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是一個特征極為明顯的因約爾普人,狹長的三角眼,鷹鉤鼻,短而微卷的金發,瘦削的臉頰,無一不體現出他作為因約爾普男人的魅力,只不過如今這種魅力在昏暗潮濕且骯臟的地牢之中則顯得有些嘲諷。
看到趙括與約里克緩緩走了過來,他兩只眼睛之中透出憤怒而惡毒的眼神。他猛地從地上竄起,整個人不知疼痛一般撞在監獄的鐵柵門上,從縫隙中伸出雙手,似乎要將眼前的人徹底撕碎。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這樣吼道:“我是莫里斯,是尼克的下屬!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將我抓起來!我會用鈍刀將你們砸死,然后將你們殘破的尸體掛在波林克鼓樓上,經受風吹日曬,以及禿鷲的啄食!”
“放松~”趙括解釋道:“你現在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你難道不知道,弗洛爾德斯并沒有禿鷲?”
莫里斯聽到這話之后愣了片刻,隨后他以一種更加憤恨的聲音吼道:“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討論弗洛爾德斯究竟有沒有禿鷲,如果沒有,那么我就會牽兩條賓克犬把你的尸體啃得一干二凈!”
趙括面色古怪道:“難道你不知道私自圈養賓克犬是不合法的嗎?還是說你有賓克犬的養殖證?”
“你懂什么?你這個可憐的東方人雜碎!”莫里斯雙眼通紅,“就算是我不養賓克犬,我也很容易就能在骯臟的臭水溝里找到幾條餓極了的野狗…該死,我為什么要跟你討論這些事!”猛吸了一口氣,莫里斯接著吼道:“這里是弗洛爾德斯,我是劊子手尼克的下屬莫里斯!我樂意養賓克就養賓克,我樂意養野狗就養野狗,樂意禿鷲就禿鷲,你們聯邦的律法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哈哈,你怕了嗎?你在想你是否能保住你這條可憐的小命嗎?當然可以,前提是你將我從這個惡臭的監牢里將我放出去。”
趙括嘆了一口氣,他安撫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莫里斯,盡管是一個罪犯,但是被關在監獄里仍然是一件很不值得開心的事。”
“不開心?!簡直是絕望!”
莫里斯破音的嗓門顯得極為刺耳。
“放松,放松一點莫里斯。你沒必要如此大吵大鬧,我們之所以能夠立足于這片古老的大陸上,正是在于我們能夠思考。就算是身處于困境,我們也能夠利用自己的智慧為自己打開一條路不是嗎?”
莫里斯猛地睜開了眼睛,“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你其實能夠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好一點,只要你能付出一點小小的貢獻。”
莫里斯已經冷靜了下來,他緩緩道:“你想要什么?”
“聽說你是尼克的重要下屬,那么你肯定知道很多關于尼克的重要消息吧?”
“吼~我知道了,”莫里斯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還以為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一時頭痛之下做出的蠢事,沒想到你們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
“你這么說其實也可以,”趙括蹲下身來,看著莫里斯的眼睛緩緩回道:“那么你愿意用是什么樣的情報來換取你自己寶貴的生命呢?”
“我呸!”莫里斯一口帶血的濃痰狠狠地吐在趙括的臉上,“哈哈,你這個該死的東方人雜碎,你想讓我出賣尼克?!你不要做這種該死的混賬白日夢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從尼克的怒火之中存活下去吧!”
“你這個混蛋!”約里克一臉怒火,“你這個階下囚,如果你想保住命的話,你就該對你眼前的警長客氣一點!”
“警長?!這就是二十三區新來的警長嗎?一個東方人?!”莫里斯譏笑道:“二十三區已經沒落到讓一個東方人作為警長的地步的嗎?!哈哈,你們不要再刻意逗我笑了!哈哈!”
約里克正欲開罵,趙括伸手制止住他。
他緩緩站起身來,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漬,他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話,我們就只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莫里斯面上浮現出一絲揶揄之色,“哦,是嗎?你們是準備對我用刑嗎?讓我看看,你們東方人有什么樣的殘酷刑法呢?”
趙括失望道:“這還真如你的意愿了,我們東方確實沒有什么殘酷的刑法,那些稍微有一點用的我的忘記了。比如將你裝進一個燒紅的空心銅柱里聽你的慘叫,又或者是將你埋在地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然后在你的頭皮上撕開一個口子,將水銀灌入其中,讓你渾身瘙癢難耐,甚至整個人忍不住從自己頭皮上的缺口上鉆出來…”
莫里斯臉上露出一絲畏懼之色。
“唉,只不過這些刑法我都已經忘記了。”
約里克面色古怪。
趙括轉頭看向莫里斯,“你說這些刑法我都已經忘記了,我該如何才能讓你開口呢?要不然你乖乖開口,讓我少費一些腦筋去回憶呢?”
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但是沒有說話。
“哦對了!”趙括忽然一挑眉,“我想到了一個處置你的好方法。”
莫里斯蒼白的嘴唇微微蠕動,他哆哆嗦嗦問道:“什么方法?”
“你知道的,哦不,你或許不知道。在我們二十三區的監獄里有一個關押了幾十年的惡魔,他已經幾十年沒有樂子可尋了,你猜你的到來會不會讓他覺得開心一點?”
說著趙括一揮手,“叫幾個身強體壯的警員將他送到那個牢房中。”
“好的,先生。”
莫里斯抱著柵欄,他看著趙括的背影怒吼道:“不,你們要做什么?給我回來!你這個該死的東方人!給我回來!”
趙括的背影緩緩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的地牢之中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趙括看著前方牢房之中一個黑色的背影沉聲道:“嘿,里昂,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