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遲今天只是陪母親出來買點東西,畢竟快中秋了,逢年過節,總要備些東西送禮,他也沒想到會遇到祁洌。
兩人又非情敵,倒沒什么見面眼紅之類。
母親去購物,嚴遲并沒一直跟著,而是找了個地方坐下歇腳,倒不是他不愿陪著母親,只是人家也不要他…
理由是:
“我不喜歡買東西的時候,身邊站著個木頭樁子。”
嚴遲小時候非常軟萌可愛,當時他母親還慶幸,兒子沒隨爹,若不然怕是連媳婦兒都討不到,結果越是長大,這性子似乎越像父親了,成天頂著一張冷臉,跟他出來逛街,感覺和帶了個保鏢沒兩樣。
所以他才被母親打發到了一處歇腳,這才遇到了祁洌。
嚴遲與祁洌并不認識,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去主動與他打招呼,只是他剛坐下不久,低頭看了幾眼手機,就發現有人坐到了自己對面,他撩著眉眼看了下,正是祁洌。
“自我介紹一下,祁洌,江軟的朋友。”
“嚴遲。”
祁洌挑眉,這介紹…
簡潔得讓人有些發指啊。
不就是傅家小三爺的舅舅,就這么傲?
“挺巧的,昨天遇到,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了…”祁洌低咳兩聲,扯了扯頭頂幾撮小卷毛。
“有事?”
簡單粗暴,依舊簡潔。
祁洌頭疼得緊,江軟怎么會喜歡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塊鋼板,踹都踹不動那種。
跟這樣的人相處,有什么意思?
他是看上嚴遲什么了?
沒表情,話少?
小姑娘都喜歡這種冰塊兒?
“你喜歡軟軟?”祁洌也沒彎彎繞繞。
嚴遲看了他一眼,“嗯。”
“你認真的?”
“我看著,像是玩玩?”
祁洌覺得自己有種老父親的心態,總擔心自家閨女被人騙了,從小一起長大,他很清楚江軟是個怎么樣的人,看著挺聰明的,有時又好像挺沒腦子的。
江軟要知道,祁洌把自己比喻成自己的老父親,怕是真的想把他踹死。
“你找我有什么事?”嚴遲端起咖啡,喝了口。
“也沒什么,就是問問你對她是什么感覺,不過你倆要是真的在一起了,這牽扯的方方面面還挺多的,可能對我們家還有影響,你們家跟段家關系不錯吧,如果你和軟軟在一起,只怕我們家和段家都得經常碰面…”
嚴遲低頭喝著咖啡,此時手機震動著。
江軟發來的信息:
你遇到我朋友了嗎?
嚴遲:我們在聊天。
江軟惡寒,一看就知道是祁洌主動的,他這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從他昨晚那些話中就知道,這人八成是不會消停的。
你們在聊什么?江軟忐忑得詢問。
沒什么,是他單方面在說話,你這朋友…
是話癆嗎?
祁洌本來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而且嚴遲這人一看就不好親近,若不是看穿江軟那點心思,他才不會熱臉來貼冷屁股,他能看穿江軟,卻看不透嚴遲,最好的辦法就是來問一下。
好巧不巧,今個兒就遇上了。
免得那丫頭一頭熱,撞了南墻,把自己搞得頭破血流。
既然人家是兩情相悅,祁洌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他如今就是好奇,這兩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他還記得某人初來南江,不是對嚴家唯恐避之不及嗎?怎么就跟嚴遲搭上線了…
他覺得自己要是來的遲一點,只怕某人連整個人都得搭進去。
這個嚴遲…到底哪兒好!
看他這模樣,也不像是那種會主動追求別人的人,難不成是那丫頭主動的?
這要是被她爸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江四叔碰上嚴遲?
祁洌已經開始腦補一出大戲了。
祁洌與嚴遲并沒聊太久,因為某人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總是祁洌一個人自說自話也沒什么勁兒。
他回到賓館,中午和江軟一起吃了飯。
“你到底和他說什么了?你沒胡說吧?”江軟迫切想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怎么?這么關心他,你和他很熟嗎?”
祁洌一句話,堵得江軟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活活給氣死。
“放心吧,就是偶遇,打了個招呼,我跟他又不熟,能說什么啊。”最多就是老父親關心閨女,怕他一頭熱,以后傷心吃虧罷了。
“你不是一直都自來熟?”
祁洌哭笑不得,“江軟,你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胳膊肘往外拐,你別忘了,小時候被人欺負,都是誰幫你出頭的。”
“每次不都是你和人打架,我幫你的嗎?”
“你是要和我翻舊賬?”
祁洌覺著自己一片熱忱喂了狗,也就懶得管她了,他們愛咋地咋地。
抱著鞋子睡覺不香嗎?摻和他們這些破事干嘛。
祁洌每天就是往免稅店買,當個盡職盡責的代購。
而江軟,放假前的課程很滿,幾乎沒什么空閑,也沒時間去市區,自然就見不到嚴遲了。
上課,吃飯,參加社團活動,聚餐,到宿舍追追劇,和室友八卦,日復一日,似乎沒什么特別,可她這心里,卻越發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時不時就會想到嚴遲,有一次老師上課,她寫著筆記,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居然在書上寫了嚴遲的名字,她當時整個人都被嚇懵了。
是不是魔怔了!
怎么寫出他的名字了。
將書上的字劃掉,剛抬頭準備看講臺,余光瞥見一側的窗外,有個熟悉的身影。
自己可能是真瘋了…
居然都開始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