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最后面一排房間,滿滿的擺著各種昂貴的醫療儀器。
黃師伯推開一扇門,聶北樓抱著阮柒走進去。
褚玉江指了指儀器下面的椅子,“放那吧。”
聶北樓將昏迷的小姑娘放在椅子上。
褚玉江卷起白色唐裝袖子,把各種觸頭貼在阮柒的頭上。
儀器開始運作,顯示器屏幕上出現了大腦相關影像。
聶北樓和褚玉江幾人盯著不停變幻的影響,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等儀器停止運轉后,褚玉江取出影像片子。
他對著觀片燈看了許久,眉心越皺越緊。
“小七的大腦結構有些問題。”
褚玉江指了下腦內杏仁核部位。
“這個區域是介導恐懼和焦慮。從影像來看,小七應該長年處于極度恐懼或者焦慮之中。”
他看了眼聶北樓,“我說的對嗎?”
聶北樓臉色有些難看,輕輕點了下頭。
“之前北樓你在電話里跟我說過小七的經歷。其實當時我挺不相信的。”
褚玉江放下片子,嘆了口氣,“我不敢相信一個九歲小女孩在經歷那種事后,還能正常生活這么多年。”
“我見過太多童年遭受重大刺激的病人。因為年紀小,承受能力差,所以即便接受了心理治療,仍然無法痊愈。”
“甚至,還會成為精神病人。”
“北樓,小七的自我控制能力超出尋常人百倍,所以才會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但是,也只是‘看起來’正常而已。”
“她已經處于臨界點了,再往前一步,很有可能意識崩潰。到那時…”
人的精神承受能力就如同一根皮筋。
一直繃著,早晚有一天會‘啪’的斷了。
屬于阮柒的那根皮筋已經繃了整整十年,即便沒有外力刺激,也隨時都有可能斷。
等真斷了那一天,她會變成什么樣?
一個瘋瘋癲癲、沉浸于過往的恐懼中無法逃離的瘋子嗎?
褚玉江的話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聶北樓已經明白了。
房間里的空氣如同抹了一層厚厚的瀝青,悶的人喘不上起來。
聶北樓負在身后的拳頭攥的咯咯作響,狹長黑眸中如同卷起寒冰風暴。
黃師伯沒想到阮柒的病竟然這么嚴重,他想起自家徒弟魏家明每次提起小姑娘時一臉疼愛的模樣,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憐惜。
“老褚,小七的病你能治好嗎?”他問。
褚玉江緩緩搖頭,“我沒和小七深入交流過,沒辦法給出確切的答案。但從北樓口述的過往來看,我目前只有一成把握。”
黃師伯臉色變了變。
褚玉江是聞名全球的心理專家,多少疑難雜癥在他手中都不是個事兒。
連他都只有一成把握…
黃師伯咬咬牙,不信邪的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比如催眠?你催眠不是很厲害嗎?”
“催眠并不是對誰都有用。小七能夠自我壓制恐懼長達十年,這說明她的精神力非常堅韌。像這種情況,除非是她自己主動接受我的催眠,否則很難達到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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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恐懼癥長達十四年的人,我想說少年時期的重大刺激真的會改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