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再遇到“肖小姐”,這事兒和唐菀有關。
唐老與唐云先在平江待了太久,大家庭聚餐后,江錦上與唐菀商量,由他親自送兩人回平江,老爺子不樂意,讓他好好陪著唐菀,最后由江措送他們到平江。
送走了爺爺和父親,江錦上就陪著唐菀去了趟工作室。
陳摯帶著員工,還特意又給她準備了一份禮物。
“這是最近兩個月工作室接的所有項目,還有資金流水。”陳摯已經把所有資料都整理好了,“目前單子都排到了年后,所以暫時不接新的了。”
唐菀隨意翻了兩頁,準備帶回家慢慢看。
“其他都還好,主要是‘肖小姐’的屏風,我沒敢讓下面的人,動手開始制作。”
陳摯是領教過某人的挑剔的,她的東西,素來都是唐菀親自經手,他可不敢隨便亂動。
“我知道了。”
唐菀也正打算將制作屏風的事提上日程,今日難得范明瑜幫她帶孩子,她有閑,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她是否有空,和她去一趟俱樂部,看一下江承嗣的屏風。
此時的司家,接到唐菀電話時,她正陪著父親在下象棋,手機震動,她還沒動作,她爸的反應比她還大。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誰的電話?”
“就之前給我做首飾的老師,有問題嗎?”她皺眉,覺得父親很是奇怪。
她當著他的面接起電話,雖然聽不太清唐菀的聲音,隱約也聽得出是個女人的聲音,某個老父親方才長舒一口氣。
他內心很糾結,哪個做父親的不希望女兒找到一個能帶給她幸福的男人,而且女兒年紀也到了,談戀愛的事,他不方便干預。
況且也沒到見家長那一步,他也擔心貿然去查,惹得女兒不高興,可能男方也不自在。
又擔心女兒遇人不淑,被人騙了。
心底糾結啊。
“今天嗎?”她拿著電話,沒想到唐菀說約她去俱樂部,動作這么快。
“你若是忙的話,我們可以再約時間。”唐菀心底記掛著兒子,出門時間不便太長。
“我有時間,只是從我家去你那邊,可能時間會很長。”
“我等你。”
聽說約的是女生,又是去什么工作室,某個老父親也不好說什么,便點頭同意,“我讓人送你。”
她似乎也看出了父親的隱憂,沒拒絕的他好意,“好,那我去換件衣服。”
當她出現在工作室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后的事了,唐菀看到她第一眼,眼底就露出一抹驚艷之色。
本身就是個占盡風情的妙人兒,今天又刻意打扮了一番,自然格外惹眼,就是工作室那些小伙子也一直盯著她看。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么久。”她說得有些抱歉。
“也沒等太久。”唐菀笑著。
“五爺——”她沒想到江錦上也在,視線相撞,頷首示意。
她卻從江錦上眼底看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他說話自帶三分笑意,看人的時候,也是如此,只是他今天的眼神格外奇怪。
就好像在告訴她 自己已經把他看透。
唐菀托著下巴,倒是盯著自己丈夫多看了兩眼,她倒不認識江錦上對她會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他的眼神,古怪得很。
前往俱樂部的路上,唐菀與她坐在后排,正拿著筆和畫本,畫了一些點翠樣式的草圖,兩人靠著頭,正在討論細節,江錦上則徹底淪為司機。
直至快到俱樂部,唐菀才詢問一句“四哥今天在嗎?”
“不清楚。”
“打個電話問問。”
“我們是去看屏風的,又不是看他的,他在不在,重要嗎?”
這話說得好像也沒法反駁。
唐菀以前也沒來過俱樂部,江錦上領著兩人往里走,一路給唐菀介紹周圍的設施,深冬的風,吹在身上,散盡暖意。
“賽車場是有人?”隔著一段距離,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低鳴的引擎聲,還有高呼加油的口號。
“想不想去看看?”自打唐菀坐月子,已經一個月沒出門,她感興趣的,江錦上就想帶她看看。
“你去嗎?”唐菀看向身側的人,今天是帶她來看屏風的,并能因為她感興趣,就耽誤了別人時間。
“好啊。”
幾人剛到賽車場,就看到場內有兩輛車在競速,周圍不少歡呼聲,工作人員瞧見江錦上過來,急忙上去招呼,“五爺,夫人,你們過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來隨便看看。”
“四爺正在場上,和人比賽來著,還有兩圈就結束了,我帶你們先坐。”
工作人員給他們找的,自然就是最好的觀測位置。
唐菀還是第一次看到賽車比賽,低沉轟鳴的引擎聲,鼓噪著胸口,讓看客都不自覺緊張起來。
江承嗣原本正認真開著車,壓根沒注意到有熟人來了,直至車子滑過一個彎道,他才瞧見江錦上,身高優越,天生的冷白皮,天寒地凍的,還真的有些扎眼。
他余光一掃,忽然瞥見另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皺眉。
她怎么來了?
賽車的賽點,通常就是那么短短一瞬,江承嗣短暫失了神,不足一秒的時間,后側的車子急速超過他。
他被超車了…
第一次在她面前飆車,輸了個徹底。
“誰贏了?”唐菀都不知道哪輛車是江承嗣的,直至他從車內下來,才知道他輸了,“四哥輸了?”
“嗯。”江錦上點頭。
江承嗣心底郁悶著,而他的對手下了車,笑著看他,“四爺,說好的,一頓酒。”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一直領先,居然最后被我超車了,就算是五爺來了,您也不用這么緊張吧。”
“是什么讓你分心了?我去,簡直罕見啊,我就沒贏過你,不行,我得發個朋友圈慶祝一下。”
江承嗣伸手整理了一下手套,余光瞥見不遠處的人,心底更加郁悶了。
臥槽,怎么就在她面前輸了!
“再來一局。”江承嗣直言。
“行啊。”和江承嗣比車,本就機會難得,這次比試,還是他軟磨硬泡,各種激將法磨來的,既然他此時主動要比試,對方自然樂意。
只是接下來的情況就不是那樣了…
第一局比賽,江承嗣一直領先他一點距離,所以才有了不足一秒的差距,讓他超了車,接下來的比賽,一開始,某人就將他甩開了一大截。
底下的人都驚呆了。
“四爺玩真的啊,一上來就這么狠?”
“剛才輸了一局,受刺激了?”
“這還有比試的必要嗎?簡直是吊打啊。”
唐菀也不懂車,托腮看著場內,“四哥這次好快啊。”
江錦上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男人的自尊心吧。”
“自尊心?”玩個車,隨便比賽而已,怎么還扯上自尊心了,“四哥應該不是輸不起的人啊。”
“那得看是在什么情況下了。”
唐菀皺眉,和他說話真是費勁兒,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走吧,去室內看屏風,外面挺冷的。”江錦上對賽車本就沒什么興趣,就想著接待了這位“肖小姐”,就趕緊帶著媳婦兒,回家看兒子。
也不知道這個小家伙在家怎么樣!
江承嗣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腦抽了,這一局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沖破終點,剎車停住,再看向一側的看臺時…
人沒了!
他這心里瞬時說不出什么滋味。
阮夢西此時也在俱樂部,她都是在辦公室里,聽說唐菀來了,才出來相迎,帶著他們去了擺放屏風的位置。
唐菀與“肖小姐”在看屏風,江錦上則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五爺。”阮夢西幫他泡了杯碎銀子。
“謝謝,最近生意怎么樣?”
“還行,您要看賬目嗎?”江錦上也是股東之一。
“不需要。”
阮夢西正陪著江錦上說話,忽然被工作人員叫過去。
“怎么了?”
“祁少來了。”祁則衍最近,好似完全不用上班一樣,三不五時就往這邊跑,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都習慣了。
“我知道了,帶他直接來這里吧。”阮夢西說完話,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一處猛看,“小張,看什么呢?是不是覺得人家長得很漂亮?”
他看的真是“肖小姐”。
“有種熟悉感。”
“哪兒熟悉了?”阮夢西和這位“肖小姐”都不算熟,況且是他們。
“就覺得有點熟,又想不起來了。”
“你是看得人太多了吧。”
他悻悻笑著,轉身去門口接待祁則衍。
祁則衍是想來接阮夢西下班的,哪兒曾想今個兒這么熱鬧,江錦上、唐菀都在,他手中還抱著一大束玫瑰,大背頭,踩著锃亮的皮鞋,挺括西裝,有點騷。
他經常來,卻不是每次都捧著花,今天也是趕巧了。
“送你的花。”祁則衍把一大捧玫瑰遞給阮夢西,他素來臉皮厚,到是阮夢西被眾人看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買花干嘛?”
“想買就買了,喜歡嗎?”
阮夢西咳嗽著,哪個女生收到花不歡喜,只是周圍都是熟人,她還做不到和他一眼,無視所有人。
“菀菀,你先帶著‘肖小姐’慢慢看,待會兒四爺就到了,賽車場那邊好像結束了。”阮夢西抱著花,示意祁則衍跟自己去辦公室。
兩人剛離開,唐菀就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無非是范明瑜問她什么時候回家,唐菀示意身側的人,慢慢看,便走到另一處接聽電話,“…我很快就回去了,孩子怎么樣?”
“孩子很乖,別擔心。”范明瑜看向不遠處正在哄孩子的江震寰,憋不住笑出聲。
他根本不擅長哄孩子,可是小歪脖子樹又很黏著他,下班回家,衣服都沒來及的換,此時正趴在小床邊哄孩子。
大抵誰都很難想象,在商場上殺伐果決,嚴肅冷面的江震寰,在家帶孫子會是這個模樣。
“孩子今天沒哭?”
“之前哭了一陣兒,已經沒事了。”
江錦上視線幾乎是跟著唐菀走得,所以“肖小姐”和他打了招呼,說要去個洗手間,他都沒上心。
她按著指示路標前往洗手間,卻沒想到祁則衍和阮夢西并沒回到辦公室,而是在中途走廊里,就在打情罵俏了。
“…叔叔阿姨什么時候回平江啊?我們家想請你們吃頓飯。”
自從之前酒吧事情之后,兩人關系就精進不少,她能夠主動回應自己的吻,還帶他回家,祁則衍也不是傻子,自然想趁熱打鐵,最好是先訂個婚,把關系徹底落實了。
“應該就這兩天吧,不過我爸那邊…可能有些困難。”
“那我去和叔叔說。”
“你不怕他打你?”
“如果注定要被打,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你還真不怕。”
“我想娶你,怎么能怕你爸。”
兩人說著話,倒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她正想著,直接過去打個招呼,去洗手間,也不知這兩人的嘴巴,怎么就黏糊到了一起。
“唔…會有人。”阮夢西皺眉,推搡著他。
“都要下班了,沒人過來,你不覺得在這里很刺激?”
刺激?
阮夢西真想踹他一腳,刺激你大爺啊,什么鬼!
這“肖小姐”一看這種情況,也不敢再往前了啊,往后退了兩步,準備離開,退了兩三步,好似忽然踩到了什么,她以為是撞到了什么擺件裝飾品,扭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穿著一身黑紅色的賽車服,衣服很貼身,寬肩窄腰,黑發凌亂著,眉眼邪戾,正低頭睨著她。
江承嗣在她身后站一段時間,也看到了里面那兩個很不要臉,跑到他俱樂部撒狗糧的人…
低頭緊盯著她 賽車不好看?跑來看這兩個人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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