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話音一落,便將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一大群安國士兵騎著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遠處,慢慢圍了上來。
“糟了,有伏兵!”葉山心下一沉。
凌玉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似是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之中緩過勁來。
葉山雖然還不清楚對方為何一提到李行文的名字便瞬間變臉,不過眼見大軍已經圍了上來,此時已經沒有閑暇去思考這些事情。
幾人紛紛戒備起來,葉山也抄起手中的短刀,橫在身前。
“看來你是執意要站在他們那邊了,不過沒關系,就當替楚云教訓一下后輩,我不會傷你性命。”男子看向葉山說道,面色有些陰鷙。
“足有一隊人馬…是我們的人,這不可能!”孫起粗略估算了一下對方的人數,不可思議地驚呼道。
“怎么回事?”葉山開口問道,他以為這些人馬是那人以國師的名義,另帶的一批人,不過從孫起的話看來,這批人似乎是和他們一起的。
“雖然我哥孫超是這支護衛隊名義上的統領,但實際上為了防止他有什么過激行為,虎符被分為兩份,一份在我手里,另一份在張大人那里。半份虎符只能調動部隊進行日常護衛、巡邏和簡單的搜尋工作,沒有我們兩個同時點頭,他不可能調動大軍提前埋伏在這里。”孫起解釋道,語氣間難掩驚訝與不解。
身邊的幾人聞言頓時更加緊張起來,安國這邊的護衛大軍一共分成五支隊伍,眼前的便是其中一支,況且這支部隊還是騎兵,而且是千里迢迢從安國至此,能夠橫穿大漠的騎兵,論胯下坐騎恐怕絲毫不亞于落日坡這幫馬匪,甚至這些馬久經戰陣,反而更加鎮定從容。
面對壓倒性的人數,就連常年在刀尖舔血的童家兄弟二人都嚴陣以待,葉山也是表情嚴肅,身后那數十人雖然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眼下身體卻多少有些因為畏懼而不受控制地發抖。
況且對方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神秘“老師”,一會打起來的話,這一群人的勝算實在有限。
此時,柱子和石頭終于是悠悠轉醒,葉山趕緊將二人扶起,輕聲問道:“沒事吧。”
“嗯?怎么了?”柱子一臉茫然,隨即便看到遠處黑壓壓地一片人馬,頓時一個激靈,石頭也趕緊戒備起來。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們還能戰斗嗎?”葉山問道。
“身體沒有大礙,應該還可一戰。”柱子活動活動關節,發覺無恙,開口說道。
“能。”石頭的回答簡潔有力。
“好,凌姑娘狀態不太穩定,一會開戰你們兩個護衛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葉山囑咐道。
兩人一口答應。
“憐兒姑娘、孫起兄,你們兩個什么態度。”葉山目光灼灼地看著二人,這二人毫無疑問是凌玉的人,但眼下指望她做決定顯然不太現實,敵眾我寡,每多一分力量都十分重要,這等緊要關頭下,二人的態度就顯得十分關鍵了。
“我們…”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猶豫。
“我也不愿殿下遠嫁。”憐兒咬了咬牙說道。
葉山看向孫起。
“以我兄長的意思肯定也是不愿見到殿下嫁到羌族的,可是我此行便是為了阻止他…”孫起依舊搖擺不定。
“那你就忍心讓殿下往火坑里跳嗎?”憐兒有些焦急地說道。
“可是童大哥他…”孫起在童嵐說出那番事實后有些遲疑。
“你我都是殿下身邊的人,這些年來童大哥的所作所為咱們都看在眼里,他可曾有一絲要害殿下的心?”憐兒反問道。
“好吧,我也贊同,先將殿下救走,再做打算。”孫起終于松了口。
眼前的力量整備完全,眾人嚴陣以待,大軍也終于是圍了上來,個個身披甲胄手持利刃,胯下坐騎虎虎生威,黑壓壓的一片帶給眾人極大的壓力。
領頭的一人一抬手,整個隊伍便停了下來,那人翻身下馬,來到凌玉那位老師也就是安國國師的面前,稍一施禮。
“大隊長?”孫起失聲說道。
“大隊長?”方才在校場之上他也聽到了安國這邊的隊長習慣以排序相稱,但最高的排位也不過是與他交手的那位二隊長,以至于葉山一度以為他們口中的老大應該是身為統領的孫超,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位隊長沒有露面。
“我知道了!”憐兒一聲驚呼。
幾人都看向她。
“他們是借去南鎮補給藥材的機會,帶兵出來的。”憐兒說道。
“怎么回事?”童嵐他們并不知道內情,開口問道。
“怪不得…”憐兒先是喃喃自語,隨即解釋道:“我們剛到北鎮時隊伍里藥品奇缺,本地也沒有富余,王大人便派人引領我們的隨軍醫師前往南鎮采購,大隊長便是那時假借護衛和運輸之名出城的,而國師…便是喬裝改扮成醫師的樣子!”
“怪不得他身上穿著軍中的衣衫,卻沒有披甲,原來是假借了隨軍醫師的身份。”葉山明白過來。
“難怪能夠避開我,調動人馬采購物資這樣的事情,的確不需要虎符驅使。”孫起也是恍然大悟。
“呵呵,這妮子倒是有幾分聰明勁,不愧是玉兒身邊的人。”國師也注意到了幾人的談話,笑瞇瞇地說道。
“可是我們此刻所處北鎮以北的大漠邊緣,你們是從南城門出去的,城外只有龍道這一條路直通南鎮,這根本就是兩個方向,你們又是怎么抵達這里的?”童嵐問道。
“該不會…”葉山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們橫跨了燕山天險。”國師沒說話,大隊長開口回答道。
“果然如此。”葉山心下一沉。
“這不可能,自古以來沒有人可以帶領部隊橫跨燕山天險。”童嵐失聲說道。
“別忘了,他們只是一隊人馬,而且這大隊長絕非善輩。”葉山提醒道。
童嵐這才明白過來,但心里卻依舊足夠感到震撼。
“即便如此,我們仍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弟兄。”大隊長的語氣森寒,似乎將這筆賬記在了幾人頭上。
“那你們又是怎么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間、在這地個點碰面的,還提前做了部署。”葉山忍不住開口問道。
“哦,這還得多虧你那位小兄弟啊。”國師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
“大壯?”葉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