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滿月酒,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多,來參加的多是男性,喝酒難免會耽誤時間。
霍欽岐不在,都是霍家的幾個兄弟幫著在挨桌敬酒,有幾個職業特殊,也不能真的把自己灌醉,幾乎都是霍然沖在前面。
說起霍然,還有個比較好玩的事兒。
他有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河西,以前把江承嗣當偶像,后來抱住了沈疏詞的大腿,大哥又不在,他這個做弟弟的就變成了嫂子的小狗腿,如果沈疏詞需要什么,幾乎都是他幫忙購買。
人又比較有趣,倒是給沈疏詞帶來了不少樂趣。
他一直在沈疏詞面前晃,最直接的結果就是…
霍家給沈疏詞坐月子進補的湯水,有一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
沈疏詞本就偏瘦,吃得不多,食欲也不太好,梁韻給她燉的所以滋補的湯水,她也就喝一小碗,霍然倒是挺愛喝,幾乎都是他負責掃尾。
有段時間,某人幾乎是有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胖。
為了滿月酒床上西裝,霍然最近兩天還在拼命減肥,結果白天減肥,晚上湯水滋補,沒瘦下來,反而又胖了。
人家都說女人坐月子胖的是老公,霍家倒好…
嫂子坐月子,小叔子給生生喂胖了。
滿月酒快結束時 “四嫂,找人送你回去?”唐菀瞧著時間不早了,從河西到關東,幾乎是跨了一座城,“要不今晚就在我們家住吧。”
“沒關系,我自己開車回去。”江承嗣不在,司清筱獨自面對江家眾人,難免覺得不自在。
“我送你吧。”江時亦開口。
老太太又叮囑半天,才讓兩人先行離開。
司清筱以前只聽江承嗣描述過這個親哥 潔癖、強迫癥、龜毛、毒舌…形容無一是好的,加上是江承嗣的親哥,司清筱面對他就更加客氣了。
江時亦今晚并未喝酒,一身簡潔得體的西裝,幾乎看不見一絲褶痕,車內也異常整潔,幾乎和新車沒兩樣,車內沒放置任何香氛,反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化學制劑的味道。
他話不多,氣氛一開始稍顯壓抑。
“看你的臉有些紅,需要開窗嗎?”相比較江承嗣,江時亦是非常體貼的。
“謝謝。”司清筱笑著。
“和承嗣在一起挺辛苦吧。”
司清筱愣了下,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他有時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話做事都率性而為,比較容易得罪人,也很容易樹敵。”
“其實這樣的性格挺好的,總比那些藏著掖著,卻喜歡背地耍手段的好。”
“這也算是他的優點。”江時亦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卻讓司清筱對江時亦徹底改觀了,當她回家給江承嗣打電話的時候,就把某人給夸了一遍。
“三哥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之前生日宴上,你差點被打,他也第一時間站出來護著你了,現在又特地送我回家,紳士又體貼,說話特別有水平,送我到門口時,還親自下車幫我開門,和你說得根本不一樣。”
江承嗣皺眉,“你確定是我哥送你的?他今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覺得你就是戴有色眼鏡看他,他這一路上,還一直夸你,你卻總是在損他,你這樣真的不行。”
“我…”
江承嗣大半夜的還在熬燈苦讀,這是為了誰啊,說到底都是為了司清筱,結果自己的親媳婦兒,卻在和他討論他哥的屬性問題。
他哥就是個毒舌潔癖怪,這丫的還真能裝。
心機男啊。
你丫就是哄騙了嫂子吧。
絕壁是這樣的,那個化驗所的小姐姐雖然做事的時候,很高冷,很颯,年紀畢竟不大,肯定是被這個老狐貍給哄騙了。
司清筱不知道的是,江時亦目送她進門后,立刻就轉身,將自己副駕的位置,拿著消毒紙巾,簡單擦試了一遍。
他心底清楚,潔癖、強迫癥是他個人問題,他不能強求別人和他一樣,也不會讓別人因此不舒服…
擦拭了座椅,又拿著一個噴霧,在車里噴了兩下,確定沒什么味兒了,方才驅車離開。
江時亦送司清筱回去,江家人心底也在犯嘀咕,某人有時說話還是挺刻薄毒舌的,又喜歡損江承嗣,也擔心他把人給嚇跑了!
“三哥真的不會把人嚇跑?”唐菀正在哄兒子睡覺。
小歪脖子樹今天去參加滿月酒,見了許多人,尋常這個點早就睡了,今晚卻怎么都不肯睡,都十一點了,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不會的,三哥巴不得有人接手四哥,肯定會賣力推銷。”江錦上正打開抽屜,在拿江小歪的健康卡,“明天帶他去接種疫苗,中午要和周叔一起吃飯。”
“我記得。”唐菀抿了抿嘴,打量著江錦上。
他現在和常人無異,不過唐菀懷孕坐月子到現在,連帶著江錦上伙食都改善很多。
霍然都要胖成一個球了…
怎么他家五哥就是不胖?
天生的冷白皮,看著就更加清瘦了。
“五哥…”
“嗯?”江錦上幫孩子要去打疫苗的東西,以及出門需要帶的奶瓶、尿不濕都一一裝好。
“明天你要不要也去檢查一下,過年后,你好像都沒去查身體。”
唐菀近來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壓根忘了,某人的身體問題。
“好。”江錦上也沒拒絕,體檢總不是壞事,如果身體真有問題,早發現早治療。
另一邊,九號公館 耿東坐在包廂內,摟著女人的纖腰,她整個身子,好似沒了骨頭一樣攀附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胸口比劃撩撥著…
極致挑逗之色。
包廂內人很多,男男女女,唱歌喝酒,極近奢靡。
“東哥,今天謝謝你又幫我定制項鏈,我都跟你說了,挺貴的,我真的不想你為我花這么多錢…”女人嘴上說著,心底卻很自得。
只是自己說了半天,挑逗半天,摟抱自己的男人卻好似沒有半點反應,她抬頭看了眼,才發現他居然在發呆,“東哥?東哥——”
“嗯?”耿東這才回過神,“怎么了?”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怎么了?該不會是看到什么漂亮姑娘,被勾了魂兒吧。”
“沒有。”耿東笑著摟緊她,“你跟唐菀是同學,關系還不錯是吧。”
“怎么了?”女人笑著,心底卻立刻警覺起來。
“你有空幫我去問問,江承嗣什么時候回來?”
“四爺?”
她皺著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耿東和江承嗣不和,他居然想打聽江承嗣的消息?
“東哥…你打聽四爺,是想干嘛啊?”
“不該知道的,別問。”耿東笑著,“你就幫我打聽一下。”
女人只是勾唇一笑,心底已經有了思量。
翌日一早,她就去了唐菀工作室,借著定制東西為由,要找唐菀。
她前后來了好幾次,定制了不少東西,加上據說是唐菀的同學,陳摯對她也算客氣,“楊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唐老師今天不在。”
不是熟人,陳摯稱呼唐菀還是老師。
“不在?”
“陪孩子去打疫苗了,可能下午會過來,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我帶你告訴她。”
“不用,我就是路過,過來看看,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唐菀的孩子去哪個醫院,不用打聽也知道,肯定是周仲清所在的那間。
她開車直奔醫院而去…
而此時的唐菀正帶著孩子打疫苗。
小家伙由她抱著,江錦上和周仲清都站在邊上,弄得打疫苗的醫生都有些緊張起來,畢竟院里最權威的醫生就站在她面前。
唐菀將孩子的袖子卷起來,小家伙今天倒是挺乖。
一般孩子到了醫院,許多都會哭鬧,江小歪倒不是,一邊的護士,拿著玩具逗他,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直至醫生給他打針,感覺到了刺痛,他才恍然回過神,一直盯著醫生看。
“乖啊,馬上就好,不疼的對不對…”醫生笑著哄他,針頭還在皮肉里,醫生生怕他哭鬧,或是扭動胳膊,就是唐菀等人也是瞬間警鈴大作。
醫生動作很快,將藥水推送進去,立刻拔了針頭,拿著一個棉球,讓唐菀給孩子按著針孔處。
江小歪好像后知后覺,打完針了,走出了醫生辦公室,才忽然扭著身子,開始嚎啕大哭——
“哇——”那叫一個慘烈。
似乎在拼盡全力告訴所有人,他很疼。
“不是打完針了嗎?不疼了啊…”唐菀有些無奈,這小家伙還真是戲精。
打完針都過去幾分鐘了,才想起來要哭?
“我來抱著他。”周仲清難得清閑,“到外公這里來,外公去給你拿糖吃…”
小歪脖子樹還是很喜歡周仲清的,在他懷里趴了一會兒,也就不哭了。
江錦上要去檢查身體,唐菀就跟著周仲清回辦公室等他,這一路上,但凡是遇到醫生護士,總要打個招呼,夸某個小家伙長得可愛好看。
這一路上,可沒少順東西走,什么糖果玩具,拿了一堆,弄得唐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某個小家伙剛哭過,紅著眼,鼻涕泡都要流下來了,還沖著別人咯咯直笑。
大家知道周仲清的小外孫來了,不少來湊熱鬧,唐菀都被擠到了外面。
“干爹,我去看看五哥,慕棠就麻煩您照顧一下了。”
“去吧去吧。”
周仲清平時非常忙,做醫生都不容易,上周他幾乎沒休息過,最長時間,連續40多個小時都在手術臺前,難得有更小外孫親近的時間。
反正有了小外孫,什么江錦上,什么干女兒,他也不在乎了。
以前打電話,還會問一下江錦上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出什么事,現在除卻關心小歪脖子樹,對江錦上連一聲問候都沒有。
唐菀還調侃過他,“您現在都不關心五哥了?”
周仲清理由也很簡單,“我都為他擔驚受怕了大半輩子,我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多?還想我怎么樣?”
這話倒也沒毛病。
唐菀去尋找江錦上,醫院人很多,各個檢查科室都排起了長隊,幾個檢查b超的科室門口,幾乎都是人,挪不動腳。
唐菀在這邊沒看到人,打電話,可能是到醫院手機靜音,也沒人接聽。
江錦上是體檢,需要檢查的東西很多,這一時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啊,唐菀也沒打算繼續找,回周仲清辦公室前,去醫院一樓超市,準備買點日用品。
她瞧著周仲清辦公室桌上的抽紙都用完了,也沒來得及補上新的。
前往醫院超市,需要路過掛號的地方,倒是有些意外,碰見了熟人。
她坐在掛號大廳一側的椅子上,臉色慘白,雙手捂著腹部,似乎很不舒服,唐菀一開始是覺得眼熟,走了兩步回頭又打量…
“林組長?”唐菀聲音響起,按壓著腹部的人才抬頭看向她。
還真的是林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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