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軟長得本就漂亮,今天又穿了頗為鮮嫩的藕粉調改良旗袍,嚴遲走出電梯時,一眼就看到了。
嚴氏大堂整體裝修風格,都是偏暗色調的。
忽然冒出這么一抹驚人晃人的艷色,很難不留意。
兩人目光瞬時撞在一起——
一個神情稀缺冷厲,一個則燦若夏花秋陽。
江軟禮貌地沖他笑著,抬眼卻撞進了他濃若夜色的眸子里。
那人…
眉長,眸黑,鼻挺,唇薄,他身上的一切,包括眼神,都好似有攻擊和侵略性。
身上有股致命的危險性,任是誰都知道,這樣的人,輕易親近不得。
“那人是誰?”
“不清楚,我去問問?可能是客戶吧。”嚴氏一直都有高端珠寶定制的業務,只是接待客戶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嚴遲出面。
“不用問了。”嚴遲將目光從江軟身上移開,準備前往正門。
“車子已經停在門口了。”
江軟本以為他是過來接自己的,結果…
看了她一眼之后,居然走了!
是真的走了!
還是繞過她離開的,都沒過來打聲招呼。
這算怎么回事?
江軟并不是個脾氣很差的人,只是這種做法,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她皺著眉,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快走幾步,追了過去。
“噯——”嚴氏大堂的保安見狀,急忙準備攔住他。
身后的動靜引起了嚴遲的注意,他扭頭看了眼后側,才發現那個穿著旗袍的小姑娘跟了出來,打量著她,面無表情。
“嚴學長,我是學生會負責來采訪你的。”
嚴遲面無表情,只是心底微微詫異:
怎么是個學妹?
“我們不是約好周五十點嗎?”江軟提醒他,緊盯著他,結果嚴遲開口只說了句:
“你遲到了。”
江軟:“…”
我提前一刻鐘就到了,你居然說我遲到?
你有沒有心?
嚴遲覺得,這學妹長得倒是不錯,只是遲到這種事,可不是有張漂亮臉蛋就能蒙混過關的,在他看來,約好的事,沒有特殊原因,遲到放鴿子,也沒發信息或者打電話說明情況,是很嚴重的原則性問題。
長得好看,沒原則,在他這里,全都不行。
所以他說完,轉身就打算走了。
江軟可以接受批評,若是自己真的遲到,她可以道歉,但是她不能忍受被無端指責啊,她咬了咬牙,“我沒遲到!”
嚴遲停住腳步,轉身看她,“現在已經十點一刻了。”
“我九點五十就到了,是你公司前臺讓我等著,我以為你在忙,是你沒遵守我們約定的時間,不講信用,沒原則,居然還說我遲到?”
江軟覺著,采訪不重要,但是不能平白被污蔑吧。
“你說什么?我沒原則?”嚴遲輕哂,倒是身側的秘書緊張得看了眼前臺接待,幾個人心虛不已,因為他們都接到了電話,只是沒放人進去。
“你們大堂有監控,不信你可以去查。”江軟又沒扯謊,自然不怕。
嚴遲看了眼幾個前臺接待,幾人垂頭,不敢說話,他心底大概就有數了。
打量著江軟,眼底意味不明。
嚴遲是嚴家的老來子,雖說父親比較嚴厲,卻也備受寵愛,最主要的是,也是因為老來子的緣故,導致他年記不大,輩分卻很高,加上父母年紀比較大,他比同齡人更加早熟早慧,也就習慣了端著架子。
如今…
卻被一個小姑娘懟他做人沒原則!
還真是平生頭一遭。
江軟說完,也沒準備還能繼續采訪,不過她不怕嚴遲,畢竟身邊比他氣場盛的叔叔伯伯有很多,她又沒做錯事,自然不慫。
只是嚴遲忽然朝她走了兩步,這讓她有些虛了…
他逼近一米九的個子,給人的壓迫感太強,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又是在別人地盤,江軟心底還是有些虛的。
嚴遲大抵是看出她有些害怕,卻還一臉倔強。
在他們之間距離只有兩步之遙時,他低聲說了句:
“是我的錯,對不起。”
江軟:“…”
說真的,江軟真的懵了。
他居然認錯了?那她似乎也不好斤斤計較,低咳一聲,“沒、沒關系。”
“耽誤了你的時間,今天你還有空采訪嗎?如果沒空,改天我去你的學校。”嚴遲并不是那種,知錯不認的人。
今日采訪時間已經被耽擱了,如果江軟有其他安排,他肯定不能耽擱她的行程,所以提出了兩種解決方案。
江軟大概聽說了傳聞,都說他高冷沒人情味,聽他提出處理方案,倒是頗為欣賞。
認錯,不逃避責任,也很快提出了解決辦法。
足以說明,他是個很有擔當的人。
“我今天有空。”江軟回答。
“那先去我辦公室。”
“嗯。”江軟點頭,“你沒有其他安排嗎?會不會耽誤你做事。”
“沒有。”
江軟看了眼停在門外的車,以為他是有其他行程。
嚴遲余光看了眼外面的車,又看了眼江軟,“我以為你遲到了,所以準備回家,今天上午的其他行程早就推掉了,所有時間…”
“都是留給你的。”
今天這事雖不是嚴遲的錯,也和他有關,既然如此,耽誤了時間,那他…
就補給她。
把時間都留給她。
江軟心頭突得一跳。
總覺得這話…有點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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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嚴先生:我沒原則?沒信用!那我就把之前錯過的時間補給你。
江軟:這個…其實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