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聊勝于無的彩頭

　　張作霖和日本人之間的未免關系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張作霖是一個瘋狂的天才。

　　作為盤踞在東北的軍閥，張作霖很難避免和日本人接觸，但是卻作為一道屏障，屢屢拖延阻止日本人殖民東北的計劃。

　　與此同時，張作霖還能夠不斷地從日本人手里撈取源源不斷的好處，利用日本人的支持，橫掃中原，一般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現在的華夏人都認為日本人是最危險的毒蛇，最邪惡的魔鬼，最兇殘的屠刀，但是張作霖翩翩在這把圍繞了毒蛇和魔鬼的刀尖上跳舞，而且還舞出了民國政府元首的好成績。

　　姜聽云理解張作霖想殺蔣介石的想法，站在張作霖的角度上，甚至有些贊同這種做法。北伐軍看似浩浩蕩蕩，實際上只有蔣介石一人有統領三軍的實力，殺了蔣介石至少暫時會扭轉現在節節敗退的戰局。但是姜聽云不理解的是，對方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

　　姜聽云道：“蔣介石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少帥和張先生也不用多說了。我想問一下，大帥問什么不去找奉天或者北京的有容茶社呢？”

　　張作相道：“天下的有容茶社很多，但是現在誰不知道唯有天津的這個才是背后憩仙雅筑最看重的一個。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呢？”

　　姜聽云道：“這話怎么講？”

　　張作相道：“不久之前菩提島的事情，您是瞞不過我們的。說實話，大帥知道日本人覬覦黃金之血的事情，之前也曾干擾過日本人的行動。”

　　姜聽云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沒有大帥的阻止恐怕日本人的計劃早得逞了。”

　　張作相繼續說道：“當時大帥命令他們不能在東三省建邪教的基地，但是后來日本人發現了菩提島，這事就難辦了。張大帥不好直接出手徹底摧毀日本人的基地，那等于和他們撕破臉。就在我們為難的時候，你們天津的有容茶社出面把事情給做到了。

　　據我們的眼線報告，你們得到了憩仙雅筑的大力支持，甚至連傳說中的十二金仙都來了。你們還和歐洲最神秘的宗教聯盟會有聯系，連英國和法國的海軍都出手了。現在天津茶社的實力根本不是北京或者盛京比得上的。”

　　張少帥也補充道：“這事情發生之后，日本人找過我父親要求對付你們，都被我父親給推掉了。我們才是真正的同胞，日本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姜聽云緩了一緩，說道：“坦白的說，我承認蔣介石是現在對大帥地位威脅最大的人。但是正如少帥所說，日本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不會對同胞下手的。另外少帥有沒有找過有民國第一殺手之稱的王亞樵呢？據說他現在和蔣介石仇可大了，您找他的話可能給不給錢都沒有關系。”

　　張作相道：“不瞞先生，我們是找過王亞樵的，但是他現在正被通緝，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而且大帥的意思，是希望蔣介石死在日本。這樣的話就只有有容茶社可以辦到了。”

　　姜聽云沉吟了一下，說道：“首先我要聲明，對張少帥和張作相先生我個人的評價是很高的。張先生在過去兩年做的許多事情既有良心，也有善心，在軍閥中真的并不多見。至于張少帥，更是少年英雄，很多事情做的也是有情有義。但是我還是要說，這單生意我不答應。中國人殺中國人的事情，我沒有興趣。”

　　張作相道：“還希望先生看在之前我們大帥表現出的善意，給我們幫下忙吧，價錢可以再商量。”

　　姜聽云搖搖頭說道：“其實這件事不是我不幫忙。就是殺了蔣介石，其實不過是拖延一下時間而已。請恕我之言，這場戰爭，奉軍已經輸了。具體的原因我想大帥和少帥應該已經明白了，但是只是無能為力罷了。”

　　張少帥嘆了口氣說道：“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呀！我父親很注重軍隊在東三省的形象，但是手下很多都是土匪出身。輔臣叔做事有分寸，有章法，但是張宗昌、孫殿英等人真的是讓奉軍在中原盡失人心呀。可要是讓父親放棄這些幫他打天下的兄弟，父親不忍心，而且恐怕隊伍人心會散，奉軍輸的更快。”

　　姜聽云道：“大帥問鼎中原后，有兩件事有問題。第一，他不應該再只考慮東三省百姓的利益，而應該考慮天下把百姓的利益。君王視天下百姓如草芥，百姓又如何會視你如君王？

　　第二，大帥至少應該將軍權和行政大權分開，這種高官和督軍一人的軍政府形式很難造福一方。如今的時局，我想少帥應該很清楚了。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先托著，同時像第一次直奉戰爭一樣先退回東北，謀定而后動。

　　下次奉軍再次問鼎中原的時候，能不能坐穩天下，就看少帥能不能換一套管理天下的思路了。少帥將華夏的全局放到心中的時候，就是天下人將少帥放到心中的時候。少帥以天下為己任的時候，就是天下歸心的時候。”

　　很多年后，張少帥的確做了一件以天下為己任的時候，只可惜他比大帥多了一份民族的擔當，卻少了一份真正帝王和梟雄的那種堅決和果斷，為了義氣二字陪同蔣介石一起離開西安，從此與天下的歸屬再也沒有關系。

　　張少帥道：“感謝先生之言相告，漢卿受教了。我這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先生和楚老板能否給幫個忙？”

　　姜聽云道：“請講。”

　　張少帥道：“在愛丁堡道上有一家叫‘人鬼情未了’的餐館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吧？”

　　姜聽云看了看楚霜凝，說道：“知道呀，有什么問題嗎？”

　　張少帥道：“聽說明天的時候那里會有本月的主題餐會。有人說上個月楚老板和有容茶社的一些人收到了邀請，想必茶社和餐廳老板畢竟認識。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約到一張兩人位的桌子？實在不行，拼桌也行。”

　　姜聽云道：“張先生您自己去問過嗎？”

　　張少帥道：“去問過了，接待的是一個年輕的外國人，說是只接受邀請，不接受預約。”

　　按個年輕人想必就是弗洛雷斯了，不然也不可能連少帥都不認識。

　　姜聽云道：“少帥是要和張先生一起去嗎？”

　　張作相道：“不是我，我再奉天還有事情，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就算我不會去，漢卿也不會為了我一個老頭跟先生相求的。他呀，是佳人有約呦。”

　　姜聽云曾有耳聞，張學良年初的時候和交通部次長趙元慶的女兒趙綺霞一見鐘情。

　　趙綺霞英文名字叫edith，所以又名趙一荻。因為排行第四，也有人叫她趙四小姐。

　　如此看來肯定是上月的主題餐會后餐廳在上流人士間名聲大噪，趙四小姐想來嘗嘗鮮唄，對于這個要求，姜聽云倒是易如反掌。

　　姜聽云道：“這事好辦，我和餐廳的老板是朋友，明天正好還有桌位。明天晚上六點半給您留一張靠窗帶沙發的桌子，保證您佳人滿意。邀請函明天一早會送到您府上。”

　　盡管姜聽云表示畢竟拍賣已經掙了少帥一萬多銀元，訂桌位的事情不用收費了，最后臨走的時候少帥仍然留下了一千銀元。

　　今天三單生意都沒接成，姜聽云索性就留下了討一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