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杜林勇奪狼派第一,其余六派的內比也緊跟著結束了,除了狼派以外都沒有變動,奪冠的依舊是那幾名天才學員。
而杜林的名字,也隨著大家的談論傳到其余六派的耳中。
血狼杜林!狼派第一!
“血狼”是學員們按照慣例,自發給杜林取的新綽號。
這是因為杜林在與凱農一戰時飲用了瀑血藥劑,然后頂著大出血的負面BUFF打贏了凱農。
對于杜林的強大,吉納多曾心有余悸的說道:
“演武場一陣風起,只看到了影子,下一秒杜林的劍就已經刺入了凱農的身體。”
雖然不可否認這其中具有夸張的成分,但也能驗證出杜林的劍法精妙。
吉納多的這句話傳遍了學院內部,各派學員都紛紛猜測杜林掌握了一種什么樣的劍技。
劍技的產生,不僅需要劍法大成,更需要心意的通暢,只有劍與心合二為一,才能領悟劍技。
因此,根據每個人的用劍習慣和心境,產生的劍技也都不同,就連院長迪修都無法準確歸類每個人的劍技。
半個小時后,一張告示就貼在了七座學院內;“各學院內部競技排名。”
狼派第一:血狼杜林!
強勢挫敗爆熊凱農,狼派劍術趨于大成,風屬性劍技掌握者。
虎派第一:猛虎貝德羅!
連戰虎派十五人不露疲態,虎派雙絕大成,雷屬性劍技掌握者。
貓派第一:火貓費曼!
貓派首席毋庸置疑,劍術七派第一,火屬性劍技掌握者。
熊派第一:棕熊比爾!
體質絕佳,劍法兇猛,無愧于熊派最強,山屬性劍技掌握者。
夜梟派第一:雷梟凡森!
術法絕佳,雷印精妙。
獅流派第一:烈風獅馬丁!
法藥雙絕,風印精妙。
飛蛇派第一:影蛇菲利普!
藥劑無雙,三階藥劑通識。
榜單貼出來的第一時間,狼派還能活躍的四個人立馬就湊過去觀看。
“這份榜單,怎么說呢,總感覺后邊那三個有些敷衍…”吉納多做出了分析。
纏繃帶的薩克林點了點頭,猜測道:
“會不會是,學員老師那邊實在編不下去了…畢竟這個時候專精流派打架,就像小孩子揚沙子,你扔我一把,我扔你一把…”
近戰流派對于專精流派都有種刻板的印象。
“有道理。”吉納多深以為然的道,“就是不知道杜林能否打敗他們…”
“你看看評價…”薩克林費勁的抬起手指道,“是不是杜林的評價最弱。”
吉納多對比了其余三人,發現還真是,笑道:
“學院認為杜林的實力要弱于他們。”
“沒錯。”薩克林肯定道,他現在都不太相信,居然是杜林贏得了第一。
不遠處,伊森表情冷酷,轉頭離去,只不過急促的呼吸還是暴露了內心的不甘。
黃昏時分,日光的余韻在穿過森林時變得破碎,迷亂的閃爍在病房內。
一旁,凱農努力用那雙寬大的手掌對付一個橘子,他輕輕的撕下一層表皮,生怕手勁一大把橘子捏碎了…
突然,他心有所感的抬起頭望向另一張病床,看到那可惡的半精靈已經醒了過來,并且還瞪著那紫墨色的眼珠子盯著他。
這讓凱農有些尷尬,手里的橘子剝也不是,不剝也不是…
“吃個橘子?”最后,凱農一咬牙,把手里剝了一半的橘子遞給了杜林。
“謝謝。”杜林一點也沒客氣,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剝掉橘子皮,然后整個都塞進了嘴里,表情變得愉悅起來。
酸澀的汁水在嘴巴里爆開,喚醒了杜林沉睡的神經,他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兩只手枕在腦后,目光追隨著一只頑皮的蒼蠅。
在他還沒有穿越的時候,他是一個喋喋不休的男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抱怨逝去的青春,抱怨還不完的房貸,抱怨每天回家空蕩蕩的房間。
如果沾上點兒酒精,他還會講很多話,跟同事,跟親友,甚至跟萍水相逢的路人。
可能是前世說的話太多了,也可能是獵魔人的訓導,導致他現在寡言少語,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
所以房間內的氣氛,僵住了。
凱農尷尬的又剝了一個橘子。
咽下酸澀的橘子后,凱農沉不住氣的問:
“你那一劍,怎么練的?”
他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杜林是怎么躲過風狼斬一瞬間到達他的身前,并且,他連杜林的出手速度都抓不住。
杜林看著天花板,聲音沒有波動的道:
“水到渠成吧,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睡一個好覺了,每天都在不停的鍛煉。”
凱農動了動嘴,想說什么,卻先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嘟囔道:
“我從進入學院開始,每天只睡六個小時…也沒有練出那么強的劍技…”
杜林愣了一下,轉過頭露出笑容,道: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咔嚓!
床頭一角應聲而斷,凱農干咳一聲,把手里的床板碎片扔出了窗外,好像還砸到了人,杜林明顯的聽到了“誒呦”的一聲。
凱農尷尬的笑道:
“學院的床質量不好…”
杜聳聳肩,剛想說話,病房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杜林和凱農對視一眼,也不顧身體上的疼痛,立馬熟練的翻身而起,抄起手邊的家伙事兒。
慌亂中,凱農端起了臺燈,杜林拿起了輸液用的支架。
“哎呦~好大的陣勢啊,姐姐就來問問剛才是誰砸了姐姐,不至于動手吧。”露絲捂著額頭走了進來。
杜林果斷的看向了凱農,凱農抓抓后頸,放下了臺燈,陪笑道:
“露絲姐姐。”
“是你啊?壯碩的小處男,這樣吧,姐姐也不懲罰你,只要你晚上到姐…誒!你別跳啊!別別別,那是四樓!”露絲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凱農悲壯的跳了下去。
杜林還清楚聽到了凱農落地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叫。
十分鐘后,幾個醫護人員抬著一臉悲痛的凱農回到了病房。
他摔碎了四根肋骨,左右腿粉碎性骨折,不過這都是小傷,只要喝兩瓶治愈藥劑就好了。
但是!他看到了露絲!都說女人是記仇的生物,凱農此刻深信不疑。
露絲嘿嘿一笑,身體逐漸變得軟化,在變形的過程中,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杜林道:
“穆薩昂讓你醒了去找他。”
知道自己不用再這里目睹一場富有沖擊感的活春宮,杜林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無視了凱農的挽留,趕緊推門離去。
穆薩昂的辦公室在三樓,一間明亮寬敞的大房間,房間內鋪著奢華的天鵝絨地毯,墻上掛著狼派的狼頭標志。
杜林進來的時候,穆薩昂正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霧,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后,他很直接的問道:
“對于學院獎勵的鋼劍,你有沒有什么特殊要求。”
“特殊要求?”杜林不解。
穆薩昂解釋道:
“劍的長度,形狀、大小、甚至一些具體的數值,例如劍刃的長度等等,只要能契合你的使用習慣以及劍技的釋放就行。”
杜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忽然問道:
“我可以畫出來嗎?”
沒問題。”穆薩昂翻出一張破舊的羊皮紙遞給杜林,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筆筒,示意杜林自己拿。
杜林接過紙張,拿起鋼筆飽吸墨水,然后在紙上開始畫畫。
幾分鐘后,杜林把畫好的草圖遞給了穆薩昂。
穆薩昂接過后,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羊皮紙上畫出來的不是劍,而是一把刀!一把他從來沒見過的刀。
既不是精靈族特有的彎刀,也不是獸人慣用的斬馬刀,更不是市井流傳的直刀。
這把刀比斬馬刀短,比精靈彎刀直,比直刀彎,整體狹長,弧度略彎,刀柄長度適中,既可以雙手握柄,也可以單手。
并且杜林還在一旁配上了刀的參數。
全長88厘米,刃長63厘米,刃寬3.2厘米,刃厚0.6厘米,柄長17厘米,帶鞘。
“一把奇怪的刀,不過看起來殺傷力不錯,你從哪里學到的?”穆薩昂問道。
杜林畫出來的刀,名叫繡春刀,是明代錦衣衛的所持的刀。
繡春刀吸收了唐刀、單刀等前代名刀寶劍的優點,還部分借鑒了日本刀、蒙古刀的長處,刀鋒鋒利無比,適用于多種戰斗情況。
不過,杜林不會傻到把這些資料告訴穆薩昂,這樣他很有可能被當成邪魔殺掉,所以杜林決定把這件事情推給自己那無縹緲的爹。
“我父親留下的圖紙。”杜林假裝思考了一下,道。
穆薩昂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轉而道:
“新的武器會在競技比賽結束后送到你們手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們將離開冷夜之塔,這次的比賽場地在威魯遜的西森堡。”
西森堡…杜林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然后把拳頭放在胸口敲擊三下,這是獵魔人互相之間表示尊敬的方式。
穆薩昂擺擺手,杜林離去。
第二天一早,陽光熹微,薄霧還沒有散去,鋼制的閘門便在嘎吱嘎吱的轉輪聲中打開,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冷夜之塔,黑色的車身,藍色的馬燈,車夫是一位穿著黑色大衣的老者。
行進詭詐之森時,藍色的馬燈散發出一陣幽光,把迷霧和鬼魂都擋在了外邊。車內很安靜,坐著七名少年,有人在睡覺,也有人看著窗外那些飄來飄去的鬼魂。
杜林坐在角落,菲利普坐在他對面,兩個人沒有貿然說話打擾他人的休息,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菲利普長開了,五官清秀又俊美,一頭金發高貴優雅,臉上的雀斑也不見了。
不過,他的神情卻不像其他人一樣興奮,相反充滿了憂愁。
杜林猜測,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太危險,遠沒有冷夜之塔安全。
事實證明,杜林說對了,等到那幾個沉睡的人醒來,車廂內開始交流時,菲利普便立馬抱怨道:
“整個飛蛇流派,加上我一共四個人,我連放水都放不了,教官直接判定我贏了…天吶,我跟本不想參加什么第二輪的比賽,天知道西森堡有什么東西…”
“軟蛋。”離著不遠的棕熊比爾冷哼一聲道,“懦弱的男人就像是沒有卵蛋的娘們。”
菲利普不屑笑了笑:
“那也比你這頭發情的公豬送死強。”
杜林無奈的捂住了額頭,菲利普這三年經歷了什么?原本挺羞澀的少年怎么變成了這樣。
“你找死。”比爾怒吼一聲,立馬就想站起身動手,但是被一旁的火貓費曼即時攔了下來。
費曼身材高挑,臉頰消瘦,有著一雙讓人羨慕的大長腿,從藍色的頭發和眼睛來看,是純正的艾蘭人。
再往外一個位置,是同樣俊美的烈風獅馬丁,不同于菲利普的陰柔清秀,馬丁則是充滿了陽剛之美。
馬丁鄙夷的斜視了比爾和菲利普一眼,便不去在意,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猛虎貝德羅的身上。
這是一名高傲的少年,小麥色的皮膚,光頭,身軀龐大,一雙烏黑的眉毛下是充滿了神采的大眼。
他心有所感的看了眼馬丁,然后用手指偷偷的比了一個侮辱性質的手勢。
馬丁注意到了那手勢,頓時臉色一白,絲毫不客氣的回敬,兩個人開始用手語交流。
雷梟凡森緊挨著車廂,手里捧著一本書,絲毫沒有被大家的吵鬧聲所影響到。
而這一切,都被杜林敏銳的捕捉到了,不僅如此,他還注意到菲利普趁著棕熊比爾暴怒時,把一瓶藥劑塞進了比爾的衣服內。
火貓費曼在攔住棕熊比爾時悄悄說了兩句話。猛虎貝德羅挑釁烈風獅馬丁前,曾思考的幾秒鐘,之后才比了一個粗魯的手勢。
而烈風獅在幾分鐘前偷偷打開了一瓶藥劑,然后捏了一個法印。
但是每一個人都敏銳的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頻率,沒讓馬丁得逞。
至于棕熊比爾,他的手掌不時會拂過菲利普藏藥劑的地方,看來是早就察覺,但卻沒有作聲。
最后那個雷梟凡森,他表面上是在看書,實則在背地里引導法印。
這場戰斗,從他們一起坐上馬車時,就已經開始了,雖然學院規定不允許提前爭斗,但是卻沒說不能提前準備。
所以這群少年看起來人畜無害青春洋溢,實則沒一個省油的燈。
馬車看似在緩慢的行駛,實則動作飛快,僅僅半天功夫,就已經駛出了詭詐之森,來到了威魯遜王國西境的榮歸之門。
穿過榮歸之門,瞻仰了風暴之王和十二位暴風騎士的光榮歷史后,馬車緩緩駛入了威魯遜王國。
雖然威魯遜王國是北方新秀,但他們的王室光輝不容小覷,其祖上可以追溯到古大陸時的暴風神國,甚至直指十二位暴風騎士之一。
車內七人中,費曼就是來自于威魯遜王國,然而他印象中的皇室確是一群暴虐的人。
可見他童年也飽受過欺凌…杜林心情不錯的看著窗外。
時值秋初,草木還未凋謝,到處都是一片青綠,而在冷夜之塔的時候,夏天只能看到滿墻青苔和霧氣繚繞的詭詐之森。
在來之前,杜林就已經查完了西森堡的消息。
“西森堡,位于威魯遜王國西境邊陲,距離詭詐之森40公里,是西境冒險者們的銷贓之地,哪里提供酒精,提供妓女,還有大把的賺錢買賣。”
——北方四國的冒險指南 老實講,杜林看完以后真希望自己手里能有個鍵盤,讓作者看看什么叫做合理批評,通篇文字除了距離以外,沒一個有用的信息。
當然,是對杜林沒用,對于冒險者還是有用的,因為對于這群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來說,女人,酒精,錢,就足夠了。
傍晚時分,馬車趕在了戒嚴之前進入了西森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