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塘別苑 晚飯后,唐菀與沈疏詞坐在沙發上聊天,江錦上與霍欽岐自然承擔起了收拾碗筷的任務,某人動作利索干練,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收拾到了洗碗槽中,江錦上全程打醬油。
“你不搭把手?”霍欽岐看著身側的人。
江錦上略一挑眉:“折騰一夜,現在連洗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本不想刺激他,只是某人實在過分,見面就炫耀,還刺激他。
霍欽岐冷肅著臉,“我是擔心你身體沒恢復好,給你機會鍛煉一下。”
“不用,我就是天生體弱,要多休息。”
霍欽岐的性格和職業使然,絕不會承認自己弱。
而江錦上不同,素來能屈能伸,若不然得知霍欽岐即將成為他的小姨父,態度轉變也不會那么快。
而此時的客廳內 唐菀正在服用一些孕期補充營養的藥片,沈疏詞幫她倒了杯水,“你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些?”
“嗯,不過穿著寬松衣服,還看不太出來,有的人5個月大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唐菀接過她手中的水,就著手中的藥丸一并吞服。
“今天去檢查,順利嗎?”
“就普通孕檢,沒什么問題,不過你猜我今天在醫院碰到了誰?你肯定想不到。”唐菀吃了藥,又捏起放在小瓷盤中的紅杏干放入口中。
“你讓我猜,那肯定是我也認識的人。”沈疏詞瞇了瞇眼,思忖片刻就忽然想到了,“上次出事,見義勇為的那個?”
“你怎么猜得這么準?”唐菀笑道。
“國內我待得時間不長,我倆共同認識的人不算多,肯定也不是經常見到的那些,所以…”
“說來也挺巧的…”唐菀就把今天發生的事,簡答和她說了下。
沈疏詞只是安靜聽著,卻沒評價什么,只是瞥見唐菀一直在吃紅杏干,感覺特香,捏起嘗了塊,酸得她牙疼。
“這么酸你也吃得下去?”
“不酸啊,可能是你選得那塊不好。”唐菀余光瞥見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若非親眼看到,她真的很難想到,霍欽岐會下廚房,“噯,小姨媽…”
“嗯?”沈疏詞瞧她刻意壓低聲音,頗為鬼祟。
“我送你的東西,用上了嗎?”
沈疏詞咳嗽兩聲,沒作聲。
“你倆昨晚到底折騰了多久?能讓你睡到中午?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沈疏詞垂頭喝水:她能說,昨晚根本沒睡嗎?
唐菀原本還想留兩人多待會兒,考慮他們舟車勞頓,也很困頓,吃了晚飯,便送兩人離開了。
事后唐菀還詢問過江錦上,他和霍欽岐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
“什么都沒發生,好端端的,霍大哥給你夾胡蘿卜干嘛?”
“他之前還問過書和保健品哪個好?他有多幼稚,你還不清楚?”
唐菀抿了抿唇,這話說得,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而霍欽岐此時駕車前往河西,這一路上都緊咬著腮幫,年紀大,不中用,幾個詞一直在他腦海縈繞著,想著江錦上,恨不能上前就踹他一腳。
“今晚去我家住吧?”霍欽岐忽然開口。
“嗯?”沈疏詞原本正低頭玩手機,聽了這話,怔了數秒。
“昨晚我有些放浪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沈疏詞想著昨晚某人的孟浪行徑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他就好像要竭力證明什么,把她往死里折騰,得虧自己體力不錯,這也小死了好幾回,若是尋常人…
今天怕是下不來床了。
“還行。”沈疏詞睡到中午才醒,下午一路行車,她又在車上睡了五六個小時,此時除卻渾身酸軟,倒不覺得困頓。
“到我家,晚上我照顧你,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沈疏詞抿了抿嘴沒作聲,算是默認了,過了幾分鐘才說道,“霍然知道你今天回家嗎?”
“還不清楚。”
“打個電話給他,趁著我們還在市區,他要是想吃什么,還能順捎給他帶回去。”
霍然此時正在江承嗣新開的俱樂部,此時還處于裝修階段,他也是今天突然接到江承嗣的電話,就忙不迭得跑來。
原本江承嗣都不帶他玩了,忽然打電話給他,霍然樂得高興,屁顛屁顛兒得就來了。
“哥?”
“在哪兒呢?”
“我在四哥的俱樂部里啊。”
“我今晚回家。”
“我在幫四哥做點事,我可能會晚些才到家…”
霍然話音未落,就聽到自家大哥說了句,“如果太晚,就別回來了,路上不安全。”
“…”霍然懵逼了,什么鬼?
他以前出去鬼混,他的態度都是:“十點前不回家,我會打斷你的腿?…什么?不回來?夜不歸宿?那你試試看。”
今天這是怎么了?讓他別回家?
霍欽岐掛了電話后,沈疏詞還狐疑得看了她一眼,她聽不到霍然的話,只聽到某人叫他別回來,“霍然不回來?”
“我不在家,他跟著承嗣玩瘋了吧。”
沈疏詞還沒開口,就聽他又說了句:“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霍然也不傻,大哥求婚的事,家里早就傳遍了,他肯定是送嫂子回來,估計在家也待不了幾天,肯定不想自己去打擾他,他也識趣兒,就問江承嗣,能不能跟他回家住。
“你要跟我回家住?”江承嗣打量著他的一叢肖似雞冠花的頭發。
“可以嗎?”霍然笑起來,陽光又燦爛。
“我沒什么問題,只要你不怕就行。”
“我怕什么啊,你家又沒豺狼虎豹。”
江承嗣挑眉:
他哥可比豺狼虎豹厲害多了。
霍然樂顛顛得跟著江承嗣回家,還尋思著要不要買點烤串和啤酒回去,可他完全低估了江時亦的潔癖程度,一腳還沒踏進他家的門,就被江時亦制止了。
俱樂部在裝修,兩人一直在裝修現場穿梭,身上的臟亂程度可想而知,江承嗣早就習慣了,在門口,脫了外套之類。
而霍然不清楚啊,還沒進他家的門,就差點被扒了個精光!
就差給他來個全身消毒了。
“四哥,三哥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啊?”霍然和江時亦也見過幾次,他在外面的潔癖程度,絕對沒有如今表現出來的這么夸張。
江承嗣倒是一笑,“我哥和你無冤無仇的,干嘛要針對你。”
“這倒也是…”
“他就是純粹覺得你臟。”
霍然本就是個極為隨性的人,偏生江時亦潔癖,還有些小強迫癥,這讓他有些抓狂,他終于找到了一個比他哥還難相處的人。
河西霍家 霍欽岐與沈疏詞兩人到家時,霍家人瞧著兩人牽著手進屋,都用一種別樣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一群大男人圍著自己,全程姨母笑,倒是弄得沈疏詞有些不好意思。
“院子里怎么那么多大罐子?”她低咳一聲,轉移話題。
“夫人說等今年青梅成熟,要釀酒,最近天氣好,就提前把一些瓦罐拿出來曬一下。”主要是梁韻曾經說,青梅釀酒可以留著他們爺結婚時宴請賓客,青梅還沒熟,霍家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自家釀的青梅酒?”沈疏詞挑眉。
“家里還有,拿些給您嘗嘗。”霍家人立刻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了一個透明瓶罐。
暗黃色的液體,底部還沉著數十顆青梅,打開聞著,酒味夾雜著青梅的清閑,倒是很香。
沈疏詞本也不好酒,只是沒嘗過自家釀的,就忍不住嘗了幾口。
霍家大老爺們兒多,這酒釀出來,酒精濃度含量頗高,她只喝了幾小口,小臉就漲得通紅了。
“別喝了,我帶你回屋休息。”霍欽岐提著她的行李包,拉著她往房間走。
她意識在,就是腦子有點昏,“這酒太烈了。”
“嗯。”霍欽岐牽著她的手,能明顯感覺到小姑娘的手心手背都熱得發燙,比他手心溫度更高,有些燒人。
他心底清楚,昨晚折騰得她有些狠了,今天帶她回來,原本就是想讓她好好休息的,送她回房后,離開前,伸手抱了抱她,垂頭親了親她的眉心,“早點休息。”
沈疏詞靠在他懷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腦袋掛在他胸口,無意蹭著。
這酒太烈,忽然上頭,渾身都燙。
霍欽岐是屬于剛開葷,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
原想今晚讓她好好休息,只是她身子靠過來時,很難不讓人心猿意馬。
他素來覺得自己自制力很強,非常克制,說到底也是沒開過葷,不識肉味兒。
嘗過了個中滋味,難免會惦念著。
“唔…你也早點休息,晚安。”沈疏詞稍微松開摟抱他的手,卻發現他忽然伸手扶住自己后腰,她再想往后,卻已沒了退路。
她略一抬頭,就看到他正含笑低頭看他。
也許是酒有些烈,或許是從窗簾縫隙透出的月光過于溫柔,將他平日硬朗英俊的輪廓,襯托得越發柔和。
心跳驟然加快,撲通撲通,強而有力的撞擊著她,讓人心慌如麻。
心臟緊緊揪在一起,冥冥中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么,心里就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抓狂,心悸慌亂。
“疏詞——”他聲音低沉誘惑。
低著頭,氣息吹在她臉上,蹭著她的鼻尖。
輕輕的!
熱熱的。
霍欽岐手臂猝然用力,她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跌撞在他懷里,他稍一垂頭,剛好吻住了她。
心尖上抓撓的爪子好似瞬間就松開了…
她忽然想以前看過的書里有那么一句話:
你就是醫我的藥。
就好像那一瞬間的心悸慌亂,在他靠過來時,就消弭殆盡了。
如船泊岸,如葉歸根,然后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么一個小小的自己…還有他。
霍家人原本還想來問一下,沈疏詞是否有什么需要,忽然聽到屋里傳出動靜,饒是一群大男人,都難免面紅耳赤,紛紛離開某個是非之地。
沈疏詞都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他低聲說要帶她去洗澡。
“我自己去吧。”沈疏詞揉了揉后腰,還是自己進了浴室。
總歸是不太習慣,和他一起沐浴。
只是進去之后,艱難沖洗完身子,才發現換洗衣服都沒拿,雖說早已坦誠相見,可她也不好意思光著身子出去,只能霍欽岐幫忙拿衣服。
霍欽動作很快得換完床單被罩,他在單位,這些事都是基本功,動作干凈利落,直至聽到她的聲音,才停下手中的事情。
“衣服是在行李包里?”
“對,上面是臟衣服,你拿下面的。”
沈疏詞在浴室等著,卻久久不見他把衣服遞給自己,有些等不及了,過了浴巾走出去,這才發現他手中捏著一樣東西,正認真打量著。
黑色的,細帶蕾絲的,神秘性感的…
這是唐菀送給自己,被她塞到行李包最底下的東西,怎么被他翻出來了?
“這個…這不是我買的!”沈疏詞也不好說是唐菀送的,胡亂將東西從他手中扯回來,塞進行李包,自己拿了衣服,就去更換。
霍欽岐咬了咬腮幫,原本前幾次偷偷摸摸藏得東西就是這個?
他根本不信沈疏詞的說辭,說這是別人買的,私心認為,這是她自己買的…
一個女生買這種東西,大抵也是為了他,他認真分析著,原來她心里也是在想那種事的啊,自己這個男朋友也太失職了,居然沒有及時察覺她的感受。
沈疏詞哪兒知道,自己換衣服的短短幾分鐘,某人心里已經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也直接導致,自己這澡算是白洗了…
年紀也不小了,昨晚沒睡,白天又沒休息,到底哪兒來的這么多精力?
后來霍欽岐和她說:“以前出任務,我曾經五天五夜沒合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