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偶遇
織月這個孩子非常要強，說要打蘇靈，就一定得打到，不允許自身的實力不如同齡人，但此時，現實就是，她的實力與后者相比差的有點多，若不是蘇靈故意讓著她，多半連衣袖都摸不到。
但蘇靈也將境界卡在地仙初階，偶爾讓她占點便宜，也是為了維護她的自尊心。
就這樣，兩人你追我趕的出了織女部的庭院，來到了天市桓的街道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但在蘇靈刻意引導之下，也沒向人群中間擠，倒是也引不起什么慌亂。
偶爾回頭看一看氣急敗壞的可愛師妹，那鼓起的腮幫，皺起的小眉頭，認真的小眼神，著實令人心情舒暢。
“師妹呀！你修練的時候可上點心吧！不然等師兄我成仙了，你還在筑基期晃悠的話，會讓師兄覺得很丟人的。”
蘇靈搖頭晃腦的在前方攤手，要有多氣人有多氣人，能聽到織月師妹憤怒的嬌怒是他最大的樂趣。
但蘇靈獨自向前跑了幾步之后，忽然發現身后沒有追趕的動靜了，師妹停下來了？
“怎么了？”蘇靈用疑惑的目光穿過人群，看了過去。
原本氣鼓鼓的織月如同冰雕一般冷靜下來，天生如烈焰般的嘴唇也微微抿了起來，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熟悉她的蘇靈知道，這是對方憤怒的前兆。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幾個年輕的修士在結伴游玩，這些小修士歲數都不大，看起來也就是常人十二三歲的樣子，正是稚氣未脫、青春洋溢之時。
居中是一位眼熟的面孔，身著淡粉色碎花長裙，柳葉眉，鵝蛋臉，大眼睛中充滿了靈動，勾起了蘇靈久違的記憶…
她是十三年前和蘇靈一起到天庭的織心。
而有說有笑的織心雖然看到了織月，但沒認出來蘇靈，與織月對視的她非常明顯的呆滯了片刻，腳步不自然的后退到其他人的后方，想要繞著織月走過這條路。
一行年輕人中有位高大的少年看到織心的異樣，體貼的問道：“心兒師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沒…沒什么。”織心擠出微笑：“咱們快走吧！去前面新開的胭脂店瞧瞧。”
好巧不巧，剛好要從蘇靈的身旁路過。
蘇靈看著織月沉默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隨即撩起袖子，伸出手，聚集滿靈力。
“啪”
反手將路過的織心扇飛，使其在空中打著轉，紅色的鮮血如絲帶一般在天空中連成線條，身體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織心再起身時，臉上已經腫了一大圈，嘴角溢出鮮血，她呆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像是被打蒙蔽了一樣。
不禁是她懵了，她的同伴，織月，都沒想到蘇靈會暴起出手，還將人打的這么重。
打成了半張豬頭，紫青腫脹起來。
對于織心這群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來說，站在她們的角度，更是難以想象，當街被一個陌上人扇了巴掌是何等的迷茫與憤怒。
打人的是誰他們都不知道。
再者說，打人不打臉。
被打的人還是一位年歲不大的小女修。
唯一沒懵的便是這些看熱鬧的路人，馬上就圍起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修士，這些人往往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叫好、挑事，更多的則是嘲諷蘇靈在毆打女修士。
蘇靈聽著這群蚊子叫喊，倒也沒理會，算是無聊的修仙時光中的調味劑了。
天庭這么多年還算是和平，這些“初出茅廬”的小修士哪看到過這種“情節”，但初生牛犢的他們聽到了路人的嘲諷，熱血上頭之時是真的不怕虎！
熱血上頭，就是莽夫！
這時候往后退了，在小伙伴的面前多么丟面子？
此時也管不了對面的人惹得起惹不起了。
“心兒師妹”身材高大的少年滿臉悲憤，暗生情愫的同窗師妹被打，他恨不得這一巴掌是扇在他的臉上：“為什么，你為什么無緣無故當街打我的師妹，我們何曾招惹過你。”
“我喜歡，你管得著嗎？”蘇靈將手負到身后，長發隨風飛舞。
聽到這話，那不知吃什么長大，身材足有兩米多高大威猛的少年當即就攥起拳頭，臉色脹紅，熱血上頭，氣血鵬發，一拳砸出破風聲，轟到了蘇靈的面前。
“你給我去…”
“啪！”
蘇靈又反手一巴掌，將其打飛，打著旋飛處，和織心躺在同一片土地上，聽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修士傳來冷嘲熱諷，當即就暈了過去，也不知是真的暈還是裝出來的。
滿足了他想被扇一巴掌的愿望之后，蘇靈打了個哈欠：“剩下的幾個，如果有想要變成豬頭想法的話，我可以提供幫助。”
隨后抖了抖手腕，欺負小孩子，扇著兩巴掌對他來不值一提，就是收斂著力氣打起來總有點束手束腳，就像是彈棉花一般。
手感還行。
看來揍一頓熊孩子真的有利于保持年輕的心態啊！
打的還挺舒服。
特別是那種不屈服的小眼神，簡直是讓人欲罷不能，想要再揍上一頓。
蘇靈覺得織月的氣也撒了，就算了，便準備帶著織月回去，雖然打起來的手感還不錯，但真的把這群孩子打出心理陰影，那他也有點過意不去。
畢竟…他們變成豬頭沒關系，嚇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與織心的一行的兩位女修士被嚇的有些花容失色，還剩下一位長相英俊的少年，借機擋在那兩位同伴面前，當即收獲了一批贊揚的目光。
英俊的正氣少年，色厲內荏道：“你別過來，你知道這里是天市桓嗎？怎會有你這等賊人、惡人、當街打人？就不怕被抓嗎？”
“這位…道兄，不知我如何得罪你了，為何要針對于我們。”織心捂著腫成半個豬頭的臉，將眼角的淚珠摸下，問向蘇靈：
還沒等蘇靈回應，織月便站到了他的身邊，面色陰沉的看著對方。
沉默代表了態度。
同時也讓織心明白了蘇靈的身份。
“他，他是我的那位師兄嗎？”織心說話斷斷續續，喉嚨像是被灼燒一般，目光可能是代表愧疚的閃躲，但更多的是憤怒。
她也知道自己除了師父和師姐之外，在天庭還有位師兄，但自從斷絕師徒關系之后，便再也沒見過。
兒時的記憶對她老說也模糊了，不認識很正常。
看著這位外表不過是少女年紀的“小師妹”，蘇靈嘆了口氣，感受到衣袖被織月拽住，心中多了幾分溫暖，心平氣和道：“我的老師，你的師父，供你在書院中讀書，也算是把你養了這么大，讓你有了求仙的機會。
你不懂報恩，我不管，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詆毀她。”
“當初就是她從將我從爺爺的手中搶走的，她就是想靠我維護她的地位，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師父。”織心的表情堅毅，就像是不愿被風雪壓塌的青松一般。
相比之下，不像好人…額，長相英俊的蘇靈更像是一個十足的大反派，正在毆打嬌嫩的少女。
蘇靈負手而立，目光微微向下俯視著癱坐在地面上的織心。
居高臨下。
“當初是你爺爺把你交到你師父手中的，我相信老師也說過這些…”蘇靈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解釋，希望這個孩子可以懂。
“不！是你們將我搶走的！我夢到過爺爺，他不愿讓我離開，是那個惡毒的…”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巴掌是御動空氣凌空扇出來的，蘇靈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看著她在半空中劃出的拋物線，還有那本該是半張豬頭的完整豬頭，蘇靈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興奮：“之前那巴掌是提織月師妹打的，這巴掌是我送你的，好好手下，而你欠給師父的…永遠還不完。”
天庭哪有這么容易進？
傳道、授業、解惑、引入仙門、那真的是莫大的恩澤，就算是當初她是有目的的，那又如何，以這些為恩將仇報的借口，真的是幼稚啊！
幼稚的有些可笑，可惡！
織月輕輕拉住蘇靈的胳膊，原本憤怒的她早就氣消了，但她從來沒想過往日里面怎么欺負都不會生氣的蘇靈竟然會這么干脆利落的打人。
織心因為她夢到了爺爺之后便與師父反目成仇，這件事看似非常不合理，如果仔細了解后便可以知道，導致她詆毀老師的并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這只是誘因之一。
“前文”提到過，由于天庭的建立，使得原本的緊密的師徒關系變得松散起來，特別是書院建立之后，內部的小修士隱隱有著脫離師徒的架構，獨自抱團的趨勢。
這些小修士抱團取暖之后，人一多便覺得自己力量大，有了想要奪取更大的權力的野心。
有野心不一定是壞事，但他們大多是心比天高，實力靠想象，根本沒那個硬實力去爭奪更高的地位。
這群小修士大多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求而不得，便不知何時生了怨氣，將矛頭隱隱指向老一輩的修士，選這些人的原因多半是仙人得罪不起。
年輕修士群體之中的內部風氣使然，讓他們覺得老一輩天庭建立之前的修士都是邪惡之輩，同時利用他們開創的報紙傳播消息大肆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