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女人扯著紙巾,顧不得臉上掛著水珠,還在擦著包,心疼得要命,這包太貴,羊羔皮太金貴,不好打理,要不是過年走親訪友,撐撐面子,她壓根不舍得背出來,橙黃的茶水濺上去,這包怕是要廢了!
“唐菀,你…”她氣得聲音發顫。
而此時外面的評彈,不知唱到了什么,爆發一陣喝彩聲,有人高呼:“好——”
包廂內的夫妻倆,臉上又是一陣青白。
“你居然敢…你知道我這包多貴嗎?”丁安苒恨不能沖過去,就抓花她那張嬌俏的小臉。
“我怎么不敢?”對面兩人看著她,如狼似虎,像是能吃人。
陳摯和他們起過爭執,臉都被抓花了,自然知道他倆的厲害,唐菀居然還一再刺激他們,他是真怕兩人沖過來,把她“撕碎”了。
在心底為她捏了把汗。
“仗著家里有錢,就這么囂張?”鄧碩氣結。
唐菀始終淡定。
“那你們又是仗著什么?就是覺得我不敢把事情鬧大,三番兩次去工作室搗亂,甚至打人,敲詐,故意傷人,就是我現在報警,也足以抓你們?”
“我沒有這么做,也是在其他員工給你們留了點面子,你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么難看吧。”
“別說是潑你一杯茶,就是一壺茶…”
“我潑得起,你也只能受著!”
唐菀態度強硬,可不像陳摯那般好說話,什么都有商有量,很多人都這樣,欺軟怕硬,一看她態度這么強勢,哪兒還敢放肆。
自以為拿捏到了唐菀的痛處,可她根本不在乎,那這個把柄,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兩人的處境瞬間落于下風。
“6個月的工資補償,是我自己擅自改的,我看你們對這個也不滿意,既然這樣,咱們就按照合同,合規合法的走。”
她這話說完,夫妻倆瞬時臉若菜色。
按照合同規定,只有3個月的補償,賠了夫人又折兵,臉色怎么可能好看。
“如果你們還不滿意,大可去找媒體曝光我,或者打電話給員工保護協會,投訴我苛待你們,法院起訴也行,你們隨意,我都奉陪。”
兩人原本就是拿捏著她不敢把事情鬧大,趁機敲竹杠。
錢沒要到,丟了補償,還被潑了一身水,別提多狼狽了。
“合同,支票都在就在這里,你們想如何處理,我都尊重你們。”唐菀說完起身,“陳叔,我們走吧。”
說完便揚長而去了。
愣是頭也沒回!
背影清瘦,倔強,筆直而堅韌。
“菀菀,你真把支票留下啊…”陳摯蹙眉。
“他倆就是把支票拿走了,也不敢去銀行兌換,只要他們這么做,我就敢報警抓他們,怕什么?”唐菀笑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陳摯舒了口氣,畢竟支票都拿出來了,“把錢放在他們面前,卻拿不到,你這是要氣死他倆嗎?你剛才那么刺激他們,我真擔心兩人能對你動手。”
“放心,不敢的。”
“你膽子也是太大。”
“怎么也得替你出口惡氣。”
陳摯怔了下,雖說唐菀喊他一聲叔叔,可工作上,他畢竟是員工,做事束手束腳,不敢像唐菀這般雷厲風行。
“陳叔,以后遇到這種事,您不用忍氣吞聲的,我成立這個工作室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賺大錢,你平時幫我打理,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你因為這種事受委屈。”
“對付這種無賴,手腕就要強硬點。”
“我們本就占理,他們若是不要臉,非要把事情鬧大,咱們不惹事,也不用怕事。”
唐菀這算是放權給他了,陳摯笑著點頭,“我清楚了,以后我會注意的,不過菀菀,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怎么說?”
“其實他倆以前不是這樣的,共事多年,他倆的脾氣秉性,我也有所了解,太突然了,而且一直嚷嚷著要見你。”
“你懷疑這件事幕后有人?”
“老員工了,合同如何,他們都很清楚,鬧得太難看,肯定什么都撈不到,我就不信他倆真的敢把這件事捅到媒體那里。”陳摯如此篤定,才一直與他們周旋,“突然這么多人關注我們這個工作室,說真的,我還真有些擔心…”
烈火烹油,繁花著錦…網上越多人關注,他越是不安。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唐菀笑道。
有些事,陳摯能看到,唐菀自然也清楚。
不過他們前腳剛走,便有人進入了方才的包廂,就坐在唐菀方才的位置上,端起她用過的杯子,輕輕轉動著,一側杯口,沾了少許口紅…
“我們都按照你說得做了,事情鬧成這樣,別說15萬,就是原本能拿到的補償都飛了,真是虧大了。”鄧碩氣結。
那人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遞過去,“夠嗎?”
夫妻倆看著支票上的數字,眼睛又直了。
“不過我還需要你們幫我做件事。”
“什么,您說!”鄧碩急忙扯過支票,生怕錢又飛了。
隨著那人說話,夫妻二人,雙雙傻了眼,“您這…”
“想賺大錢,都有風險,鄧先生,剛才唐菀又是給您妻子潑水,又是指著你們鼻子說無恥,做男人的,真能忍得了?”
“按照唐家在平江的勢力,你們給她使絆子,唐菀會輕易放過你們,只怕在平江,日后都無立足之地了,倒不如幫我辦了這件事,拿著錢,去外地重新開始。”
“你們是聰明人,知道怎么做。”
丁安苒一聽這話,瞬時急眼了,“當初我們干這件事,你是說,我們鬧一鬧,工作室不敢把事情聲張,肯定會給補償,您可沒說背后這人是唐菀啊,這要是知道是她,我們哪兒敢這么做啊。”
就算要不到賠償,也能從這人手里拿好處費,穩賺不賠。
他們哪兒知道,背后這人是唐菀,搞得他們莫名其妙得罪了唐家。
“我也只是聽說這個工作室是唐菀辦的,想借你們的手,探探虛實。”那人倒是直接。
“我看你就是純粹利用我們吧!”丁安苒急眼了,又不是真的那么傻。
對面那人,倒是一笑,“是又如何?與我合作,或者等著唐家打壓,你們自己選。”
夫妻倆傻了,方才唐菀就讓他們二選一,現在又來?
“你就不怕我去唐菀那里告發你?”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去告發我?”
“你不是叫蔡…”
那人只是一笑,顯然,做壞事的,沒人會用真名。
夫妻二人傻了眼,都是自認為聰明,卻不曾想,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
待二人離開,這人才低頭摩挲著杯子,端起,放在鼻尖處嗅了嗅,似乎還有她殘留的氣味兒…
就著她喝過的地方,那人低頭抿了口,茶水已經涼透,入喉之處,卻覺得,滿口生津,好似還帶著點甜味兒。
唐菀啊…你遲早還得栽到我手里。
唐家老宅 唐菀回家的時候,唐云先正在給畫眉喂食兒,倒是唐老與沈家老爺子,正一邊下棋,一邊在熱烈討論什么。
似乎偶有爭執,還說的面紅耳赤。
“下棋吵起來了?”唐菀進屋后,一邊脫外套,一邊詢問沈疏詞。
沈老爺子又不是江錦上,與唐老下棋,肯定不會讓著他,兩人下棋,經常爭論得不可開交,倒像個小孩子。
“不是,在討論過幾日五爺過來,該怎么為難他。”
“為難他?”
唐菀脫衣服的手指一頓,五哥得罪他倆了?
尤其是爺爺,他應該是這個家里最疼江錦上的吧。
“畢竟是提親的大事,說什么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免得日后你嫁過去,輕賤了你。”沈疏詞嘆息,“最主要的是,他倆只管出主意,卻讓姐夫去執行。”
“什么?”唐菀笑出聲。
他爸去執行?
“都不想得罪人,想在五爺面前保持慈祥善良的形象,讓姐夫去當這個惡人。”沈疏詞憋著笑,“姐夫肯定不想摻和啊,已經被逼到去喂鳥了。”
“云先啊,我和你爸說的事,你都聽清了沒?”沈老爺子詢問。
“你們剛才說什么了?”唐云先手中捏著鳥食兒,一直在裝傻充愣。
這兩個老爺子也是絕了,真是閑的,一天天不做正事,盡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把他從公司叫回來,說有什么正事,結果讓他做惡人!
要是真想為難一下江錦上,你們自己去做啊,出主意,讓他執行,這算怎么回事兒。
“你和小五關系本就一般,你來當惡人最合適。”唐老落井下石,“再說了,你是菀菀的父親,難道你不想多考察一下他?就不怕菀菀所托非人?”
“就是,必要的考察還是需要的。”沈老爺子附和。
“雖然都這么熟了,也不能讓他如此輕松啊。”
唐老很喜歡江錦上,不過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甜棗要給,棍棒也需要敲打,肯定要軟硬兼施。
不過這個惡人,他肯定不會做,他還想當個慈祥和善的長輩,不愿破壞在江錦上心里的形象。
唐云先一聽這話,立刻扭頭正色看他,“當時定親的時候,您怎么沒想過,我是菀菀的父親,讓我當家做主,現在把我推出去?”
老爺子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我這是和你商量嗎?我這是通知你!要不你來說,這個家里,誰適合做‘惡人’!”
唐菀笑出聲。
這問題刁鉆又無賴,他爸如果真的說了誰合適,那就是說明,在他心里,誰最兇。
家里三個老人,誰都得罪不起,又不能把沈疏詞推出去,他只能悻悻笑著,“我來做這個惡人,可以嗎?”
“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沒逼你。”唐老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過來,我們討論一下,到時候該怎么辦?反正你在小五面前,也沒什么形象可言,你倆關系,也是一直不溫不火的,也不在乎多這么一次。”
說是為難,無非是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也不會真的對江錦上怎么樣。
三人討論得熱火朝天之際,唐老的老年機不合時宜得響了,他摸出手機,瞇著眼,看著來電顯示,方才還疾聲厲色,一副江錦上進門,就讓他有去無回的模樣,此時接起電話…
嘴角一咧,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喂——小五呀,怎么想起給爺爺打電話啦?”
那聲音,估計對親孫子,也不過如此吧。
唐云先腦仁嗡嗡地疼,這攤上的都是什么破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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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四更,六點前更新 唐先生:這個家里算是待不下去了!
唐老:那你走吧!
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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