息:“是雙胞胎,怪不得夫人會覺得不舒服,兩個小孩子比一個孩子要辛苦。”
郁初北詫異的看她一眼,一手牽著顧君之,面容錯愕:她看出來了,就是她有事嗎?好像有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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