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病房的路上,江錦上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和唐云先把話說清楚,可是他路上,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發信息,沒給他一點機會。
眼看快到病房門口,唐云先回頭看他。
“唐叔叔。”面對他時,江錦上態度還是非常恭順的。
“老爺子剛做完手術,還在恢復期,這件事你先別提,回頭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再通知他。”
江錦上悻悻一笑,這都什么事兒啊。
由于唐老剛做完手術,晚上唐家父女留下守夜,其余人都走了。
江家老太太也是全天候在醫院,回去的路上,靠在椅背上,伸手摘掉老花鏡,捏著眉心,雖然略顯疲態,卻也藏不住的開心,“小五,等你唐爺爺身體好些,我們就去唐家提親。”
“只是馬上要過年,如果年前想把事情定下來,時間太趕了。”
“最近雖然忙忙碌碌的,不過所有事都很順心,回頭啊,我要去廟里還愿,順便讓那寺里的普度大師給算算日子。”
江錦上搓著手指,沒作聲,他此時真的沒辦法打擊自己奶奶,告訴她,唐先生正暗戳戳要“拆散”他和菀菀。
而醫院這邊 唐老是在晚上十一點多醒的,雖然經過前段時間的嬌養,可術后臉色蠟白,畢竟身上被豁出了幾條大口子,小死了一回,麻藥早已褪去,就算此時用著鎮痛泵,他仍舊哼唧著,身上頗不舒服。
周仲清這一夜守在醫院,也沒回家,直至凌晨四點多,還來查房,詢問病情,到了天亮才讓唐菀等人放寬心,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才回家休息。
這一夜,許多人都沒睡好。
翌日一早,來得最早的并不是江錦上,而是阮夢西,提著早餐,她待會兒還要趕著去上班,天沒亮就起了。
“你怎么來了?”擔憂幾天,唐菀臉色算不得好。
“昨天太忙了,昨晚你又沒讓我過來。”阮夢西放低聲音,“唐爺爺怎么樣?”
“挺好的,就看術后恢復了。”
“我買了點早餐,你吃一點。”阮夢西打量了一下熟睡的老爺子,“我這段時間太忙了,等我忙完,就來醫院陪你。”
“年前這么忙?”
“我不是換崗位了嗎?要是以前,我這時候,已經當條咸魚,混吃等死,就等著放年假了,最近一直陪著領導應酬。”
“祁總?”
“嗯。”阮夢西并未在病房久留,就匆匆離開,趕早班車去公司。
剛到辦公室,就被告知,晚上有個酒局,她要跟著一起去。
“最近應酬這么多?”
小朱助理只是一笑,“很正常,年前本來就是最忙的,維系客戶關系哪兒有那么容易的事,對了,你酒量怎么樣?”
“還…還行吧。”
“我今天有別的事,可能去不了,晚上要是誰給老板敬酒,你幫忙擋一下,一般沒什么人敢給他灌酒,你就代著喝幾杯意思一下就行。”
阮夢西點頭,最近跟著他們出去跑酒局,也大概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而祁則衍這邊,倒不是因為脖子被擰的事,故意為難她,帶她出入各種酒局,而是年底真的很忙,完全就是把她當普通員工看待,尋常助理做些什么,她自然也要做。
因為小朱助理不在,只有阮夢西和祁則衍兩個人去應酬,由她負責開車。
祁則衍坐在后側,打量著她,見她熟練得開著自己的車,略微挑眉,“最近你是偷摸苦練車技了嗎?車子開得不錯。”
阮夢西悻悻一笑,偷摸練車技?
這說的好想她偷摸看小.電影補習一樣?
他說話,怎么總讓人覺得,他是想要和自己搞.黃.色。
“今晚都和誰吃飯?”快到目的地,祁則衍居然都不知道今日入席的都有誰。
“科創公司的馬總,新興開發的…”阮夢西肯定是早就做足了功課。
他們到場時,包廂內的圓桌早已坐滿了人,見祁則衍過來,一陣寒暄客套,也都是第一次見阮夢西,還笑著調侃了他兩句。
“小祁總什么時候找了這么個漂亮助理啊?”
“有個這么漂亮的助理在身邊,只怕工作都要平時有動力吧。”
“我說祁總怎么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毫無興趣,原來身邊有這么漂亮的美人兒啊。”
男人的酒桌上,似乎總是繞不開女人,祁則衍抿了抿嘴,看不出喜怒,只是摩挲著面前的小酒盅,眼神莫測。
“阮助理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看著年紀不大啊。”有人詢問。
“剛畢業一年。”阮夢西笑道。
最近跟著祁則衍出入了不少酒局,自然清楚席間的一些潛規則,之前也遇到過一些老板想揩油一類,不過小朱助理都不動聲色給他擋回去了。
這人畢竟是祁則衍帶來的,他們也只敢看看,嘴上調侃兩句,不會真動手。
“聽你口音,像是南方人?”
“嗯,我是平江的。”
“這地方好啊,專出美女…”
阮夢西只能賠著笑,畢竟這桌上的人,她也得罪不起。
很快到了敬酒的環節,作為助理,幫老板擋酒是很正常的,不過她是女的,某些老板就顯得有些放肆了,故意調侃,讓她多喝兩杯。
阮夢西一直在觀察祁則衍,見他不作聲,也只能笑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長得本就不錯,此時喝了酒,整個人微醺。
春盛夏雕細琢,也描摹不出這般的艷色。
再看人的時候,目光流轉間,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卻不動聲色地攪亂了不少人的心。
這有人看到祁則衍似乎對這個助理并不上心,自然就大膽放肆了些。
幾個男人越發無所顧忌,甚至會拿葷話出來互侃。
他們也大多帶著女伴,男人高談闊論,女伴們負責配合地笑,鶯燕婉轉,還不忘給他們夾菜倒酒,只有祁則衍從始至終從未加入他們。
“阮助理好酒量。”有幾個男人,輪流著,不停給她敬酒,她一個做助理的,推拒不了,只能硬著頭皮,笑著將酒水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喝得太極,嗆了嗓子,灼燒滾燙。
她急忙捂嘴,轉頭,猛烈咳嗽兩聲,差點把她的隱形眼鏡都咳出來。
“阮助理,怎么了…”有個老板忽然伸手過來,似乎是想查看她情況如何,大家心底都清楚,人醉了,好揩油。
只是這手剛伸過去…
“啪——”一聲,被人直接拍開。
唐菀位置就在祁則衍身邊,此時也正好是對著他那邊咳嗽的,恍然抬頭,就瞧著他傾身伸手過來,這個角度,幾乎是把她整個人攏在懷里。
“馬總,您想做什么?”祁則衍挑眉,認真看他。
“我…”
所有人酒意正酣,他忽如其來的質問,整個包廂的氣氛瞬時鴉雀無聲。
祁則衍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坐在這一桌最上首的位置,所有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幾乎都是圍繞著他。
他的臉一冷,便無人再敢說話了。
祁則衍卻直接起身,居高臨下,看向阮夢西,“能不能起來?”
阮夢西和唐菀一樣,酒量不錯,即便今晚喝了不少,神智也還是清醒的,仰頭看著他,站姿如松,頗有點英明神武的俊逸。
見她沒作聲,祁則衍直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喝了太多酒,她渾身都很熱,饒是祁則衍指腹溫熱,落在她胳膊上,好似也有層涼意,他手指下滑,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
“走,我送你回家。”祁則衍拽著她往外走。
“噯,祁總——”
“小祁總,您這是干嘛啊。”
包廂里的人傻了眼,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阮夢西身子趔趄著,任由他將自己拽出包廂,離開了充斥酒氣的屋子,一股子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她神智都清明幾分。
“…生意,生意怎么辦?”做員工的,可不能像老板那么任性。
“阮夢西,你是傻逼嗎?跟我出來,你就是我的人,我帶出來的人,你要不想,誰特么敢為難你,給你灌酒,敬你一杯,你就喝一杯?”
阮夢西呼吸沉沉,看著眼前怒目而視的人。
有人說,對一個人心動,可能只需要幾秒鐘…
而阮夢西對祁則衍那點心動,居然是從他罵自己傻逼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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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里已經下了好幾天雨了,難受o(╥﹏╥)o
今天是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