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哲趕緊客氣的接過來,裙角只坐了椅子一半,雙腿并攏微微傾斜,禮貌的先喝了一口。
郁初北看著對方優美的舉動,覺得對方連喝茶都如此賞心悅目,心里更重視了幾分,孟總的身邊的人肯下來跟她聊天就是對她的肯定,郁初北自然也十分客氣。
韋哲本漫不經心的心情,品到第一口茶時,心神一亮,好茶,但面上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心里卻早已推翻了先前對郁初北的推測,內心也重視了幾分。
如果她沒有品錯,這是五八年停產的茯茶茶磚,封的是金花真菌,茶色陳紅,味道甘苦,帶著陳年的韻味與現在沖開的散漫灑脫。
用專家的話來說,是玄學中參著養生的哲學,不單茶香,品的意義更是重大,一塊小磚價值大概三十萬以上,她一口,就要幾百元。
這樣有錢、有品位嗎?
韋哲剛要質疑自己剛才的推論,可握著普通茶杯的手又有些不確定了,茶杯…都不能算茶杯,只是一個常見的玻璃杯。
茶葉好像也是她隨意從櫥窗里拿的?
韋哲裝作不經意的看過去,放茶的櫥窗里還有露出一角的速溶咖啡,半瓶金銀花、菊花也放在里面,是隨處可見的那類大眾花茶。
她手里唇齒留香的名茶與這些東西放在一起,隨意的交參著。
韋哲不禁有些疑惑,剛才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能隨便拿出這些茶招待客人,看起來又不太重視這些茶品的?莫非身家了得,是哪家千金小姐甘愿平凡?
可她手里的資料絕對不是假的!郁初北出身普通,家里條件一般,弟弟妹妹很多,父母不是有本事的人,有一位男朋友。
那就是對方身邊有身價不菲的人?她男朋友?或者說能接觸到這種人?
韋哲的資料里除了郁小姐和她家人的資料并沒有她男朋友和身邊人的資料,她的男朋友很不一般嗎?所以才把她當做變量一樣,需要‘看顧’?
郁初北見她又不喝,渾然:“不習慣喝茶?我給沖一杯咖啡,忘了你剛從國外回來,肯定喝不慣國茶,正好他們上個星期給我送了一罐雀巢,給你沖…”
“不用,不用,茶就挺好,之是郁經理的茶太好了,不舍得喝,”雀巢也是速溶的,怎么能與手里的茶相比。
郁初北以為她客氣,茶才幾毛錢,哪有咖啡好喝:“沒事,很快的奶精都全著…”
“不,不,真不用,茶非常好喝。”
郁初北見她堅持,也沒有太客氣:“是吧,我也覺得茶不錯,最近喝習慣了,也不怎么喝咖啡了。”
韋哲笑著看著她坐下,覺得她說話怪怪的,好像不知道這茶的價值一樣,但也有可能是對方怕給她造成壓力,故意說的隨意。
畢竟正常來講,自己應該不懂茶中的文化,想起自己剛才夸對方茶好,急忙‘羞澀’的岔開了話題:“孟總平時看起來挺嚴肅的,辦公室都沒人敢說話,孟總也喜歡喝茶嗎?”她‘現在的出身’不可能喝的出茶好壞。
郁初北笑笑,她喜歡喝咖啡,越苦越提神,紅酒也行,但想起孟總正在調理身體開口道:“孟總最近在養生,喜歡喝果汁,鮮榨的,營養價值也高。”
韋哲溫柔的面頰下有些小驚訝。
郁初北覺得她做這個表情真可愛,像院子里的林妹妹似的,但沒有病弱只有溫柔。
“沒不想到孟總喜歡喝果汁,我以為會是手磨咖啡。”
“以前喝,現在趕時興說要養生了。”
韋哲笑:“生活好了,人們追究就高了,養生也是現在的趨勢,看來孟總挺會享受生活。”
郁初北也笑,是很‘享受’,等時間長了為孟總照顧小鮮肉時,更懂孟總的享受。
韋哲看過去:“孟總工作的時候有什么忌諱嗎?”
郁初北覺得對方真有心,說話也輕聲細語的,想了想,搖搖頭:“這倒沒有,孟總很好相處,就是一點,她交代下去的事不喜歡下面的人拖拉,但只要辦好了她交代的工作,她允許下面人稍微偷懶甚至早退,沒那么嚴厲,是不是很棒的上司。”
韋哲笑笑,從眼前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很重視孟總。
交談過程中也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很熱情,應該是很容易與人相處的人,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杯茶價值。
好似知不知道,都不影響她是以為會為別人著想的人,不禁心有余悸道:“孟總很嚴肅的,我們都怕她,尤其在辦公室,我們平時誰也不敢大聲說話,買了小零食也不敢在辦公室吃。”
郁初北笑笑,但:“在茶水間可以吃。”
韋哲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繼而與郁初北同事笑了,兩人感覺親近了不少。
郁初北也沒有隱瞞:“孟總對工作質量要求很高,有的時候看起來是有些苛刻,可她就是擔心大家分心,出來辦公室她不管你們是不是看戲嗑瓜子的,不像他們后勤部,早上十點辦公大廳里還飄著包子味,上班時間更是做什么的都有,像大型菜市場。”
“哪里,后勤部很熱鬧,感覺非常親切。”韋哲松口氣:“我回去把可以在茶水間吃零食的消息告訴她們,她們非感激我不可——”
“是啊,你還可以有償出售。”兩人說著又笑了。
郁初北看著眼前的留學生,心里又舒坦一些,名牌大學畢業,人也沒有架子,不好高騖遠,看著就令人舒心,姜曉順就做不到這點,這也是對方真本事的原因吧,姜曉順就是半瓶子醋:“我就是隨口說說,在茶水間被抓到可不怨我。”
“哪敢。”韋哲笑著。
郁初北看著她越發覺得她可愛,林妹妹的感覺就是想逗一逗,可愛。
“郁經理平時很忙吧?”
“什么經理不經理的,就是一個打雜的,我比你大幾歲,不介意的話叫郁姐就行。”
“郁姐。”韋哲好不拖泥帶水,她千挑萬選的職務,自然知道這個職務更容易得到郁初北的認同,她也果然沒有猜錯。
“嗯。”郁初北答的干脆。
韋哲立即又送了郁初北一個熱情的小標簽,想著兩人想熟絡起來不難,只要再在一起吃幾頓飯,讓對方教導自己幾個生活上的小常識,再用租房子被騙,這樣不方便的小借口讓對方幫幾次忙,一塊去商店買幾次東西,就能成為朋友。
韋哲心里已經有了主意:“郁姐和孟總一起工作很多年了吧。?”
郁初北雖然還沒到話當年的地步,但提起來也有也能滔滔不絕,不過礙于對方身份不同,到底克制了一些:“差不多同事進的公司,但工作性格可不同,孟總是開發部與銷售部兩部總經理,我就后勤掃地的。”
“后勤也很辛苦。”
“哪里,就是有些體力活。”
“都一樣的,正是因為有郁姐和孟總這樣的前輩的努力,才有我們今天可以坐在這里享受眾位成果的機會,這都要感謝那時候為金盛付出的你們。”
郁初北沒料到小姑娘會這樣的說,她神色間沒有一點拍馬屁的意思,只是實事求是、有感而發。
何況對方是孟總的秘書,也用不著對自己客套,心里不禁對韋哲評價又高看了幾分。當初她們多難,遠沒有現在風光,會發不出工資,會為了一個人才一再上門懇求,許諾一堆理想就是不見實質,為了一個單子求爺爺告奶奶。
現在不同了,金盛為列五百強,早已今非昔比,像韋哲這樣拿著名牌大學畢業證的學生也要從秘書開始坐起。她們享受著金盛名譽帶來的就業自信,還有廣闊的平臺和月薪,能靜下來心來感謝孟總等人喝到吐的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