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本就不大,梁晗采樣不配合,想為難人家小姐姐,卻讓人弄得難堪的事兒,很快就在院內傳開了。
周仲清從手術室出來,他負責主要手術,與家屬說明情況,縫合工作交給助理,就匆匆離開了手術室。
眾人原本還擔心他因為唐菀的事,影響手術,可專業醫生怎么會拿病人開玩笑。
他出來后,毒檢中心,醫院,以及警方法醫部門的檢測結果都出來了,唐菀平安無恙,他長舒一口氣。
換了衣服,準備去看唐菀時,摸出手機才瞧見江錦上的信息 周叔,檢查無恙,辦理出院,已經回家了。
人沒事就行。
周仲清回到辦公室,捏了捏腿,長期站著手術,他腿部靜脈曲張愈發嚴重,助理給他倒了水,順帶八卦了一下梁晗的事。
與唐菀打電話時,周仲清就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這小子就是活該,早該有人收拾他了,那小姑娘給他做檢測,警察在場,乖乖配合就行,還敢為難人家,結果好了吧,屁股蛋子都被人看光了。”
“噗嗤——”唐菀忍不住笑出聲,。
惹得江家諸人頻頻側目,畢竟極少見她如此失態。
“那小姑娘我見過,還挺和氣的,沒想到是個硬茬,我聽說看他脫了褲子,人家做自己的工作,愣是沒多看一眼。”
“那眼神別提多嫌棄了。”
“據說那小子之后在病房,就消停了,可能是自閉了。”
唐菀努力憋著笑。
梁晗那種人,死要面子,來過江家幾次,自尊心很強,那個負責毒檢化驗的姑娘年紀也不大。
脫了褲子,還被嫌棄,肯定要自閉。
江家老宅 此時眾人已經回到家里,就連江承嗣也從交管所出來,闖紅燈,被思想教育,交了罰款,回來后又被老太太給訓斥了一頓。
他立馬向親哥求救,江時亦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當時車子開得太快,還闖紅燈,的確很危險。”
“你瞧瞧,你哥說了,都沒勸住你。”老太太氣結,也是擔心他出意外。
“你勸過我?”江承嗣一臉懵逼。
江時亦“勸了,可能車速太快,風太大,你沒聽到。”
語氣極為認真,煞有介事般。
哎呦我去,江承嗣氣得咬牙,想打人。
這是唐菀掛斷電話,江錦上才偏頭看她。
“周叔和你說什么了?把你樂成這樣?”
唐菀看著江江與陶陶正在院子里玩,才低聲說,“梁晗不配合檢查,然后…”
家中長輩都在,唐菀肯定不會和周仲清一樣,說什么屁股蛋子,只是委婉地表述了一番,眾人會意就行。
“那丫的就是活該,周叔說得那個負責化驗的小姐姐,是不是長了雙小鹿眼?”江承嗣詢問。
唐菀點頭,“你也見過?”
“何止是見過,今天在梁家,那丫的毒癮犯了,當時整個人倒地癲癇抽搐,他爸媽都按不住他,還是這個小姐姐過來,一把按住他,拿出針管…”
江承嗣說得繪聲繪色,就差給眾人表演一番。
經過早上的事,家里氣氛總是有點奇怪,他說得這么夸張,也是緩和一些氣氛,逗大家一樂。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她有多帥氣,膝蓋抵在他背上,按著他的腦袋,對準他的脖子就狠狠扎了一下,整個過程,那叫一個瀟灑帥氣。”
“有你說得這么夸張嗎?”老太太輕哂,“我看那小姑娘文文弱弱的,可不像你說的那樣?”
“媽,您也看到過她?”范明瑜倒是瞬時來了興趣。
“小姑娘很專業,人也不錯。”主要是最好的消息是她帶來的,老太太是真的想把她供起來。
沈家老太太也跟著夸獎,“原本還想約她吃頓飯,好好感謝,她說職責所在,不需要,多好一孩子。”
“是挺好的,原本覺得她挺高冷的,沒想到還安慰了我。”唐菀也夸了兩句。
面對負責毒檢化驗的人,尋常人難免有些敬畏忐忑,所以她的安撫就顯得格外溫柔了。
“那小姑娘多大啊?”老太太忽然興致一來,這當紅娘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媽,您是想把她介紹給誰?”范明瑜笑道。
“承嗣啊!”
江時亦低頭剝著一顆丑橘,睨了眼身側的人,沒作聲。
江承嗣正低頭吃著丑橘,一聽這話,差點被噎死,“奶奶,您可別…”
“怎么著,你還看不上她?”老太太挑眉。
“我怕和她吵架,她會下毒搞我,或者給我打一針,給我整個半癱。”
他家已經有個很可怕的親哥了,整天在實驗室倒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很嚇人了,再娶個類似的媳婦兒,那他干脆別活了。
“少胡說,就你這不學無術的樣子,人家還未必看得上你,要學歷沒學歷,坐沒坐樣,嫁給你,我還怕糟蹋了人家姑娘呢。”老太太冷哼。
“我問過,她是學化學出身的。”唐菀補充一句。
“時亦,那和你還是一個專業的啊…”眾人目光看向江時亦。
他神色很淡,只是點了點頭,并沒多余的表情。
眾人討論調侃了一番,并無人注意外面兩個孩子在做什么…
江江和陶陶原本在院子里玩,忽得看到唐菀與江錦上種的小樹苗,他們聽唐菀說過,這棵樹,是要陪她肚子里的小寶貝長大的。
“妹妹,我們去給樹苗澆水吧。”
“好啊。”
兩人也不知從哪兒搞了個過家家用的小水桶,還拿著塑料小鐵鍬,有模有樣的澆水,還把周圍的泥土給修整了一番。
“希望弟弟和這棵樹一樣,能茁壯長大!”江江累得滿頭是汗,抬手晃了晃樹,他只是想看看這樹長得是否穩固,結果用力過猛…
這樹,差點被他推倒!
兄妹倆緊急補救,各種填土,只是小孩子沒有準頭,以為重新栽好,肯定是筆直的,不曾想還是歪了。
兩人回屋后,對于這種事,統一沉默,三緘其口,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這似乎在預示著什么…
五爺家的這棵,為何長歪了,這兄妹倆澆水補土,也是功不可沒。
折騰了這么久,唐菀回房休息后,江錦上被老太太叫到客廳,對于他隱瞞唐菀懷孕一絲,進行了一致討伐。
“哎呦,小五,你這手怎么回事?”范明瑜也是忙暈了,這才注意到他指關節破了皮。
“隱瞞你們,又出了這種事,我的確有責任,你們如何訓斥我,都是應該的。”江錦上態度很好,可他后面偏又補了一句,“我的手不礙事,你們不必在意,就是…”
“有點疼而已。”
所有人“…”
江承嗣坐在邊上,已經快笑抽了,你丫這是在裝可憐啊。
你丫要不要臉。
江家人太熟悉他的路數,這小子就是在故意賣慘,他們肯定不吃這一套啊。
眾人嗤之以鼻,可偏生沈家二老不明所以。
在醫院時,江時亦雖然取了棉簽和消毒水,可是唐菀無礙的消息傳來,大家又忙著處理出院,也就沒顧得上江錦上手指的事。
尤其是沈老太太,和善心軟,一看孩子受傷,自然心疼,“受傷就去休息吧,你也折騰了一個上午,挺累的,也不容易。”
“外婆,我真的沒事。”
“手都傷成這樣了,怎么可能沒事,上藥了沒?”
“小事,不用上藥。”
“小心感染,你本來身體也不好,一定要多注意啊。”沈家老太太是千叮萬囑,某人只要做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就行。
倒是看得江家眾人無奈搖頭。
沈家二老還是太不了解他的尿性了,主要他生了一副溫暖純良的模樣,極具欺騙性。
江家人原本還想趁此機會,好好收拾他一下,畢竟能為難他的機會可不多,只是有沈家二老護著,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小五,你跟我來一下廚房,端碗湯給菀菀。”瞧他要上樓,范明瑜叫住了他。
進入廚房后,范明瑜一邊拿碗盛湯,轉頭看他,“菀菀懷孕了,趁著孩子月份還不大,你倆的婚事要抓緊辦了,都領證了,這孩子還喊我一聲阿姨,我這心里聽著怪不舒服…”
“我都迫不及待想給她發個紅包,讓她改個稱呼了。”
“我知道。”江錦上點頭,“主要是當時想檢測一下孩子是不是遺傳了什么…”
“大家都明白的。”大抵也是怕檢查出什么,孩子留不住,提前告訴家里人,一得一失,肯定都難受。
“媽,有件事我想問問您。”
“怎么?你和我還這么客氣,有話就說。”
“您和霍阿姨應該是最熟的吧。”
“當然,她只要回京,我們肯定要聚聚,怎么了?”范明瑜不明所以。
“她和梁家有什么關系嗎?”
范明瑜擱了手中的碗,仔細回憶著,“好像除了同一個姓,沒什么瓜葛,那個梁文忠為了合作的事,四處求人,如果梁家與霍家相熟,背靠大樹,哪兒需要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
“這些年兩家有什么紅白喜喪,也都沒什么往來,能有什么關系啊。”范明瑜笑道。
“全國同姓之人很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江錦上只是一笑,“我就隨便問問,那我把湯端上去了。”
梁老出事奔赴霍家,加上霍欽岐母親剛好姓梁,他不得不多想。
“菀菀今天被嚇壞了,讓她別去工作,最近我搬到老宅住,給她補補身子。”
“我知道。”
唐菀懷孕的事,江家并未對外公布,饒是媒體追問,警方也沒透露太多細節,所以外界只知道梁晗傷了她,可梁家知情,已經急瘋了。
此時正坐在家中,和律師討論事情該怎么辦。
“…梁少爺的案子,他服用違禁品,肯定是要被關,這點毫無疑問。”律師也要把事情和他們詳盡說明,“這方面是沒法脫罪的,只能從認罪態度著手,希望法官輕判。”
“這點我們明白。”梁老坐在邊上,在霍家吃了閉門羹,出了如此不肖子孫,氣得臉色鐵青,此時還呼吸不暢。
“主要是與江夫人的案子,我聽說對方律師可能會主攻謀殺,告梁少爺故意殺人。”
“他當時神志不清,怎么就是故意殺人了。”梁夫人一聽這話,就急眼了。
“現場沒有監控,不過有個目擊證人,她的證詞相當重要,據說她親眼看到梁少爺按著江夫人,拿針管行兇,所以…”
“關鍵就是這個目擊證人?”梁文忠皺眉。
律師點頭,“如果她說梁少爺當時被藥物控制,或者說當時兩人并未爭執,只是誤傷,梁少爺可以少判很多年。”
誤傷和謀殺,差別太大。
坐牢是逃不掉的,只是判多少年的問題。
“那這個目擊證人是誰?”
“雖然警方保密,不過醫院人多眼雜,我幫你們查到了,只是我覺得證人翻供改口的可能性很小。”律師打仗,也要準備萬全。
“是醫生還是護士?我們去找她談,總要試試。”
梁家就這么一個獨苗苗,只要有一線生機,都要試一試。
律師直言,“不是什么醫護人員,她是受害者的親屬,是江夫人的小姨,所以改口翻供可能性微乎其微。”
梁家眾人瞬時變了臉色。
梁老只覺得一時頭暈目眩,伸手捂著胸口,服了救心丸,才急急喘著粗氣,“造孽啊,冤孽…這都是命啊!”
“報應,該來的總會來,是我們欠她的,沒想到…造孽呦。”
律師瞧著梁家人的神色狀態,大抵知道還有內情,不過看情況與那位目擊證人關系并不好,這案子…
怕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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