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歸
田易一副瞪大眼珠的表情看著麋錄，他實在沒想到麋錄竟說出這般大膽的話。
這老師聽到麋錄的話，神情也明顯一愣。
她看著麋錄眼睛里是沒有絲毫邪念的說出這句話，片刻后竟是笑了起來。
“有意思，你是誰的學生？”
說完她似不打算走了，示意田易起身，胖子見此哪敢多說一句，連忙起身就往外走。
臨走前還給了麋錄一副好自為之的眼神。
死胖子，跑的到挺快！
麋錄心里暗罵一句，表情卻是絲毫沒變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我是麋錄，剛升上中院，理論老師是周靈—周老師，至于實戰老師，我也是才知道是老師你，所以方才不忍多看了幾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這女老師聽到周靈的名字后，麋錄似乎能看見她眼神里的哀傷更濃郁了些。
他心里也因此有了一點猜想。
“我聽說過你，在第一階段呆了兩年多的初院二廢，剛才的胖子就是另一廢吧？”這女老師掩飾了剛才的神情隨意開口說道。
“......”
麋錄內心一頓無語，這女老師說話還真是‘口直心快’啊。
“哦，你別在意，我有時就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而且在第一階段呆的時間長可不是廢物，當年的葉公卿比你時間還久。”
麋錄知道葉公卿是誰，他就是當初張青說的那位大英雄，只是他的事跡卻在學院里沒有任何記載，他還是頭次知道這位歷史英雄比他在第一階段呆的還要久。
難道也是完美體？
不過他也沒多想，他總覺得這位英雄的事跡在學院沒有記載，就是當時與朱珊珊說的政治事件有關。
“我叫白敏，你以后就是我的學生，方才那句話以后還是不可再說了。”這女老師說完后想了想，又說道:“當然，如果遇上了你真心喜歡的女孩子，那說出來自然也是無妨的。”
麋錄明白她的意思，但心里還是有些古怪的感覺。
我表面可是只有十五歲，你說這話真的好嗎？
“行了，我該去上課了。”白敏說完這話似是又想起什么，眼睛里又是出現了那股淡淡的哀傷。
麋錄看著那雙眼睛，心里總有股莫名的熟悉，隨即沒忍住，開口說了一句。
“白老師如果想喝酒，以后可以找我。”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說出這種話。
白敏聽著楞了一下，然后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就直接走了。
麋錄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心里就不再想這事，轉而開始吃起了桌上的一大堆飯菜。
最后他還是沒吃完，沒辦法，少了田易那個大吃貨，他一個人壓根吃不完。
他仿佛又回想起了在地球上，吃不完偷偷摸摸走出去的情形。
走出食堂后，他才心里松了口氣。
一路來到社團大樓，他可沒忘記秦也找他的事。
走進‘御炱會’，在前臺小姐姐那填好了入會申請，然后就徑直來到會長室。
“你來了。”葉憐生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聲音。
麋錄輕聲開口道:“嗯，剛才忘記填申請了。”
“嗯。”
葉憐生知他還有事，卻是沒有開口問。
麋錄神色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說秦也的事，最后也只得硬著頭皮直接說道。
“會長有想過試練的時候和‘木林森’合作的事么？”
“秦也讓你來的？”葉憐生淡淡說著。
麋錄沒想到她一下就猜到了，也只好點點頭。
“他倒聰明，既然他已經注意到了，那按他說的也不無不可。”葉憐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一雙眼睛有些出神。
聽到她真的答應了，麋錄心里反倒真有些擔心秦也那時說的話。
他當然不是葉憐生的什么小情人之類的，只是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聽秦也那么一提醒，這兩年倒真讓他想起了一些小事。
那時他還以為運氣之類的，現在想起只怕都是這葉‘大’會長暗中做的。
想到這，麋錄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為什么？”
葉憐生看著他的眼睛，似有一股沖動，但只是片刻間就被她壓住了。
“你現在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等你到達第三階段，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這也是我和麋夏說好的。”
葉憐生難得的說了這么長的一句話。
麋錄聽完心里一陣莫名，只是想到麋夏，他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了。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走在路上，麋錄突然在腦海里問了句。
“君山，你能猜到麋夏和這葉憐生之間有什么事瞞著我嗎？”
腦海里沉默了一會，才傳來君山那沉穩的聲音。
“線索太少，推測不出來，唯一能確定，這件事對你事關重大。”
這和麋錄自己想的差不多，想了一會，他也懶得想了，反正這樣繼續下去也沒什么不好。
感受到莫雷的情緒好了一些，他又在腦海里說了句。
“小莫雷，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一定喜歡的。”
腦海里雖說沒有莫雷的回答，但麋錄還是能感受到她有些好奇的心情。
麋錄笑了笑，開始朝一個方向慢跑了起來。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他來到了一處假山上，看著西邊的太陽快要下山，麋錄提起了速度跑了上去。
這里的假山其實并不假，和他以往地球上的一些小山都有的一比，只是聽說當初建造學院時，這里是一位土系建造汐師人為建成的，所以才被學生們稱之為假山。
“呼～！”
麋錄輕喘了口氣，總算是趕上了，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一個類似懸崖的位置。
山底下大概有一百多米的高度，那下面則是學生演練法術的場所，除了學院里的三大社團有獨自的演練室，這里是學院里大多數學生們演練的場所。
抬頭再次看了眼快西落的太陽，麋錄趕緊在腦海里喊道。
“小莫雷，快出來，要不等下就看不見了。”
莫雷本來還有些猶豫，一聽他的話，立馬就跑了出來。
再次看到這個乳白色‘小埋’的身體，麋錄內心更多的卻是一種自責。
他已經想明白莫雷那莫名的情緒，其究根結底還是他的原因。
是他腦海里地球上記憶的原因。
從他簽訂莫雷開始，到現在只過了兩年，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記憶，那莫雷看到的記憶肯定就會枯燥很多。
但麋錄不正常，他是穿越的，地球上和這個世界最大的差別就是信息傳訊。
只談認知，不談經驗和感悟，地球上一個普通人二十歲的記憶就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知道的事物都多，因為地球上有一種名為互聯網的存在。
這也就造就了莫雷兩年里看遍了地球上麋錄所知道的所有，她心底也一直認為這個世界就是他記憶中的那樣。
所以造成莫雷有些絕望的心情，麋錄要付全部責任。
莫雷搖晃著她那圓圓的小腦袋，見半天也沒什么好看的東西出現，她嘴巴頓時就嘟了起來。
“哥哥騙人....”
麋錄坐在她旁邊，示意她往太陽下山的位置看。
“哥哥不會騙莫雷的，你看著那里，等一會就有很美的場景出現了。”
莫雷將信將疑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麋錄也神色放松的看著前方，這里是一年前晉階失敗后找到的地方。
過了大概兩分鐘不到，在黃昏降臨后的剎那。
本來暗沉的天空中，突然隱隱出現了一些不同顏色的氣絲。
莫雷也一下子瞧見了，她知道這便是麋錄說的好看的東西，于是她那一雙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加大了。
隨著時間，那些氣絲慢慢更明顯了，它們五顏六色，形狀也是千奇百怪，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都在緩緩飄向空中。
莫雷也隨著那些氣絲慢慢抬起了頭，看著它們越升越高，然后蒸發的無影無蹤，莫雷口張著，剛想說些什么，那從下面升上來的氣絲卻是越來越多。
短短幾分鐘內，那些氣絲就鋪滿了懸崖處的天空，它們像一條條發光的絲帶，爭先恐后的飄向更高的天空，場面十分壯觀。
莫雷一雙大眼睛里滿是驚喜，期間更有不少氣絲穿過她張開的一雙小短手，她卻是高興的在原地轉起了圈。
“哥哥，這些小蟲子好美啊！它們為什么飛上去就不見了呢？”
麋錄聽聞卻是詫異的笑了笑，連忙開口解釋道:“小莫雷，這些可不是小蟲子，它們是法術釋放過后恢復成的靈氣，它們也不是不見了，只是從哪里來又回哪里去了罷。”
這是書里說的‘靈歸’現象，人類只有在黃昏時才能肉眼看見。麋錄也是那時才知道，這世間的靈力也是屬于能量的一種，它們也遵守著能量守恒的法則。
當然這些都是書上的說法，也沒有人去實踐，麋錄雖然肯定這種說法，但他可不是物理專家，也實踐不了。
隨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中的氣絲也慢慢若有若無了，最后直至消失殆盡。
莫雷眼里閃過一些失落。
麋錄也是適時的開口了，“小莫雷，雖然你們汐族是虛體存在的，不能觸碰到任何東西，不過你們能看見、能聽見，這已經比很多事物要好上許多，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些氣絲，它們看不見，也聽不著，只能跟隨自己的存在本能而回歸自然。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抱著僥幸的心態來看待這個世界，因為你的存在對與很多其他存在而言，就是無比幸運的。”
莫雷轉動著眼珠，似是在思考麋錄所說的話。
麋錄看著她笑了笑，“現在想不明白沒事，你只要記住我說的，以后慢慢想。”
莫雷咧嘴笑了下，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
“僥幸的心態？麋錄，你說的這句話很有意思。”
身后突然傳來一句令麋錄覺得有些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很溫柔，好似聽過一遍就不會忘記，他連忙轉過身。
居然是他白天才見過的周靈—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