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集團公司門口 司嶼山來了,記者一窩蜂的涌過去,江錦上車邊倒是瞬時空無一人,他推門下車,示意江措趕緊去叫保安,他就是想不通司家人此時出現,到底想干嘛?
兩家公司并無業務往來,況且江承嗣與司清筱也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江家也不會故意去攀那層關系,所以更準確的說:
這還是生日宴后,江錦上第一次見到司嶼山。
摸不清他的路數。
風口這么大,就算不避嫌,也沒必要迎難而上。
司嶼山穿了身鐵黑色的西裝,最經典的搭配,穩重低調,車子很尋常,就連車牌都是很普通的,匯入車流,怕是誰都想不到,這是司家的車。
就是如此低調的人,卻以最高調的方式登場了…
在這一瞬間,江錦上忽然覺著,其實江承嗣如果能和他成為一家人,似乎也不奇怪,行事也都是挺出格,挺異類的。
記者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司嶼山,頓時覺得賺大發了。
司嶼山開口也沒讓他們失望:
“想知道我們家對昨天所發生的事情的態度,與其圍著江家,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
直接問你?
記者面面相覷,司嶼山極少接受采訪,能采訪到他的,也都是頂流媒體的頂級記者,此事被他們撞見了,想問的事情自然很多。
“司先生,四爺和司小姐關系到底怎么樣?您對四爺印象如何?”
“您今天出現在江氏又是因為什么?”
“您能談一下對昨晚發生事情的看法嗎?”
眾人問話時,江氏的保安早已過來,江錦上就站在不遠處看著。
記者七嘴八舌,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從江承嗣到游鴻憲,倒是惹得司嶼山一笑:
“從我女兒的男朋友,關心到我妻子的弟弟,你們記者是拿了幾份薪水?要操多少心?”
“您說四爺是司小姐的男友,是不是說明他和司小姐感情很穩定?”記者很會找角度。
司嶼山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看了眼在場的所有記者,直接問了句:
“你們新聞媒體人的職責和態度是什么?”
記者們:“…”
“分析當事人的微表情,或是拍到一張照片開始編故事,挖掘邊角料?”
“你們尋求的新聞真相,還是私人八卦?是為了揭露某些不為人知的黑暗,還是為了滿足群眾的獵奇心理,四處奔走?”
“你們想從我口中知道什么?”
司嶼山是個敦榮儒雅的人,說話也格外斯文,只是字里行間透露的鋒芒犀利,卻讓記者望而卻步。
“昨晚的事情具體如何,自有警方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女兒和江承嗣關系如何,那是兩個孩子的事,我都管不著,與你們諸位又有何相干?”
“提醒大家,作為新聞工作者,既然賦予了你們播報新聞的權利,你們就更加應該謹言慎行,而不是為了博眼球…”
“胡編臆測!”
司嶼山語氣不重,可是字里行間,大家都清楚了警告的意味。
字字珠璣,語氣很輕,可是有些話從他嘴里說出,力道就完全不同了。
他說話明顯是偏向江承嗣的。
“司先生,那個…我想請問,您這次來江氏集團是為了什么,據我們所知,你們之間并無業務往來,您此番前來是?”有新聞財經的記者還是比較關心行業內的事。
司嶼山卻只說了兩個字:
“路過。”
這種時候,您路過?這么巧?
騙誰呢?
江錦上倒是一笑,請司嶼山進了公司。
司嶼山的舉動,倒是讓京城這股風吹得更烈了,不似以前,都在討論四爺多倒霉,反而都是說,他很有福氣。
“司先生這明顯是在幫他啊,這都沒訂婚,警方連通報都沒出來,就這么偏向他?四爺是多討他喜歡啊。”
“兩家的婚事絕對穩了。”
“路過江氏,我可不信,兩家絕對要合作。”
外面的風刮得亂七八糟,而作為當事人,江承嗣就更加急躁了,司嶼山到底是干嘛去的啊,即便他維護自己,心里還是難免焦躁。
特意打了電話給江錦上詢問情況。
“小五,現在是什么情況,叔叔走了嗎?”
“沒有,還在公司,我爸回來了,兩人還約著中午一起吃飯。”
“吃飯?”江承嗣現在連口水都喝不下了,“那他們現在在干嘛?”
“叔叔跟我爸在下棋。”
“那你呢?”
“我哥在圍觀,我在端茶倒水。”
“…”江承嗣嘴角狠狠抽了抽,他都急瘋了,你們卻在下棋,“司叔叔沒說什么么?沒有提昨晚的事?沒跟你們透露什么?”
“沒有。”
“江小五,你別騙我?”
“四哥,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好好工作。”
江承嗣心底七上八下的,實在摸不清司嶼山的路數,不讓自己回京,卻把身份證還給了司清筱,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一通電話沒有,轉而去江家公司下棋?搞什么啊。
江錦上掛了電話,捏了捏眉心。
四哥這智商真是堪憂,司先生是什么態度,還不清楚嗎?明顯是偏向他的啊。
典型的嘴硬心軟。
四哥上輩子是積了多福氣,媳婦兒疼著,未來岳父還特意出來給他撐腰,就連酒吧的事,也是三哥幫忙解決的。
話分兩頭,由于司嶼山出面,江承嗣酒吧的事,雖然大家還在熱議,說到底,只要不是江承嗣自己在販運違禁品,別人再怎么討論,也只是說他倒霉。
別說實際損失了,因為司嶼山去了江氏,還讓手持江氏股票的股民跟著賺了不少。
原本司家對江承嗣的態度就很值得人玩味,司嶼山帶他做生意,卻把他打發到南江,有些人摸不清楚,以為司嶼山不喜歡他,故意搞他,經過今天的事,司家的態度倒是明朗起來。
誰都知道,司家是向著江承嗣的。
這可把耿東給氣炸了。
“什么玩意兒!”他原本還挺高興,畢竟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覺,他也沒渠道搞到那些臟貨,純屬利用警方嚴打,故意膈應江承嗣,擺他一道。
后來…他被一個女人把臉按在垃圾桶上,又被江時亦狂懟。
犧牲這么多,人家酒吧正常營業,江承嗣毫發無損,還因禍得福,得到了司家力挺。
江承嗣的運氣怎么能這么好?
“東哥。”楊依依坐在他邊上,似乎被他忽然的暴怒嚇到了。
憑什么這么多人幫他,這司家也真是,居然連警方通報都不等,就直接站隊,對他就這么信任?
“江承嗣,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這么好運。”
楊依依坐在邊上,試探著問:“東哥,算了吧,四爺我們真的惹不起,這次的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肯定就…”
“你什么意思?我惹不起他?我會怕他?”耿東性子火爆,真的是一點就炸。
這種話又是從女人口中說出,自然覺得男人自尊心受挫。
原本就是想膈應江承嗣,偷雞不成蝕把米,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已經開始盤算其他的事。
而楊依依看他這般模樣,也開始為自己以后打算起來。
畢竟他要繼續作死,自己不能陪著他去死。
江承嗣此時可管不著他,他已經快被他哥給笑瘋了。
江時亦扣他的車子,的確是想給某人一點顏色看看,畢竟有些事是可以避免的,以后與人談生意,總不可能任性。
他人又不在京城,其實所謂扣車,就是形式上的,畢竟他本來也摸不到這些車。
最主要的是,江時亦不希望在他結婚前,再鬧出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有個兩情相悅的姑娘愿意和他長相廝守,他再和以前那么浪里浪蕩的,只怕司家接受不了。
所以江時亦扣車,也是有多方面的考慮。
當他看到江承嗣的車,就有些受不了了…
眼皮突突直跳。
賽車,普通用車,重型機車,放置得亂七八糟,毫無秩序和美感。
有一些上面雖然放置了防塵遮罩,卻也難免有灰塵。
他這種潔癖和輕微強迫癥的人,真的沒法忍。
結果把所有車子都拖去了保養,讓車行好好養護一番再運回家。
江承嗣與京城不少車行老板都很熟,他的車子運過去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了他。
甚至有人問他:
“四爺,您是準備辦車展嗎?三少居然讓我們把車轱轆都要弄得干干凈凈。”
江承嗣快笑瘋了,忽然覺得他早就該把車子寄放在他哥那里了,一個潔癖強迫癥,還有誰比他更適合管理這些車?
別說磕了碰了,怕是一點灰塵都不會有。
而江時亦原本是想給某人一點警告,讓他知道以后別輕易惹事,結果倒好…
越貴的車,保養費越離譜,倒是把自己幾個月的工資和獎金都搭進去了。
他頭有些疼,這算不算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最主要的是,他進了頤園后,腦殼就更疼了。
裝潢陳設自然是沒得說,只是江承嗣不算邋遢,卻也沒他那么講究,衣服折得亂七八糟,各種物品擺放,也頗不講究。
沒有美感,更沒有秩序規則。
看得出來,這是個長期單身男人的住處。
有已經發芽的土豆;冰箱里還有過期的牛奶;居然還有過年時的元宵…
江時亦見不得這些,幫他打掃屋子,還特意去超市,幫他填充了一下日用品,又替他將部分衣服熨燙重新折好。
江承嗣知道后,更是笑得快岔氣了,他哥是不是閑的。
連打掃阿姨都省了。
江時亦昨晚就幫某人擦屁股,心里很不爽了,結果倒好…
倒貼錢,還把人也倒貼進去了。
江時亦開車回家時,江承嗣讓他打開車載電臺,轉到某個電臺頻道,他皺著眉,不知道這小子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約莫十多分鐘后,伴隨著電臺主持人愉悅的聲音:
“下面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要給他的哥哥點一首歌,感謝哥哥的付出,我們電臺還真是很少能收到感謝哥哥的,看得出來,這兄弟兩人肯定是感情篤厚啊…”
“可能男生更不擅長表達情感,這位先生說,對哥哥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都融化在這首歌里了。”
主持人洋洋灑灑灑說了一堆關于兄弟情深的雞湯。
江時亦手指瞬時攥緊方向盤,因為江承嗣給他發了信息,提醒他注意收聽電臺。
電臺主持接著說:“接下來,讓我一起欣賞這首——”
“《愛的奉獻》。”
江時亦嘴角一抽,好小子,遠在南江,以為我抓不到你是吧,你可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