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邊風大,這又是在別人的地盤,出行還是要坐轎子才是,也要多帶上些護衛。”劉管家叮囑道。
“劉叔,有孫統領在呢,我的安全不用擔心,倒是您年紀大了,讓您在國都待著您不聽,非要跟著一起過來,這一路上風吹日曬的,要是病了可怎么辦。”凌玉關心道。
“殿下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要嫁人,我又怎么能不來送送你。”劉管家說道。
“劉叔在父親還沒做國主之前就在我們家了,一晃這么多年,您就是我的親人啊,就算玉兒嫁了人,也會常去看您的。”凌玉說道。
“這次你可是遠嫁羌地,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我這一把老骨頭,怕是抱不上殿下的孩子了,只盼望那邊能對你好些,莫要讓你吃了苦頭啊。”劉管家說著說著,眼眶濕潤起來。
“劉叔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您身體好著呢,回去您也別再操勞了,安心退休,頤養天年吧。”
“唉,人年紀大了,不干點什么總覺得空落落的…”劉管家感嘆道。
“對了,還未請教…”劉管家指著葉山問道。
“這位是葉公子,是王大人給我們安排的那家客棧的掌柜。”凌玉介紹道。
“憐兒和我說了,開始我還對安排你們住客棧這件事情有些不滿,但聽這丫頭說客棧里面環境典雅,家具用器都十分考究,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劉管家擦了擦眼睛說道。
憐兒背地里夸贊葉山的話被人當面說出來,一時間有些臉紅。
“寒舍簡陋,讓諸位見笑了。”葉山笑瞇瞇地說道。
“這丫頭還說了,葉公子年紀輕輕,卻精通茶道,做出的飯菜也是令人贊不絕口,真是年少有為啊。”劉管家稱贊道。
“不敢當不敢當,劉管家工作一絲不茍,對公主殿下一家忠心耿耿,這才是我輩楷模啊,能認識尊管這樣的前輩,才是在下的榮幸。”葉山客氣地說道。
“在我南國,大家多以抱拳拱手為禮,聽聞安國有所不同,習慣握手相交,不知我的動作是否得體。”葉山伸出一只手說道。
“葉公子不必拘禮,這都是年輕人時興的東西,和南國博大精深的禮儀文化相比上不得什么臺面,我們家殿下和你年紀相仿,你們年輕人才應該多多來往啊。”劉管家說道,但還是接過葉山的手來,兩人握在一起。
“哎喲。”劉管家驚呼一聲,像是觸了電一般收回了手。
“怎么了,劉叔。”凌玉責怪地瞪了葉山一眼,然后關切道。
葉山趕緊施禮,歉意地說道:“在下失禮,傷到了尊管,給您賠個不是。”
劉管家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手,說道:“年輕人就是手勁大,沒關系沒關系。”
葉山盯著劉管家的手,若有所思。
“快進去吧,一會他們該等急了。”憐兒說道。
“對對對,光顧著寒暄了,差點忘了正事,張大人和王大人在里面等著殿下呢。”劉管家趕緊說道。
“好,那我們先進去了,憐兒你帶劉叔去找隨軍的醫師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凌玉吩咐道。
“他們出去采購藥品了,好像還沒回來…”憐兒說道。
“沒關系的,老仆雖然年紀大了,還沒不中用到這個地步,握個手都能傷到骨頭,殿下就放心吧。”劉管家連聲說道。
“好吧,那我讓憐兒陪你?”凌玉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你們年輕人,還是去熱鬧熱鬧好,反正我這邊該忙的也都忙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回屋歇息一會兒就好。”劉管家拒絕道。
“好吧,我們走,憐兒,送劉叔回房。”凌玉雖然不再堅持,但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憐兒將劉管家送回去,說完便邁步向前走去,葉山緊隨其后。
劉管家苦笑一聲,對著憐兒說道:“那便辛苦丫頭你隨我走一趟了。”
“劉叔你客氣啦,我們走吧。”
“好,我們快些走,你也能快些回去。”
進了鎮守府大門,正中便是王靖平日里辦公居住的小樓,此時的王靖正在校場之上等待,故而只有幾名府兵守在門口。
繞過這座小樓,視野便廣了起來,兩側分列著兩排制式的營房,中間是一片開闊地,在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塊石砌的方臺,便是校場了。
校場的四個角是四座高高立起的哨塔,每一座哨塔之上都配備了四名弓箭手,視野所及,遍布整個鎮守府。
葉山快步追上凌玉,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個劉管家有些不對勁。”
“我看是你不對勁吧,沒事跟人套什么近乎,還差點把人弄傷。”凌玉沒好氣地說道。
“我剛才是在試探他,是不是有功夫。”葉山說道。
“我看出來了,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你還沒發力呢,劉叔就疼得齜牙咧嘴了。”凌玉說道。
“不,那是他裝出來的。”葉山肯定地說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他手上被你握出了個紅手印,怎么可能是裝出來的?”凌玉有些驚訝地問道,隨即放慢了腳步。
葉山正色說道:“我捏出來的那個紅手印確是貨真價實,但不代表他沒有功夫。”
兩人現在正走在小樓一側通往校場的小路上,再走幾步,便要穿過小樓的遮擋,暴露在校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了,凌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待葉山的分析。
“你一眼便看出我在試探他,可他又何嘗不曾知曉,在我手搭上的時候,他是故意被我捏紅的,為的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葉山說道。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來他在隱藏的?”
“他縮回去的太快了。”
“難道不是因為疼痛下意識地收手嗎?”
“如果是下意識,整個身體都應該一顫,可他卻只收回了一只手,而且快得不像一個老人能做到的速度。”葉山說道。
凌玉仔細回想一番,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劉叔跟了我家數十年,比我的年紀還大,如果他有功夫,是不可能瞞得過父親的。”凌玉說道。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葉山說道。
“劉叔…是假的?!”凌玉驚呼。
“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了。”
“可究竟是誰…”凌玉話說到一半頓時停住了,她看著葉山意味深長的眼神,身體頓時僵住了,額頭上也悄然落下一滴冷汗。
“難道是…”凌玉的話有些顫抖。
“看來尊師已經駕到了。”葉山表情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