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網上討論得熱火朝天,唐菀卻好像完全不受影響,回家后,給她和江錦上共同栽種的小樹苗澆澆水,又回屋,繼續做自己的點翠。
“菀菀。”沈知閑推門進來,給她送了點水和吃的。
“嫂子,您怎么來了?”
沈知閑與她算是在同一個劇組,她只負責顧問,工作倒也輕松,卻也接觸了不少劇組的人,除卻劇組內部人員在討論,還有不少人在給祁則衍施壓,她有些擔心唐菀,便前來看看。
“婚慶公司那邊,剛把喜糖送來,拿點給你嘗嘗。”婚禮的喜糖,自然是沈知閑與江宴廷親自挑選的,只是承包給婚慶公司負責包裝。
唐菀拿過一顆糖,里面是一對穿著喜服的小人,十分討喜,“現在的喜糖都這么精致了?”
她說著,拆了包裝吃了糖,一連吃了好幾顆,才忍不住捏了捏腰,“我最近準備和五哥去拍照,正在減肥,不該貪嘴吃這么多糖。”
“你總是這么坐著,腰腹很容易胖,多出去走走。”沈知閑笑道,她馬上要結婚,自然在保持身材。
甜食…含糖量太高,她是輕易不碰的。
唐菀起身,捏了捏腰上的軟肉,“你覺不覺得我最近胖了,昨晚我和閨蜜視頻,她居然說,我再胖下去,鏡頭都裝不下我的臉了。”
沈知閑笑出聲,唐菀的閨蜜,自然就是那個阮夢西了,她是見過的,只是不太熟。
“之前小五生病,你在醫院照顧,瘦了太多,最近他在家休養,餐食都非常營養,你跟他同吃同住,消耗又沒他多,怎么可能不胖?”
沈知閑看她臉瞬間垮了,立刻補救,“你現在身材挺好的,太瘦也不好看。”
“你可別安慰我了,我只要胖,這肉首先就長在臉上,到底胖沒胖,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說著,又掐了掐腰上的軟肉,“我怕再胖下去,腰就沒了。”
唐菀嘴上雖然這么說,可坐下后,抓起琉璃盤里的喜糖,又吃了幾顆。
“你最近還挺喜歡吃甜食的。”沈知閑笑道。
“嗯?有嗎?”唐菀自己倒是沒感覺。
“小五給表妹買了紅糖糯米糕,有一半是進了你肚子里。”江錦上雖然是給表妹買的,可兩家人一起吃飯,還有孩子,他買的量很多,甜食吃多了總是有些膩的,大家就吃嘗個鮮,倒是唐菀一連吃了許多…
“我就是覺得還蠻好吃的。”唐菀嚼著糖。
沈知閑輕笑,“我給舅舅和舅媽燉的冰糖雪梨,你也喝了不少。”
范明玦夫婦都是老師,常年用嗓過度,嗓子總會不舒服,沈知閑特意給兩人燉了雪梨,他倆似乎不愛甜食,只喝了一碗,剩余的,大部分都被唐菀喝了。
“你最近飯量比以前多了,又愛吃甜的,以前工作室沒關門,還來回跑跑,最近整天閉門不出,怎么可能不胖。”沈知閑打趣道。
“還好吧。”唐菀一點都沒察覺自己飯量增加了。
“是不是小五纏你比較緊?所以很累?”
唐菀沒想到沈知閑會和她提這種問題,耳根微微泛紅。
“嫂子,五哥沒有…”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也要多注意身體,別太慣著他。”
唐菀垂頭,繼續剝糖吃。
似乎整個江家都以為,是江錦上纏著她,畢竟某人是出了名的喜歡纏人,磨人。
他們都以為是唐菀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
沈知閑自然也是這么想的,而且她覺得唐菀最近飯量增加,完全就是因為太累,需要補充能量。
唐菀自然不可能把實情告訴她,總不能說自己主動的吧,就在她窘迫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沈疏詞的電話。
“嫂子,小姨媽的電話。”
“你接吧,我正好出去幫奶奶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沈知閑說完輕著手腳,關門出去。
唐菀這才長舒了口氣,接通電話,“喂,小姨媽,你下班了?休假這么長時間,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
“擠壓的工作有點多,下班才看到網上的事,這個女明星,怎么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沈疏詞可半點都不信,江錦上與女明星的緋聞是她故意捅出去,用以給自己侵權事情遮丑的。
“我和五哥會處理的,你就別操心了…”
“我也想操心,可是我幫不上忙啊。”沈疏詞一邊打電話,一邊打卡離開公司,剛出了門,就瞧見那輛熟悉的車,微微怔了下。
自打醉酒之后,他們還沒見過,沈疏詞對那日醉酒的事,并沒留下什么印象,她只知道,他送自己回家,自己下車踉踉蹌蹌進了單元樓,其他的事,便記不清了。
不過自己床頭有一杯水,擱在額頭降溫的毛巾,折疊得一絲不茍,一看也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所以昨晚她特意給他發了條信息。
我明天開始上班。
我知道。
您不用特意送我,我自己過去就行。
沈疏詞覺得自己與他的關系,陷入了一個魔咒,去霍家偷師學做魚,麻煩他一個下午不說,最后喝多了,還是他親自送自己回家的。
說好要謝謝他,到最后卻總是給他添麻煩,越是想感謝他,虧欠得越多。
好似陷入了羅生門,出不來了。
收到的回復是好。
他素來寡言少語,就連回復信息,也是言簡意賅,沈疏詞看著他回復的消息,他沒強求一定要送自己上下班,按理說,已經遂了她的心意,可看到他回復了一個“好”字,這心底又覺得有絲異樣。
沈疏詞剛走到霍家車邊,后側車門打開,他已經下車,替她打開了車門。
“霍先生?”
“上車再說。”
此時在公司門口,他這車是限量款,過于惹眼,沈疏詞只能先行上了車,他站在車邊,抬手幫她擋了下頭頂,避免被蹭到車頂…
兩人雖沒什么身體接觸,可他這番舉動,卻讓沈疏詞耳根隱隱泛紅。
強勢,凌厲,霸道,他素來都算不上一個溫柔的人,怎么會突然幫自己拉開車門,還做出那么體貼的舉動?
霍家人一看他這般體貼,都是了然于胸。
這還得歸功于祁則衍,他最近幾天都住在霍家,難免會和他嘮叨兩句。
“你到底是不是想追沈疏詞啊?”
“你什么意思?”霍欽岐眉眼如常冷厲。
“說真的,我是太了解你,才能察覺你對她的與眾不同,可你對她那態度,估計哪個女生都看不出來,你是想追她吧。”
“我做的不明顯?”
祁則衍差點給氣出一口老血,恨不能在他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你做得哪里明顯?”
“我有接送她上下班。”
“我的助理,還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呢,你能說,她是對我有意思?”祁則衍輕笑。
“那要怎么做?”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多看看宴廷和小五,他倆是怎么對自己媳婦兒的,你多學學。”
“女生喜歡那種?”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我很明白…就你現在這樣子,沒人會喜歡。”
“他們都是夫妻,我和她還不是,相處模式沒有可比性。”
祁則衍差點被他氣死,不過他還是認真觀察了江家兄弟是如何與自己媳婦兒相處的,自然就學了一些。
待他上車后,沈疏詞才開口詢問,“霍先生,您找我是…”
“你的喜帖。”他把江宴廷婚宴的喜帖遞過去。
“謝謝。”沈疏詞笑著接過,忍不住打開看了兩眼,里面沒有照片,卻繪制著江宴廷一家四口的卡通小人,尤其是兩個孩子的,生動又可愛。
“不客氣。”
緊接著,車內又陷入一片難言的尷尬,還是沈疏詞咳嗽兩聲,打破沉悶,“那天我在你們家喝多了酒,又麻煩到你了。”
“你還記得那晚發生了什么?”
沈疏詞偏頭看他,夕陽的光影打在他側臉上,整張臉被襯得忽明忽暗,棱角分明,說話的語氣,更是如常的冷硬。
“那晚…我做什么了嗎?”
霍欽岐轉頭睨著她,“也沒做什么。”
“是嘛…”沈疏詞悻悻笑著,那就好。
她酒量一般,可唐菀酒量特別好,兩人偶爾在一起小酌,總是她先喝醉的,唐菀說她喝多了酒,會變得特別粘人,自己沒黏著他就好。
車子開到沈疏詞單元樓下,她剛下車,準備與他道別,就瞧著霍欽岐居然隨著她一塊走了下來。
“霍先生,您坐車里就好,不用特意下來。”
“我要拿手表。”
沈疏詞打開房門的時候,還緊抿著唇,怎么莫名其妙又把他給帶回來了。
可人既然進來了,也不可能讓他取了腕表,就打發他離開,“霍先生,你先坐,我給你泡杯茶。”
可霍欽岐卻瞧著,之前放在桌上的照片,相框換了,而且…
被掛在了墻上。
“這個照片…”
“之前的相框壞了,我就換了個能固定在墻上,挺牢固的,應該不會壞。”三不五時就倒了,沈疏詞自然要換相框的。
霍欽岐瞄了眼墻上的相冊,默不作聲。
沈疏詞倒了水遞給他,“您稍等一下,我去給您拿手表。”
“一直想謝謝你,沒想到都是你在幫我。”
“幸虧那天喝多了酒沒有給您添麻煩,要不然我真的就過意不去了。”
“以后少喝酒。”霍欽岐余光瞥見她正貓著腰,在一個柜子里翻翻找找,一個手表,至于藏這么深?
“我平時很少喝酒的,那天都那么晚,還讓你送我回來,挺不好意思的,你到家的時候,肯定很遲了吧。”沈疏詞隨意說著。
那天胡亂把手表一塞,此時想要把它摸出來,也費了一點力氣,她拿出手表,準備遞給他,就聽他又啞著嗓子說了句。
“是很遲,因為…”
“你拉著我的衣服,一直不讓我走。”
沈疏詞手指一抖,手表磕在桌上,金屬與玻璃桌的撞擊聲,非常刺耳,她慌忙拿起手表查看,表面沒磕壞,就是這指針…
怎么不動了!
她把他的手表給弄壞了?這么背?
手表可不便宜,這下真是還不清了。
舊債尚未還清,還把人的腕表給弄壞了,她事后特意上官網查了,這是幾年前的限量款,國內早就不售賣了,這種算是奢侈品,收藏能增值,手表二手市場都沒有售賣的。
特意打了電話,給國外的父母,讓兩人去有空去國外專柜幫忙看一下,也是沒有貨,現在只能找人先維修看看。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停擺的手表,沈疏詞心底的負罪感越發強烈。
你可真行啊,麻煩人家那么多次,還把人東西給弄壞了。
舊債未還,又添新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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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媽e(′o`)))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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