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在山海關得意的時候,灤州城里面的阿巴泰卻是愁云滿面,城外面的明軍,眼看著是越來越多了,回到關外盛京的可能性,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建奴在灤州城里面的人馬,現在已經剩下了不足40000之數,糧食也僅僅能夠維持7日左右。
灤州州衙的大廳里,阿巴泰、圖爾格、蒙古八旗固山額真布顏代、恩格圖,滿洲鑲紅旗梅勒章京和讬、漢軍八旗固山額真劉之源、吳守進、石延柱、巴顏、李國翰。
還有蘇尼特左翼旗扎薩克多羅郡王騰機思等外藩蒙古兵的王爺,一個個是唉聲嘆氣,愁眉不展,自己這些人被包圍在灤州城中,怎么樣才能夠逃出生天啊!
騰機思咳嗽了一聲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解開我們目前的困境,就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你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大家都快急死了,你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圖爾格急聲道。
“我想到的這個辦法就是:投降。”騰機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你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不配為草原上的英雄。”外藩蒙古喀喇沁部固山額真古魯思轄布,站起身走到騰機思面前罵道。
“我說的投降,并不是要去真正的投降明軍,我的意思是詐降。”騰機思慌忙辯解道。
“你怎么樣能夠取得明軍將領的信任,讓他們相信你不是詐降呢?”阿巴泰問道。
還沒有等到騰機思回答,大廳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個親兵,跪下道:“啟稟大將軍,剛才城外面的明軍,用弓箭射進來一封書信,請你過目。”
阿巴泰疑惑不解,不過,他還是接過來看了一遍,原來是項陽他們的勸降書,阿巴泰看著這封勸降書,是哈哈大笑起來。
阿巴泰反常的舉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大將軍不會是讓明軍的這封信給嚇瘋了吧。
“常言道,吉人自有天助,你們看,我們正在這里發愁,實施詐降之計時,如何取得明軍的信任,現在明軍的勸降書就來了。”阿巴泰是眉飛色舞。
大家爭先恐后的輪流傳看了一遍勸降書,剛才還是陰云密布的灤州州衙的大廳內,此刻,已經是大笑聲不停。
灤州城外面的明軍大營里,項陽、盧文煒、閻應元、李大開、周遇吉、孔希貴、王承等將領正在議事。
他們議論的正是剛才射進灤州城中的勸降書,兩軍交戰,絕對是你死我活的廝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了減少自己的傷亡,有時候就會在陣前使用勸降書。
項陽對勸降書一事本來是不以為然的,他不相信建奴會投降,可是,孔希貴、王承二人言辭鑿鑿,提出來使用勸降書一事。
他們說自己這樣做,也是為了所有的兄弟著想,萬一能夠成功,就可以少死許多人,也是功德一件。
孔希貴、王承大義凜然的言語,項陽沒有反駁,如果項陽不答應,似乎就是拿兄弟們的性命,去換自己的錦繡前程去了。
一封勸降書而已,也不是什么勞民傷財的大事,就依孔希貴、王承二人的意見,看一看灤州城中的建奴會有什么反應。
阿巴泰接到勸降書的反應,項陽此時此刻是一無所知,不過,孔希貴、王承二人卻是沾沾自喜,他們認為,這件事情如果能夠成功,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哈哈,這些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美事,現在看起來,也不是不可能實現的。
孔希貴、王承二人白日做夢的時候,阿巴泰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安排,他計劃讓漢軍八旗固山額真劉之源、吳守進、石延柱、巴顏、李國翰,他們這些人中間的一個人,去實施順水推舟的詐降之計。
圖爾格卻是提出了另外不同的意見,圖爾格道:“劉之源、吳守進、石延柱、巴顏、李國翰不適合做這件事情,因為他們原來是明軍將領。”
“他們不適合去做這件事情,難道說是滿洲八旗的將士可以去做嗎?”阿巴泰有些不滿。
奴才的用處是什么?不就是象一條聽話的狗嗎?阿巴泰的心里面想到。
圖爾格明白阿巴泰的意思,他搖了搖頭,又道:“我們滿洲八旗的將士,就更不適合去做這樣的事情。”
阿巴泰不解,他疑惑的看著圖爾格,不知道圖爾格究竟到底是想說什么。
“這件事情只有外藩蒙古兵去做,才能夠讓明軍不懷疑。”圖爾格說出了謎底。
“為什么?”阿巴泰、蒙古八旗固山額真布顏代、恩格圖,還有蘇尼特左翼旗扎薩克多羅郡王騰機思等外藩蒙古兵的王爺,一齊問出了這句話。
圖爾格深深地看了這些人一眼,道:“這是一個人盡皆知的道理,你們怎么能夠不明白呢,漢軍八旗不適合的原因,就是他們的家人在關外的盛京,而你們的家人卻是在遼闊的大草原上。”
圖爾格的話讓他們是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阿巴泰更是開心不已,是啊!不要看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卻是事關成敗的真正細節。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蘇尼特左翼旗扎薩克多羅郡王騰機思是立刻站起身來,他向阿巴泰請命,自己愿意親自帶兵實施詐降之計。
阿巴泰看見騰機思自告奮勇的表現,是非常的滿意,阿巴泰告訴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后,阿巴泰親自交代騰機思,要他在明軍中為自己做內應,為全軍突圍做好準備。
“此次詐降之計,如果能夠順利成功,我一定會給你記上頭功,回到盛京,我還要把你的功勞稟告給皇上。”阿巴泰拉著騰機思的手說道。
他們兩個人約定1日后,在半夜三更時分,以舉火為信號,騰機思幫助阿巴泰從灤州城突圍。
孔希貴、王承二人看見灤州城里面出來的信使,興奮的是忘乎所以,兩個人興沖沖地朝項陽的中軍大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