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感覺自己好像經歷了很長很長的一個故事。
故事里,有血腥、有殺戮、還有讓人顫栗到靈魂深處的絕望。
她似乎跑了好久,一直跑到筋疲力盡,才從這個故事中逃出來。
病房的天花板一片雪白,阮柒眨了眨眼,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
她的手臂下意識的動了下。
雪白如玉的指尖,正好碰到趴在床邊睡覺的席玖。
席玖沒有睡熟,臉頰被觸碰到后,雙眼倏地睜開。
漆黑的眸對上了小姑娘清亮的桃花眼。
席玖怔了一下。
“寶寶?!”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顫抖和小心翼翼。
阮柒輕輕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如蝴蝶煽動翅膀。
“玖玖…”
她緩緩開口,聲音因滴水未進而染上幾分嘶啞。
但席玖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天籟之音。
被冰封的心剎那間冰雪消融,一縷陽光照入心尖,干涸的心澤再一次生機復蘇。
席玖眼底一片烏青的冷眸中似乎有些水光。
他緊緊抓住小姑娘的手,疲憊的眼緩緩閉上。
“寶寶,你終于醒了。”
阮柒蘇醒的消息,如龍卷風一般很快吹入所有親朋好友耳中。
席家人、阮家人開始狂打電話,不間斷的詢問阮柒現在的身體情況。
聶北樓和剛來醫院的褚玉江又給阮柒做了一遍檢查。
“小七,”褚玉江看著小姑娘,“你還記得這幾天發生了什么嗎?”
阮柒眨了眨眼,“我記得那天和阿修去給人治眼睛,在回劇組的路上昏迷了。”
“那昏迷后的事呢?你又印象嗎?”
“昏迷后?”阮柒眼中浮現出茫然,“昏迷后我怎么了?我感覺自己睡了一覺,再醒來就在醫院了。”
褚玉江和聶北樓無聲的對視一眼。
很顯然,阮柒又像以前一樣,對昏迷期間的所有事都沒有記憶。
聶北樓也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更加擔憂。
他擰著眉心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弟,聲音微沉,“小七,你昏迷時可有做夢?”
阮柒努力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
“沒有呀,一個夢都沒做,睡得很好。”
這個答案讓聶北樓的心情更加復雜了。
阮柒能忘記那些可怕的噩夢是好事。但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危險,任何人都沒法預測她什么時候會再次發作。
褚玉江和聶北樓的臉色都不太好。
阮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轉頭看向席玖,“玖玖,我怎么了?”
小姑娘的眼神好像小兔子一樣茫然又無辜。
席玖抿了抿唇,抓著她的手,道:“沒事。寶寶很健康,很好。”
阮柒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嚇我一跳呀,我還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絕癥。”
小姑娘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臉劫后余生的輕松。
席玖看著她再一次明亮起來的雙眼,心中愈發沉重。
他握緊小姑娘的手。
“寶寶,”他開口,語氣中帶著試探,“你為什么會昏迷?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聶北樓和褚玉江也抬頭看了過來。
阮柒被兩個長輩看的壓力山大。
她摸了摸小鼻尖,道,“沒有呀。我昏迷之前一直在刷微博,沒受什么刺激。”
沒受過刺激?
聶北樓皺了皺眉,“我聽余燼修說,你在車上接了一個電話,誰打的?”
“是溫然哥哥。”小姑娘清亮的眼睛帶著笑,“我快過生日了,溫然哥哥打電話問我想要什么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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