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突然就滿足了,頭聽話的離開玻璃,順著她的力道乖順的靠向她。
還有點對自己小任性的唾棄,她一直知道他在生什么氣,她一定一直有看他,他就知道她會關注他,只是有事才沒有哄自己。
他卻耽誤她時間,想到她一直知道,顧君之又開心了,至于旁邊站著的人,都是直立行走的怪物,只是眼前這只怪物食草不吃他!可怪物就是怪物,還是拆了埋了才安全!
易朗月驚訝的看見自己的老板這么簡單的被哄好了,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他累死累活、小心翼翼,才走到這一步,對方為什么就可以直接談了!
但下一刻十分客氣的開口:“還有什么東西要買嗎?我送你們過去。”
郁初北急忙搖頭:“不了,他也累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就一起回去。”
易朗月想想,覺得能更簡單點:“不如這樣,到飯點了,我們回夏侯執屹那吃飯,正好把車開回來。”
郁初北有些緊張,去他家你吃?想到那棟背書,覺得壓力有點大,但畢竟是君之的親人,還有車要開回來,立即笑道:“好,不麻煩夏侯先生就行。”
“不麻煩。”
月色緩緩的灑下,像白色的沙粒,一顆顆一粒粒如霧似雪的灑下。
郁初北穿著外套,哼著歌搖晃著胳膊,微醺著精神,跳躍的走在小區的風景路線上。
小區內的人已經沒什么人,月亮高高掛在天上,除了路燈,就只剩下匆忙晚歸的人們,睡的早的人家已經熄了燈。
郁初北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安逸,她的‘新車’已經開回來了,只是因為還沒有在門衛處登記信息,停在了外面,一輛她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能買的起的車。
不過難道不該是還沒有買停車位所以停在外面嗎?
no,no,停車位是一定能買的,郁初北自己想著自己答,又把自己逗樂了。
顧君之安靜的跟著她,像她腳下的影子,永遠存在、安靜無息。
顧君之突然伸出手,扶了一下她險些跌倒的胳膊,修長有力的手指撫穩她略顯瘦弱的胳膊,握了一下,又輕輕的松開。
郁初北笑了,轉過身,一邊后退,一邊看著他,車是一款豪車,比三百六萬要貴,越野寬,大座駕,高地盤,雖然粗狂豪邁了些,但無所謂啊,她什么風格都能駕馭,你說是不是?
顧君之看著她,目光對著目光,纏繞、分開又纏繞。
郁初北突然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又平視下來,眉眼彎彎,含笑的看著顧君之,光影相疊,聲音如今晚的月光,一粒粒灑下無聲的包裹著萬物:“你知道嗎,我現在有種夢幻般的熏熏然…”
“你家的餐桌好奢華…”郁初北轉個圈圈,繼續看著他往后退著走,不是大小的規格,而是感覺,那種仿佛端坐在云端的享受。
閉上眼,便是夏侯家奢華大廳內低調高雅的擺設,看似平淡處處玄機。
晚上的菜色完全不是顧君之平時吃的那些能比的,夏侯執屹讓她見識到了什么是挑剔到了極致后的體驗。
不單菜色做的漂亮,味道也好,還有傭人站在一旁伺候,大閘蟹都不能上,人家直接上的蟹肉,用餐過程莊重而又肅穆…
雖然氣氛上有點小瑕疵,但絲毫不影響坐在那棟鳥語花香的別墅內享受一場頂級盛宴的虛榮心。
最主要的是,回來的時候還開回來一輛豪車,那感覺…嗯,怎么說呢…她瞬間覺得自己邁入了全新的世界,脫離了凡俗的桎梏,可以追求更高的精神哲學…
對,就是這種感覺。
顧君之看著她,微涼的夜風,她臉上吹出淺淺的笑容,她張開的手臂,飄起的衣角,她心底的開心,柔和的眉目,一點點、一縷縷都淌入他的心里。
郁初北轉過身,擁抱自己的藍天,夜風多暖。
笑笑又放下,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自己熟悉的路上:“你家的車庫也好大。”真的好大,這個不是感覺,是直觀形容的大,比他們的庫房還大。
一排她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車標停在她面前讓她選,還有一位和藹的老管家在旁邊‘吹捧’自己,帥氣的顧君之幫她挑選,一群人想給她出主意,那種感覺…足以忘了自己是誰,錯估了自己的斤兩吧。
又仿佛享受到了全世界的善意:“你家管家真好。”他想,就是他家,誰家又有什么關系,重要的是,他們去過了,踏入過夢幻王國。
顧君之嘴角含笑,她喜歡就好,栽種在土里能移動的植物。
郁初北又轉過身,看著他,倒著往后走:“你想要一架鋼琴嗎?”聲音清澈溫柔。
顧君之認真的想想,覺得不是很在意:“都行。”他不怎么彈。
郁初北笑笑,如果不是舍不得自家絕美的裝修,她一定給他買棟豪宅,造一座金屋,把他珍藏起來。
可是不太合適,在寸土寸金的海城買一套高規格的房子下來,再加上后續一系列的手續,他們很快就會破產,錢有時候就是這樣,說它多,真的很多,可要是買夏侯執屹那棟別墅,肯定會臨近破產的,而且也不值得在那上面浪費時間和精力。
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美麗的家,溫馨、漂亮,相當‘值錢’的家:“那你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說?”
“嗯。”顧君之扶住她要撞到路燈的身體,幫她拐個彎,乖巧的點頭,眼睛里都是她的笑容。
“你在家里彈的琴是不是都是名牌的,黑酸木或者紅杉什么。”郁初北好奇。
顧君之想想:“…有兩把是。”
郁初北卷起一撮頭發,又嘿嘿的放下,良心建議:“我覺得吧,你要是想彈了,可以拿回家來彈,你覺得呢。”
“好,”顧君之微笑,猶如月光里永不磨滅的神邸。
郁初北看著他,緩緩伸出兩雙手,拇指和食指相抵,將他匡在‘相框’里,聲音緩慢又神情:“你知道嗎?你是一道光——”
顧君之歪著頭看著她,眉目溫柔,如詩如畫。
郁初北竟然看愣了,不撒嬌不賣蠢時,他完美的近乎不真實,瞬間能讓人忘了他的缺陷。
郁初北突然放下手,瞬間沖上去猛然抱住他。
顧君之愣了一下,依舊穩穩的接住她,腳步都沒有后退一下。
“君之。”郁初北緊緊的勒著他,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化作月光,消失在天地間。
顧君之微微垂頭,將她圈在懷里:“嗯。”
月光與燈光交織,照在草坪上,照在安靜的兒童有樂趣,照在每一棟房子上…
過了好一會,郁初北力道才小了些,順著手臂,牽起他的手,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交纏,不分你我。
郁初北踏出一步。
顧君之跟上。
郁初北看著腳下的地磚,隨意的問:“你想搬家嗎?換做大房子。”
顧君之搖搖頭,認真又執著:“我想跟著你…”
郁初北笑了:“可不是我不給你買,是你不要。”
顧君之也笑,直覺他不要接下面的話,否則會跟上次一樣慘。
郁初北進了浴室。
顧君之想了一會,放下抹布,也不動聲色的跟了進去。
夏雨落入荷塘里,碧綠的荷葉,潺潺的流水,初時的毛毛細雨像低聲的呢喃,你說,她聽,旖旎艷麗。
傾盆大雨沖下,綠葉殘缺,荷褒垂落,雨過月晴的夜空照耀在樓下的池塘里,水盈盈的透著洗透的安逸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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