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云二老突然的消失,讓盤石門眾人也是一愣。
盤石門二師兄面色有些沉重,這種神出鬼沒的身法,自己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如此看來那尋云二老絕對不簡單。
莫非,中原武林皆是如此高手?
這時,旁邊有人笑道:“嘖嘖,盤石門的家伙,這是吃虧了啊。”
一人應和道:“可不是嘛?先前過去的那幫人,我若是沒猜錯,應該就是絕情宮的了。”
“他們也算是識相,沒有去觸絕情宮的霉頭。”
另一人道:“怎么,沒觸絕情宮的霉頭就算完了?這尋云二老,可是得罪了。”
那人嘿嘿笑道:“尋云二老可是天下第一大幫,天下幫的座上卿,這盤石門的還敢口頭威脅?到底是幽州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北蠻子。”
天下幫,盤石門二師兄瞬間啞然了。
號稱幫眾三十萬,幫眾遍布九州。
除此以外,天下間各種大小幫派,或多或少都與天下幫有著各種關聯,世間草莽好漢可以說都是天下幫的弟子門生,皆要對天下幫幫主喊一聲祖師爺。
有道是“翻云覆雨只手間,大庇天下英雄俱歡顏”。
人群皆是議論紛紛,有不少人都是才知曉天下幫的名頭,當然,其中的議論更是在嘲諷著沒見過世面的幽州北蠻子。
李慶惱怒地看向了四周,喝道:“哪個沒家教的叫我們北蠻子,有種就給老子出來!來,老子教你做人!”
這一聲怒喝,讓在場之人皆是一滯。
人群中議論的聲音小了下去。
廢話,躲在人群里面議論他們,那是個人都會,跳出來單練,別了。
沒看到一龍都怕了徐曉東嗎?
不過,心中對北蠻子的不屑和比試也愈發濃烈了。
另一邊,尋云二老卻展露了身形,他們出現在了一個車隊的面前。
車隊外圍皆是身穿重鎧的騎士,前方又有三頭格外神駿的坐騎,上面分別坐著三個穿著各異的男子。
一老僧,一道士,一書生。
車隊又總共有八輛車,皆是華蓋麗軸,貴氣十足。
尋云二老到了車隊前,彎了彎身子,道:“公子,尋云二老歸來。”
“回來了嗎?”車隊中傳出一聲嫵媚的聲音,竟是一個女子,光是聲音就讓人浮想聯翩。
那女子又道:“公子說,有什么趣事,一并講來吧。”
尋云兒老中的老者笑了笑,道:“海棠姑娘,公子怎么不出來一見?”
女子道:“公子正忙著呢。”
說著,女子似乎還有些喘氣,一些讓人遐想的聲音從車中傳來。
老者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搖頭笑道:“公子去哪兒了?”
被稱作海棠的女子喘著氣,輕聲道:“魏先生您在說什么啊,公子,公子就在我這兒呢,哎呀,輕點兒。”
老者笑道:“海棠姑娘,說吧,公子又跑去哪兒了?”
“你也別費力了,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又不是雛,車子都不動一動,我還能不懂嗎?”
話音一落,海棠沉默了。
半晌,一個身穿黃色長裙的奴子從車中走了出來,一雙杏眼,個子高挑,雙腿白皙。
俯視著老者,道:“好吧好吧,公子剛剛走了,他嫌棄等得太久了,所以先去了。”
老者只是淡淡地問道:“一個人?”
海棠道:“還有柔柔、古力加兩個人。”
海棠幽怨地道:“公子真是的,不帶我去,還說要我在這兒打個掩護,結果倒好,還是被看出來了吧。”
老者笑了笑,也不接話,自家這小公子的性子是最熟悉的了,就喜歡玩這種趣事。
這來了徐州一帶,怕不是早就憋壞了,要不是幫主一直讓自己兩人看著,公子能忍住?
現在好不容易自己兄弟二人走了,所以就立即跑了出去。
想到這兒,老者又埋怨地掃了眼儒釋道三人,這三個家伙就是公子身邊最親信的,肯定也跟著打掩護了。
老者問道:“公子往哪兒去了?”
海棠道:“直接往玉清山上去了啊,欸,魏先生,這么說你們沒遇見公子啊。”
“公子可是去了有小半天了,看來這次公子的偽裝挺成功啊,竟然把你們二位瞞了過去。”
老者聽此,眉頭一皺,這么看來小公子很有可能在煙隱縣已經待了一會兒了,還不是現在跑掉的。
這時,那矮子猛然道:“老大,不好!”
老者一聽,也想起了什么。
矮子道:“公子這要是去了,怕不是今天在煙隱縣發生的那些事兒都落在了眼里,那他豈不是要去找那群人?”
老者也想了起來這其中的問題。
那儒釋道中書生打扮的男人一聽,也皺了皺眉頭。
這么些天來,第一回見尋云二老這般緊張,忙問道:“魏先生、成先生,怎么了?”
老者道:“我們在煙隱縣遇到人了,就在今早上!”
“什么人?”儒生問道。
“應該是絕情宮的!”老者沉沉地說道,“依公子的性子,說不得此時就找上去了。”
儒生臉色一變,方才還是陪著公子玩鬧,現在看來好像事情大了。
若是真要出了事,自己的命搭進去都不管用!
老者道:“走!快,前往玉清山!”
說罷,一眾車馬疾馳而去。
另一邊,孟云此刻正騎在馬上,欣賞著玉清山的風光,一旁還有一位玉清山的女弟子。
是的,孟云此次前來玉衡派,席佩情早有交代,安排好了人在山腳接待。
而見了孟云竟然是和絕情宮的人一起來,玉衡派的人愈發慎重起來,換了一個內門女弟子陪同。
這位女弟子看起來和孟云年紀差不多大,正是傅珮山的那個新收的小徒弟,孫尚香。
孟云初始聽到她的名字也是覺得有趣,竟然和那個世界中的那位奇女子是重名,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劉備。
孫尚香的性子,其實是跳脫的。
出生優渥,家中父兄疼愛,又拜了玉衡派這樣的大派之中的長老為師,可以說是嬌生慣養。但也喜好習武,喜動不喜靜。
但是這丫頭心思也是玲瓏,自從那個真武派的老前輩來了后,就一直收斂著性子,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憋了好一陣子。
直到現在,遇到了孟云,這個同齡人,才算是出了樊籠的鳥兒一般。
孫尚香悄咪咪地看了眼孟云身后的一眾清冷女子,道:“孟公子,她們,她們都和你是什么關系啊?”
孟云笑了笑,道:“怎么說呢,算師姐吧。”
身后的云芷冷聲道:“誰是你的師姐了?”
孫尚香讓這一道冷傲之聲給嚇了一下。
孟云道:“云女俠,你看你,給人家嚇到了吧?”
“你說我不叫你師姐,我們算什么?”
云芷白了眼孟云,懶得搭理。
孟云搖頭苦笑,道:“罷了,孫姑娘,你就當我們是同伙吧。”
孫尚香聽此,覺得也是有趣,看著孟云覺得這人還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比真武派那個冷峻的師兄有意思。
雖然,沒有那個師兄長得好看。
孫尚香悄聲道:“絕情宮的師姐們,看起來都好厲害啊。可惜,我當初沒有緣分,沒有去楚州一趟,我要是能入絕情宮多好啊。”
“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說著,孫尚香還比劃了一兩下。
云芷聽了此,也是高傲地不行,輕哼了一聲,道:“孟云,看見沒,知道我們絕情宮的厲害了吧?”
孟云笑了笑,沒說話。
我肯定知道厲害啊,我大姨媽要是現在是安然無恙的,那我就更清楚絕情宮的厲害了。
奈何啊,讓你這么個區區天才弟子一天天用鼻孔待我。
孫尚香又道:“孟公子,聽說你和我師哥也很熟悉啊,我師哥他是怎么一個人?”
孟云詫異地看了眼孫尚香,道:“彭州是你師哥,你不應該和他比較熟悉嗎?怎么還問我?”
孫尚香小聲道:“我是在今年三月和崔師兄一起拜入的師父門下,那是胡師哥就去了朝陽了。而等到彭師哥回來后,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在練劍。”
“我只是聽師傅的安排,每天給他送飯、送藥,其實和他都沒說過幾句話。”
“所以,說到底,還是你和我師哥比較熟悉。”
說著,孫尚香有些失落地看著山道旁的花朵,明明是自己的師哥,還是馬上要成為長老后選人的師哥,結果和自己還沒有那么熟悉,還要問孟云這么一個外人。
孟云笑了笑,道:“我大概是懂你在困惑什么了。”
“其實,彭兄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不是他整天一副黑臉,沉悶得不行,把你給嚇著了?”
孫尚香道:“你怎么知道?”
“哎呀,彭師兄從來都不怎么說話,這回了山中后,也在忙著自己修行,連我的修行都沒有指導過。”
“每次見他,他都一身的傷痕,可怕極了。”
孟云笑道:“他啊,心中積著事。我估計這宗門大比,他的壓力也挺大的,自然是沒什么時間去指導你了。”
“不過,你也別覺得彭兄是生人勿近,他只是不善言辭罷了。等之后,你就會發現,他其實也挺有趣的,另外他的好意,也都藏在了心里。”
孫尚香嘟囔著嘴,道:“但愿如此吧,我自從入了山中,發現經歷的事情和我想得一點都不一樣。”
孟云道:“怎么了?”
“你看過李白河的那些話本嗎?”
李白河,就是當今的劍宗宗主。
十七年前,李白河仗劍出蜀行九州,敗盡天下英雄,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最后在雍州乾陽城與一高手決戰。
李白河的故事,被寫進了話本中,成了美談,成了無數少年人向往的俠客行。
孫尚香顯然也是其中一個。
孫尚香道:“我啊,當初就想著和李白河一樣,成為一代劍俠。”
孫尚香說著,偷偷看了眼身后的絕情宮女弟子,道:“大概就是和絕情宮的師姐們一樣,可以仗劍嘯西風。”
“可是,拜入了師傅門下后,這日子實在是太無趣了。每天除了打坐就是練劍,哪里有什么奸人惡賊讓我去除的?”
“山里面啊,別說好玩兒的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兒,孫尚香又頓了頓,道:“也不是沒有說話的,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比如崔師兄,著實惹人厭,不學無術!”
孟云點了點頭,道:“沒錯,崔器那小子就是不學無術!”
孫尚香聽到孟云迎合自己,嘿嘿笑了笑。
孫尚香所說,其實就是如此,修行一道從來都不是那么地熱學,更多地是在山中,忍受著孤獨和枯燥。
自己雖說看起來這段時間進步神速,但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在刻苦修行呢?
睡覺的時間都用來打坐運功,平日更是一有機會就勤練武功,更是有丹藥輔助修行。
若非如此,縱使學的都是頂級的武學,也難有這般神速的進境。
這時,突然有人攔在了孟云幾人的去路上。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胖子,帶著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一個生得小家碧玉,穿著翠色裙子,樣子十分可愛;另一個竟然是金發碧眼,個子高挑豐腴,眼神最是迷人。
孟云見此,看向了三人。
目光中帶著三分驚訝,兩分好奇和五分警惕。
此處,竟然有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