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嶼山昏昏沉沉睡著時,還在想著,江宴廷、江錦上一行人都在,玩得遲一點也沒事,若是十二點還沒回來,再打個電話問問,結果就睡了過去。
殊不知江錦上早就在家哄孩子了。
他靠在床頭,正在翻開以前沈疏詞無意落在他家的考研詞匯書,江小歪趴在他身上,早已睡著。
“把四哥他們留在那里,應該不會有事吧,他和則衍喝多了酒,還是挺亂的。”唐菀剛洗了澡,正在擦頭發。
“那是他自己的地方,就算他喝多了滿地打滾,或是脫了衣服裸奔也沒事。”江錦上認真看著書。
“怎么又看起英語書了?你又不考研,什么時候把書給小姨媽送去吧。”
“誰說我不考研,最近準備去讀個金融方面的進修課程。”
唐菀以為他就是隨口一說,畢竟平時工作已經那么忙了,哪兒有時間考學,江小歪趴在他身上,還不安得扭了扭身子。
江錦上后來考上了,江小歪的魔鬼地獄生活就開始了。
別人家的父母都是教孩子,或者陪著孩子學習。
而他們家,他爸是跟著他一起學習,他爸學習,他就得端個小板凳,坐在他邊上跟著練字,有段時間,日子也是苦哈哈的。
會所這邊 阮夢西第二天還得上班,約莫十一點,就打了電話給小朱助理,讓他過來接人。
“你們要走?”司清筱皺眉,他們這一走,就只剩下她和江承嗣兩個人了,她要怎么把他送回家,這么晚送去老宅,好像不太合適。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要不要我幫忙送你們。”阮夢西客氣道。
“不用。”祁則衍已經喝多了,她都自顧不暇找人幫忙,她怎么好意思麻煩她。
待他們離開后,司清筱正發愁該怎么處理江承嗣,經理就進來了。
“司小姐,會所的房間都準備好了,這是門卡。”
司清筱知道他們聚會,包廂都是固定的,經理又主動送上房卡,她就以為,江承嗣在這里可能也有固定的住處,還點頭和他道謝。
“四哥?”司清筱看著靠在沙發上,醉意闌珊的人,“你怎么樣?還能走嗎?我送你回房休息。”
“嗯。”江承嗣今晚的確喝了不少酒,卻也沒醉到不省人事,手臂搭在她肩上,身子半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司清筱畢竟是女生,一時受不住,身子虛晃趔趄,差點沒站穩。
“四爺…”經理想上前幫忙,卻被某人直接揮開了,“你又不是我媳婦兒,你別碰我。”
經理一臉尷尬,司清筱的臉卻紅透了。
媳婦兒這個詞,他從沒當著她的面叫過。
“那我送你們到房間門口。”司清筱第一次來,不認識路,最主要的是,江承嗣身子重,兩人相扶而走,還左右虛晃,他也擔心摔著碰著。
幫他們按了電梯,讓他們進去。
江承嗣理智猶在,知道自己身子重,怕盡數靠在司清筱身上,會壓得不舒服,趔趄著想要離她遠一點。
他往一側靠,差點摔了。
“你別亂動了。”司清筱扶著他本就吃力,他還要亂動。
“筱筱…”江承嗣長臂摟著她的腰,幾乎把她擁在懷里,呼出的熱氣籠罩著她,在電梯密閉的空間內,熏得人渾身都熱烘烘。
“嗯。”她低聲應著,聲音嬌顫。
“我壓著你,會不會很重。”
“還行。”
“我怕把你壓壞了。”
經理站在角落,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看!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該干什么。
會所也是娛樂消費的,多少女生上趕著對他投懷送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四爺說話這么騷。
什么壓壞了!
這都是虎狼之詞,這話能聽嗎?
“我沒事,你不要亂動。”司清筱聲音壓得很小,電梯里還有一個人,她畢竟是女生,臉皮子還是很薄的。
某人呼出的酒氣,混雜著熱氣,徐徐吹來,將她臉都吹得紅透了。
“嗯,我不動…”江承嗣點頭應著。
電梯很快到了,經理把兩人送到房間門口,“司小姐,如果您有需要,用房間電話呼叫前臺就好,那我先走了。”
經理說著,逃也般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太可怕了!
他跟了江承嗣有些年頭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么黏糊人,簡直沒眼看。
司清筱哭笑不得,該不好意思的是她啊,怎么經理還臉紅了。
門一打開,淡淡玫瑰香撲面而來,屋內沒有開燈,只有幾個香氛蠟燭,隨著她開門的動作,許是有風吹入,燭火搖曳著,房間瞬時又變得綽綽約約,萬般風情。
屋內放置著幾束玫瑰,床上還用玫瑰花瓣擺成了一個愛心形狀。
整個房間,明顯是精心布置過的,江承嗣此時喝了不少酒,哪兒有心思欣賞這些,被她扶到床上,身子松弛,睡意就襲來了。
會所的經理倒是貼心,桌上放置了醒酒、治頭疼的藥丸…
司清筱依次查看藥盒,在最下面發現了另外的兩盒東西。
小臉瞬時燒紅…
這個經理,似乎貼心得過頭了!
司清筱找了燒水壺,準備煮些熱水,蒸煮燒水的聲音有些大,江承嗣本就醉得沒那么厲害,忽然想到,今天答應了司嶼山,要把司清筱送回家,便摸爬著起來…
“你干嘛?”司清筱瞧他趔趄著起身,急忙去扶他。
“我送你回家。”江承嗣捏著眉心。
“我已經打電話讓人來接我了,你就睡下吧。”
“我送你。”江承嗣堅持,上次答應司嶼山,就沒做到,他不想再次食言,他摸爬著起來,扶著墻,“我去洗個臉。”
“那你慢一點。”
屋內充斥著玫瑰和香薰的氣味,加上江承嗣身上的酒味兒,整體味道不算好聞,司清筱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細縫。
一小股涼風吹入屋子,原本點燃的香氛蠟燭,燭火搖曳著,倏得,居然接連熄滅。
司清筱心頭一跳,屋內瞬時漆黑一片。
不過有燈光按鈕的地方,有夜光設計,她摸著墻邊,準備把燈打開…
電水壺的水還在汩汩沸燃,屋子里,又靜又黑,涼風從后側吹來,她只覺得后背一陣涼意,手指剛碰到開關,還沒按下,就碰到了一個灼燙的東西,嚇得她心頭一跳。
剛準備縮回手,手腕就被人握住,身子被人一拽一扯,別撞進了一個滾燙炙熱的懷中。
她呼吸很急,心跳很快,下意識伸手攥住了他腰側的衣服,怯著聲音,低喚了聲:
“四哥——”
聲音溫軟,帶著一點顫音。
“嚇到了?”江承嗣就進洗手間,腦子本就暈著,壓根忘了開燈,所以房間的蠟燭熄滅,他也陷入了黑暗中。
想著她肯定會害怕,他對自己的會所格局還是很熟的,便摸著墻,準備把燈打開。
卻摸到了她…
“有一點。”司清筱靠在他胸口,慢慢調整著呼吸。
江承嗣喝了酒,身上本就燥哄哄的,剛抄了冷水洗臉,稍微清醒些,她呼吸急促著,吹出的熱氣,小股小股的往他心頭澆火,他哪里受得了。
“有多害怕,嗯?”黑暗中,他稍微撤開身子,只是手臂卻環住了她的腰。
司清筱看不到他,卻感覺有氣息吹在臉上…
許是剛洗了臉,他呼出的氣息,似乎是涼的,可是窒息感受,就會發現,熱得燙人。
男人粗糲灼燙的手心貼在她后腰上,隔著一層薄薄的意料,燙得她心亂如麻。
她能感覺,他似乎靠得又近了些,微涼的鼻尖從她皮膚上輕輕擦過,惹得她身子都酥了一半…
“筱筱。”他比尋常嘶啞,“是不是害怕?”
她沒說話,黑暗中,她感覺脖頸處癢得厲害,“你身上的味道…”
“真好聞。”
司清筱渾身發麻發軟,她覺得自己真沒用,怎么他隨隨便便一撩,自己就能軟得好像要化成水。
“你別這樣。”司清筱覺著這么下去,自己今晚恐怕回不去了。
“我怎么樣了?”
江承嗣最近忙得要命,幾乎沒時間和她親近,今天上午祭掃,下午她要被奶奶拉去聽戲,兩人還是第一次獨處。
原是心底就有些火,加上酒精催化。
靠得近些,江承嗣就有些無法克制。
“你…你別欺負我。”司清筱這話說得嬌顫。
毫無底氣,反而像是變相的撩撥。
惹得江承嗣一笑,呼出的熱氣又燙得她心尖打顫。
司清筱想推開他,江承嗣自然是不肯讓他走的,摟在她腰上的手指瞬間收緊,她稍一掙扎,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墻上。
后背抵在開關上,房間的燈亮了。
這種會所的房間,都是專門設計過的,燈光昏暗綽約,落在她身上,更是光影綽約,無端就有風情起。
照著她白凈的小臉,眼睛卻還是被水洗過一般,有些濕,唇是粉的,軟的,嫩的。
忽得室內一亮,司清筱都沒反應過來,視覺內出現了短暫的盲區,當她足以看清面前的一切時,撞入她眼中的,就是江承嗣漆黑如墨的眸子。
可能是之前被酒精燒灼,他眼底有些紅血絲。
此時卻好似化為了一簇簇火星,焦灼著她。
“真的不能欺負你?”他笑聲低沉,無端透著股邪肆散漫。
本就是個張揚隨性的人,忽然露出這般慵懶邪肆的模樣,分明是故意逗她,卻又讓司清筱心尖都軟塌了。
“筱筱…”
“嗯?”司清筱強忍著牙顫。
“和我哥、小五他們相比,我并不是很會照顧人。”今天爬山抵水的事,江承嗣此時還耿耿于懷,“我以前也沒談過戀愛,不懂得怎么照顧你,我會慢慢學。”
“嗯。”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告訴我。”
她點頭應著。
“最近我太忙了,也沒時間陪你…”
“沒關系,我都懂的。”
“那你今晚還回去嗎?”
司清筱的理智告訴她,應該要走,就連江承嗣的理智都在告訴自己,應該送她回去,卻又想留住她。
“你今晚…想不想回去?”江承嗣把決定權交給了她,“嗯?”
他的臉也不知是被酒水燒的,還是因為別的,有些紅,喉結滾了滾,額上還有點細密的汗,衣服松散著…
模樣性感又勾人。
司清筱到底是腦子有些懵了,并沒說話,江承嗣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樣,偏頭就吻住了她。
他心底原本想著,就親幾下,就送她回去…
人都是貪心的,況且是之前食髓知味的人。
司清筱上回幫了他一次,某人惦記了很久。
某個晚上,甚至還做了個頗為放肆的夢,此時就一發不可控了。
司清筱是屬于半推半就,在江承嗣已經抽身離開時,想著為了她,他最近確實很辛苦,算是獎勵性的,又湊過去吻他…
這邊的火還沒熄,她又在他心底放了另外一把火。
江承嗣又是個正常男人,之前的日子,饒是見面,也沒親近的機會,今晚難得又獨處的機會,周圍的香氛、玫瑰,似乎一切都是剛剛好的。
兩個人的心都繃緊了,又攪在一起…
緊緊糾纏著,好似怎么都解不開。
此時的司家人,已經開車到了會所,時間已經接近12點,正副駕駛位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小姐怎么不接電話?”其中一個人打了個電話過去,無人接聽。
“可能還沒結束吧。”會所晚上人流才多,此時門前車子還絡繹不絕,京城人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
“那我們等一下吧,小姐出來,應該會給我們打電話。”
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到了后面,哈氣連天,實在熬不住,就干脆輪流守著。
卻也沒等到司清筱出來。
司清筱都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最后一步,他很熱情,而自己沒拒絕。
她甚至懷疑,今晚喝醉酒的,根本不是江承嗣,而是她自己,頭昏腦漲,趴在床上,就像是一條被大浪拍到岸邊的小魚,張口喘息。
窗戶開了條細縫,她覺得冷,早就被江承嗣關上了,空氣粘稠。
那種感覺,就好似盛夏酷暑天,剛下了場酣暢淋漓的大雨,濃艷的陽光就出來了,被太陽曬得腦子發暈,渾身黏膩。
“去洗澡?還是我幫你擦一下。”江承嗣眼睛仍舊猩紅著。
“洗澡吧。”司清筱覺得身上實在難受,剛要起身,卻發現沒穿衣服,又覺得不太好意思。
“我帶你去?”
“我自己能行。”
不過事實證明,她好像不太行。
江承嗣說好是來幫她,結果一來二去…
待江承嗣目光瞥向腕表時,天色已然微亮。
已經是第二天一早。
他垂眼看著懷里的人,司清筱早已睡著了,他又抱著人去了趟浴室,經理早就接了電話,來房間收拾一下。
經理都是結過婚有孩子的人,只是看到房間的一幕,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果然是年輕啊…
快速讓人他們換了床單,又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方才忙不迭得退了出去。
江承嗣剛摟著人,瞇了十多分鐘,就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他下意識看了眼懷里的人,司清筱大抵是累壞了,一點都被吵到,他才躡著手腳起身走到另一側接電話,“喂,哥?”
打電話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江時亦。
“一起去爬山。”
這一大早的,他是不是有病!
約自己爬山?
“我沒空。”
“這么早,就這么精神,你一夜沒睡?”江時亦不愧是他親哥,一猜一個準兒,要是某人真的睡醒被他吵起來,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哪有空和自己聊天。
“哥,您饒了我吧。”
“她昨晚沒回去?”
“哥,我談個戀愛,你能不能不要和老媽子一樣管我。”
“你不是答應司先生,要把人送回去?我是擔心,明年今日,我要給兩個人掃墓。”
昨晚瘋狂放肆了一夜,江承嗣哪兒還記得什么司家。
估計連司嶼山是誰都不知道!
此時想起,后頸又是一涼,司清筱還在熟睡,他穿了外套,蹲在椅子上,開始思考該怎么和司家交代。
依著司叔叔的脾氣,該不會打斷他的腿吧?
說好把她送回家,叔叔阿姨又信任他,還特意讓她陪自己去祭掃,如此貼心,結果自己卻把人家女兒給…
江承嗣扯了扯頭發,頭疼得厲害。
果然人不能太浪。
太浪容易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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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終于…還是開車上路了 撒花ヽ(°▽°)ノ
五爺:早就和你說了,小心翻車。
三哥:真的不和我一起爬山?
江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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