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屏著呼吸,身體緊繃,他的靠近已經越過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只是她尚未開口,江錦上已經直起了身子,只是方才身子傾著,發梢沒擦干的水珠滾落,濺在她肩上。
鉆心燙。
“你忙得太專注,喊了你兩聲,都沒反應。”江錦上解釋自己靠近的原因。
兩人距離拉開,他端站在那里,從容淡漠,清雋如妖。
“戴著耳機沒注意,您洗好了?”唐菀問得是廢話,她無非是想緩解尷尬。
“嗯,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江錦上自始至終都是紳士而克制。
他能讓人心跳加速,卻不會讓人覺得過分僭越。
不得不說,這是種本事。
“我送你。”唐菀起身送他出門,等關了門,她才靠在門上,長舒一口氣,這男人長得太好看也未必是好事,太禍水。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又傳來敲門聲。
“唐小姐?”
她此時抵著門,低低的叩門聲好像砸在她后背上,嚇得她心跳又失了序,“怎么了?”
“我母親想和你說兩句話,方便嗎?”
他母親?江夫人?
只怕不是視頻就是打電話來了,估計也知道她沒睡,兩家長輩那么熟,拒絕并不禮貌,她只得打開門,果不其然,江錦上是拿著手機的,只是開了靜音,兩人對話并未傳到對面。
“不方便也沒關系。”
“沒事,手機給我吧。”唐菀是見過江夫人的,看起來是個很貴氣和善的人。
她接過手機,也不可能站在門口接聽,只得第二次把江錦上又帶回了屋。
江家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這特么,又雙叒叕…進去了?
唐菀清了下嗓子,解開靜音后,柔聲說了句,“喂,阿姨——”
沒動靜。
“阿姨?”唐菀蹙眉。
只是沒等到江夫人的聲音,卻聽到一個孩子奶聲甕氣的聲音,“您找我奶奶嗎?她下樓了,馬上回來,姐姐您姓什么,我去幫你叫她。”
喊江夫人奶奶,除卻江家那小祖宗還有誰,聽聲音稚嫩乖巧,還懂禮貌,唐菀說話聲音都柔和了幾分,“沒關系,我不急的。”
唐菀聲音溫溫軟軟,是那種就是女人聽了都覺得骨頭酥的,刻意柔著聲,更是好聽。
“姐姐,您聲音真好聽。”
“謝謝。”
“您姓什么啊?”小家伙已經一手扶著樓梯,一手握著手機往下走。
“姓唐,唐宋元明清的唐。”
小家伙腦袋轉得快,“姐姐,您聲音這么好聽,肯定長得也特漂亮。”
家里有個渣爸渣叔,小家伙早就學會了嘴甜討人喜歡的本事。
“沒有。”唐菀嘴上這么說,心底肯定也高興,兩人聊了一會兒,小家伙已經找到了自己奶奶,“奶奶,電話,是…”
他張大嘴巴,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嬸嬸。
逗得江夫人一樂,“喝了牛奶,趕緊去睡覺。”她下樓也是給孫子拿牛奶。
待江夫人接起電話,唐菀說話語氣自然又是另一番模樣,長輩面前,肯定是各種乖巧。
“…菀菀啊,我們小五過去,肯定要各種麻煩你,我這心里真有點過意不去。”
“也麻煩不到我什么,您太客氣了。”他行程安排,有江家人負責,哪兒需要她負責什么。
“他有時脾氣挺糟糕的,你多擔待些,別和他一般見識,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就和我說,我肯定給你出氣。”
唐菀只是聽著,打小報告這種是肯定做不出來。
只是江夫人說話的語氣,好像江錦上在家就是個作威作福、惡貫滿盈的主,和他形象特不相符,不過聯想到今天唐茉差點被他“打死”,她真不認為,把唐茉錯認是賊,是天黑看不清的緣故。
江家那群人都是練家子,一個人看錯,不可能一群人眼瞎,而且唐茉都自報家門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這江五爺就是故意想弄死她。
后來兩人又聊了兩句,還交換了聯系方式,江錦上才拿著手機回房。
江家這邊,江夫人掛了電話之后,還感慨自己和唐菀挺聊得來,要是真嫁到他們家就好了。
另一側臥室,小家伙拿著牛奶,敲開了自己父親書房的門。
他此時還在工作,正在和公司某個高層視頻,看他進來后,才說了句總結,“暫時先到這里,有事明天進公司再說。”
視頻掛斷,小家伙已經將牛奶放在桌上,像是樹袋熊一樣,踩著椅子邊角,爬到了他爸身上,自動掛在他脖子上。
“還不睡?”
“如果你真的想給我找后媽,二叔的墻角可以挖挖。”
他抿著嘴,“我考察過了,感覺還不錯。”
某人起身,一手托著兒子屁股,一手拿著牛奶,帶他回房,直至出了書房才低低說了句。
“我不會給你找后媽。”
要找…
也是親的!
這天晚上,張儷云母女在醫院奔波半晌,凌晨才睡,而唐菀這邊,院子里多了個人,心底也覺得異樣,熬到后半夜才睡。
翌日一早 她洗漱好,剛開門出去,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院子里那些空置的花盆已經全部養了花,各式各樣,擠擠挨挨占了小半個院子,江錦上手中端著一盆花,細細打量著,余光瞥見她,笑著說了句:“早。”
“早。”唐菀抿了抿嘴,“這個…”
“花盆都挺漂亮的,閑置太可惜,我在這里反正沒什么事,養花總是會的。”他說著已經走到她面前,“這盆放你屋里吧。”
“這是什么…”
“薄荷。”
“謝謝。”唐菀也沒多想,接了花就放到了臥室書桌前。
后來她才知道,男生送薄荷,表示對你純潔的…
喜歡。
江家人也是莫名,您是來養病的,怎么突然開始養花了?
后來他用實際行動證明,花養好了,以后是可以連盆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