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羅天穆的兵馬在堅持,安王羅良的人馬也在堅持。
不過,野蠻的北狄人同樣在負隅頑抗。
此時此刻,勝利的天平似乎停止了擺動,任何一方都無法改變它分毫。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四五天了,但雙方互有損傷,卻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羅天穆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也已經可以慢慢走動。
不過,當他看到這膠著萬分的局勢時,心又變得有些落寞了。
他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幾乎毫無懸念的碾壓之戰。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場戰爭竟然如此難打,該死的北狄人竟然這般難纏。
他甚至開始有些后悔,當初就不該放著這星光城不管,應該一鼓作氣拿下這座城池。
那樣的話,就沒有后面這些事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跟羅良的關系還不錯,不像現在這般貌合神離。
安王羅良的心同樣不好,帶著這么多將士過來,天氣出奇的不說,每天還要攻城。
而攻城可不是過家家,一攻城便會有將士傷亡。
這種損失對羅良來說,實在難以接受。
羅良沒有想到,北狄人這塊骨頭,竟然如此難啃。
當然,北狄人的子也并不好過。
大軍圍著城池,城里面每天都在死人。
雖說最先被頂上去的都是原先星光城羅秉的部下,不過,只靠這些人壓根是不行的。
在北狄人的眼里,這些大幽朝的將士就是異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對他們而言同樣適用。
所以,北狄人不可能只靠這些人上陣。
那樣搞不好會讓其中想要反水的士兵給坑了。
除此之外,這么多將士需要吃飯,而城中的糧食本就不多,現在城門被封,斷了補給。
所以,北狄人心里很清楚,如果對方再不退兵,接下來子將會更加難熬。
這樣想著,北狄人終于是采取了非常規的手段。
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星光城內是戒備森嚴。
城池之外,神武帝羅天穆和安王羅良的人馬,同樣是全神戒備。
可有些人是可以無視這些的,比如說,大宗師。
不對,北狄人軍中怎么會有大宗師?
這天下的大宗師,不應該是只有三個嗎?
一人是中域圣劍門門主,上官慶云。
另一人,乃西域神刀宗宗主蕭晃。
還有一人,不在大幽,而是來自東夷。
除此之外,沒聽說過哪里有第四個大宗師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從星光城內飛掠出來之后,順利避開了大幽朝軍隊的防守,孤一人向大幽的營帳這邊而來。
夜月皎潔,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這人的行動。
所有守衛的士兵,似乎都發覺不了他似的。
如果不是大宗師,誰人能有這樣的手?
這個人穿著一襲黑衣,黑色的面巾蒙住了臉。
不過,從形來看,五大三粗的樣子,應該是個漢子。
他在不同的營帳內穿行,如入無人之境。
這個人似乎在尋找什么,不過,他尋了很久,似乎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或者人。
此時已經接近半夜時分,守衛的將士中,有不少也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人終于離開了大營。
由于蒙著臉,所以看不出他的臉上是高興還是不開心。
可不管怎樣,這個人離開了,除了在大幽朝的營區轉了一大圈之外,似乎什么也沒有做。
夜風徐徐吹動,搖曳了軍營里的旗幟,搖曳了人的心。
讓人有些不解的是,這個人并沒有再回到星光城,而是找了一匹快馬,揚鞭催馬離開了。
夜月還是那樣明亮皎潔,星光依舊是無比璀璨。
這樣的夜里,除了有些炎之外,似乎一切都還算不錯。
黑衣人打馬在一條羊腸小道之上行走,速度不快也不慢。
他似乎要去哪里,可又似乎并不太著急。
大約走了三四十里后,這個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
不過,更加讓人不解的是,他停馬駐足的地方,既不是酒家,也并非客棧,而是一片空曠之地。
這個黑衣人在這里停了很久,既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難道,他是在等人?
如果是在等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值得一位擁有九級大宗師修為的人去等?
如果不是在等人,那這個黑衣人為何又會駐足在這里一動不動?
這…真是一個讓人費解,讓人傷腦筋的問題。
不過,又過來約莫小半個時辰,這條路上有了新的動靜。
同樣是一匹快馬,同樣是一個黑衣人,從遠處飛馳而來。
那后來的黑衣人見了攔在小路中央的黑衣人后,似乎是吃了一驚。
不過,下一刻,他便恢復了鎮定。
剛剛勒馬停下來的那黑衣人道:“閣下是誰?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之前那黑衣人聞言,沒有說話。
那人見對方沒有回應,又繼續問道:“你是什么人?是大幽朝的還是北狄的!”
之前那黑衣人依舊沒有說話。
不過,他在聽到北狄人這三個字時,心神明顯波動了一下。
因為,如果你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他的右手明顯抖動了一下。
來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麻煩閣下讓開,我還要趕路!”
那黑衣人聞言,依舊是不言不語,沒有任何動作。
來人終于忍不下去了,他慢慢打馬向前走去。
十米,九米,八米…
直到第五米的時候,來人又停了下來。
不過,他的手已經按到了腰間,因為那里有他的倚仗,有他的自信,因為那里有一把五尺長劍。
那黑衣人依舊沒有動,就如一塊黑色的磐石。
似乎這天底下,就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動搖一下似的。
來人已經到了崩潰與爆發的邊緣,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人。
難不成,對方是個啞巴不成?又或許,對方是個聾子加瞎子?
來人甚至想著,對方這樣站立著,是不是已經是個死人,只不過沒有倒下去而已?
那黑衣人依舊紋絲不動,即便對方已經要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