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內,嘈雜的人聲時斷時續傳來,這里沒有適合藏身的地方,更加不適合偷聽干壞事。
他哥的八卦可不是隨時能聽到的。
江承嗣心臟心臟撲通撲通,身邊沒有一點遮蔽物可藏身,這樣的偷聽更加刺激。
“那天晚上…”江時亦的聲音,“我確實有些失控。”
江承嗣瞳孔放大,臥槽!
什么意思?
失控?這個詞,很難不讓人聯想太多。
你到底是超車,還是翻車了?還是已經飆車了…
他恨不能整個人都貼過去偷聽。
而江時亦這邊,他這話說完,林鹿呦原本還略顯冷清的小臉瞬時染上一層緋色,至于這些,江承嗣自然是看不到的。
“我還有工作,我…”林鹿呦轉身就準備離開,聽著腳步聲,江承嗣環顧四周。
臥槽,該往哪兒跑啊!
派出所的樓層設計,一眼就看得到盡頭。
他剛準備拔腿逃跑,那邊卻沒了動靜,原來是江時亦伸手拉住了她,林鹿呦饒是力氣再大,男女之間力量總是稍顯懸殊,江時亦不想讓她走,還是很容易的。
“你干嘛?這里是派出所。”
“我知道。”
“你放開——”
江承嗣皺眉蹲在墻邊,安靜聽著,這兩人在干嘛呢,在拉扯,他真的很難想象,他哥會做這樣的事。
而緊接著,他聽到從他潔癖龜毛,特別難搞的哥哥口中,聽到了異常溫柔的一聲…
“呦呦——”
如遭雷劈!
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讓他有種恨不能掀了桌子的沖動,從小一起長大,他哥對他可從沒如此溫柔過,這不是雙標是什么玩意兒?江小五那混賬玩意兒也就罷了,我可是你親弟弟啊。
林鹿呦本就是嘴硬心軟的那種,江時亦聲音本就格外低沉,他這嗓子不去學播音都可惜了,刻意壓低了,因為兩人此時是避開眾人,這里的空間不算大,聲音在這里,似乎還帶著點混響。
一點點鉆進林鹿呦的耳中,半邊身子就好似不是自己的了,瞬時就酥透了…
心底震蕩著,呼吸好似也變得急促起來,耳邊染了層緋紅,被他攥在手心的手,更是覺得焦灼難耐。
“江時亦…”
“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你應該喊我什么?”
江時亦這種人,真的是屬于典型的斯文敗類,不撩則已,若是成心撩你,怕是誰也受不住。
林鹿呦感覺他在拉扯自己的手,自己的身子軟了一半,僵了一半,好似不受控般,朝著他趔趄兩步,整個人就被他拉扯到了面前。
他身上有股化學制劑與消毒水的混合味道,談不上好聞,林鹿呦常年泡在實驗室,比起香水,這種味道反而讓能人舒服。
“還氣著?你說你,年紀也不算大,怎么脾氣還挺大的…”
江時亦聲音染笑,垂眸睨著面前的人,一手拉著她,忽然伸手過去,林鹿呦下意識要躲,只是他動作更快,手指已經捏住她的衣領。
平時上班做實驗,舒服就行,今日來派出所,她特意穿得稍微正式些,白色襯衫,頗為干練。
“衣領亂了。”
江時亦手指幫她整理領口,對于一個有輕微強迫癥的人,瞧見不整潔不整齊的東西,難免有些不舒服。
手指略微一抬,就看到她右側后頸留下的痕跡,淺粉色,一撮紅。
“當時我弄得有這么重?”
“你別…”林鹿呦氣結,這人還有臉說,她急忙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捂住后頸位置。
這件事還得追溯到元宵的時候,某人大大咧咧得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她是一點都不知道,畢竟在后頸處,偶爾照鏡子,也沒發覺。
她就這么回家了,然后就好了…
元宵過節,一家人在一起吃飯,那時北方還供暖,她一脫衣服,所有人都盯著她看。
大抵國內的家庭都是如此,不少父母羞于和子女談論某類的話題,所以近期她母親才旁敲側擊得提了一句,直接把她氣瘋了。
“元宵之后,你們家應該沒人給你介紹對象了吧。”江時亦笑著看她。
“你別弄了…”林鹿呦又氣又急,試圖把他的手拉扯下去。
猝不及防的——
江時亦忽然瞬時按住她的后頸,托住她的后腦勺,將她整個人按著迎向自己。
兩人鼻尖擦了下,氣息糾纏到一起,周圍的空氣瞬時就變得曖昧旖旎起來。
“昨晚還當著我家里人的面,給我甩臉子?”江時亦那語氣,不像生氣…
江承嗣深吸一口氣!
這是生氣,這是質問?這特么分明就是調.情!
這兩人絕壁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江承嗣已經懵逼了…
孟浪?弄?
你特么弄人家小姑娘了!
你這個禽獸,你個敗類,你到底對人家干嘛了!
江承嗣雖然口中喊林鹿呦小姐姐什么的,也是初見時,這姑娘太颯,跟他哥又有關系,他才喊小姐姐,其實林鹿呦年紀比他還小,可能和小五的媳婦兒一般大,也可能更小。
你到底對人家干嘛了?
“我也沒給你甩臉子,那是在工作,你一直在邊上妨礙我。”
“昨晚那個人…好看嗎?”
說得自然是給婁皓驗傷,某人幾乎脫得一絲不掛。
林鹿呦沒作聲,只是微微別開眼,不去看他。
“我發現你真的挺狠心的,當年就是這樣,就這么回國了,也不聯系我…”江時亦的呼吸落在她臉上,隨著她說話,從口中呼出的熱氣,更是熏得人心底焦灼。
“呦呦——”
“這幾天不理我,你就真的不想我?”
江承嗣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他是來聽八卦,不是吃狗糧的。
“先回去吧,所長那邊還等著我們去匯報工作,啊——”
林鹿呦話沒說完,就驚呼了一聲,隨后就沒了聲音。
江承嗣算是又傻了!
搞什么啊?
青天白日的,這里可是派出所啊,他哥這個禽獸又干嘛了?
他此時對他哥的印象,已經不是什么潔癖龜毛了,這分明就是個不要臉的人啊。
太悶騷了!
果然,平時越是正經斯文的人,這要是浪起來,簡直沒邊兒了。
林鹿呦的話沒說完,江時亦忽然就俯低而下,并不是親她,而是在她左側后頸處輕輕咬了一口。
倒也不算重,大抵是小姑娘皮子嫩,碰一下就紅了。
林鹿呦不敢叫出聲,她能感覺到他的鼻子蹭過她的發間,灼燙的呼吸燒得她頭皮發麻。
脖子處本就敏感,被他咬了口,簡直要了命。
整個身子都好像燒了起來。
而他卻笑著低低說了句:
“這樣好像就對稱了。”
林鹿呦氣惱,對稱?
潔癖、強迫癥真的很麻煩。
她甩開他的手,轉頭就往外面走。
江時亦這次沒攔著她,確定這小姑娘并不是準備和自己老死不相往來,只是鬧鬧脾氣,也就沒什么大礙了。
林鹿呦剛沖出去,就看到了蹲在墻邊的江承嗣,渾身還沒消散的潮紅,又瞬間奔涌而來,渾身血液逆流,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江承嗣還以為這兩個人在親小嘴兒,或者做其他不可描述的事。
總不可能幾秒鐘就結束了吧,他是準備離開的,結果…
派出所這走廊設計,根本沒法藏,林鹿呦一出現,與他視線撞了個正著。
“你怎么…”江時亦本就是緊跟著她出來的,見她站著不動,還以為出什么事了,結果借著身高優勢,就看到了還蹲在墻邊的弟弟。
林鹿呦不是臉皮厚的人,屬于內強中干那種,尤其面前的還是江時亦的弟弟,要說心底沒有半點波瀾,那都是騙人的。
“別愣著了,你先走,我把他處理一下,馬上就去找你。”江時亦拍了拍她的腦袋,幫她順了下頭發。
林鹿呦也沒臉站在這里啊,只能僵著身子,飛快地逃離這里。
江時亦則沖著某個還蹲在墻邊的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