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棠接了電話,便改道前往餐廳,途中還和霍聽瀾打電話,商量餐后的行程安排,生怕招待不周,怠慢了席忱。
席忱掛了電話,并未直接回教室,而是去找老板拿了一個嶄新的圍裙遞給霍青岑。
“這是…”
“圍裙,防止弄臟衣服。”
霍青岑點頭應著,穿好圍裙后,席忱先給她示范了一下,做了個最簡單的陶罐。
屋內暖氣很足,席忱只穿了件極為簡單的淺色毛衣,系著深色牛仔藍的圍裙,動作極為優雅流暢,細碎的陽光下,整個人都變得極為柔和。
就連額前細碎的發梢上,都好似有陽光在躍動。
專注而認真。
簡單而尋常的搭配,卻透著股說不出的矜貴翩然。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吸引力,這話說得不假,霍青岑原本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陶罐上,這看著看著,就落在他身上。
就在此時,他忽然抬頭,嘴角稍稍揚起,“看懂了嗎?”
只是一個輕微的弧度,眼底聚的光忽然散開,萬千星輝般,光華灼灼。
對視瞬間,霍青岑愣了兩秒,才點頭,“懂了。”
“那你試試。”
席忱說著,已經扯了濕紙巾,稍微擦了擦手。
其實霍青岑方才都看他了,壓根沒怎么看他制作的過程。
實踐出真知,剛上手就漏了怯。
陶土在席忱手中,就像是藝術品,到了她手里,就真的是一堆泥巴,還是堆扶不起的爛泥巴。
怎么會這樣?
剛才看他弄的時候,分明很簡單啊,怎么到了她手里,就變得這么難。
這歪七扭八的,都看不出一點陶罐的樣子。
“你別急,手穩一點,慢慢找感覺。”席忱站在她身側,認真看她。
霍青岑已經很認真了。
我連飛機都能開,難不成還搞定不了這堆泥巴?霍青岑并不是個服輸的人,只能都要把它弄出點樣子。
席忱做陶罐時,不急不慢,神態從容,霍青岑確實咬緊牙關,嘴唇抿成一條線,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頗為緊張。
弄陶藝,真的是越急越不行,陶罐雖有了雛形,可形狀奇丑,“我覺得我真的不行,還是算了…”
霍青岑也知道這東西急不來,這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還得去吃飯,也沒那么多時間耽誤,正當她準備放棄時,一雙手從后側伸過來。
她坐著,他站著,兩人之間還隔了一點距離,倒也不曾挨著。
他甚至是側著身子的,伸手幫她穩著陶罐,兩人能碰到的地方,大抵只有胳膊而已。
“這就想放棄了?”
他聲音就好似貼著她的耳朵。
霍青岑原本捏陶罐身子就很緊繃,此時更緊張了,他說話時的吐息聲,都好似一點點吹在她耳朵上…
有些燒耳朵。
“我真的不會,弄不好這個。”霍青岑從未和異性有如此親近的時候,就連說話聲音都軟了幾分。
“有我在。”
席忱伸手,兩人身子沒靠著,只是手都擱在陶罐上,胳膊難免挨著碰著,她似乎能感覺到他手臂的溫度,正在緩緩滲透進她的皮膚里。
“做陶藝,最忌心急,手一定要穩。”
席忱聲音再度傳來。
似乎比方才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近得霍青岑都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不自覺的,大抵是本能的反應,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居然不自覺的開始加速,尋常各種練習,她應該算是定力非常好,處變不驚那一類,很少有心跳失序的時候。
心跳加速,耳紅陣陣。
她咬了咬唇,心底暗忖:
這可能只是本能的生理反應吧。
畢竟和一個異性靠這么近,她又不是木頭,怎么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的手千萬不要繃得太緊,順著它旋轉的弧度來就行。”席忱說道。
“嗯。”
霍青岑心底想著,盡量讓自己手指不那么緊繃。
“我剛才去找老板拿圍裙,他說…”席忱偏頭看他,“你是來買東西送人的。”
霍青岑心里咯噔一下,只是點頭應了聲。
“送我的?”
送人禮物賠罪,這事兒被撞見了,總有些尷尬,她心里一緊,手指本能頓了下。
拉胚機上的陶罐就這么大,兩人手指難免會碰到,她本能縮了下,陶罐那地方一歪,瞬時往里塌陷。
而席忱卻神色從容地將陶罐那個塌陷的地方彌合好。
笑著看她,“這樣就好了。”
大抵是彎著腰的緣故,他聲音似乎比尋常更加低啞。
聽著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陶罐塌陷的地方,已經彌合好,只是她心里卻好似松松軟軟的塌了塊,卻怎么都不彌合不好一般。
------題外話------
《人鬼情未了》有一段類似這樣的…
席忱:不過電影里,男主是從后面抱住女主的,手把手教學,我既沒有抱住她,也沒手把手。
我:馬上給你安排!
霍青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