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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惱人的殺人動機

  送走了妮潘,姜聽云回到房間的客廳里。

  姜聽云又拿了幾條小酥魚給太子,對它說道:“真沒想到你在吸血魔族的二號人物面前還挺有面子。以后你要好好保養自己,在外貌上要有更高的追求,如果有一天墨紀拉要是想來追殺我,你可得跟她的黑貓求求情。”

  太子一邊吃著酥魚,一邊看也不看姜聽云地,肥首輕點表示恩準。

  告別了太子,姜聽云穿過走廊,又來到了北面四層電梯的位置,想再看一看發現死尸的現場。

  電梯的門打開著,用一個警示牌攔著禁止人員進入。死尸已經被抬走了,里面空蕩蕩的,地上只有斑斑的血跡還未擦干。

  周圍有兩個工人在小聲地議論肯定是女鬼在作怪,見到姜聽云來了就散去了。

  姜聽云仔細地看了看現場,如果假設被害人是面向電梯門站立,刀子從背后拔出后,血噴射而出,那么地面上的血跡基本相符,看不出什么問題。

  如果非要挑一些問題的話就是刀子周圍的血跡分散的距離有點遠,這一點也可能是兇手扔刀子時候用力甩出導致的。

  人都殺了還要拿刀子發泄。難道兇手和死者之間有極大的憤恨?

  這個時候,陳探長也從警察局回來了,想再看一下現場。

  看到姜聽云也在現場,陳探長上前打了個招呼,問道:“你對案子很有興趣?”

  姜聽云道:“平常比較喜歡偵探類的小說,這事又發生在自己身邊,想來看看。您那邊有什么新線索嗎?”

  陳探長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用謙虛了,雖然你們是徐公子的朋友,我還是找南昌方面核實了你們的情況。聽那邊的警察局說你在南昌時曾協助他們破了不少案子。”

  姜聽云道:“那您肯定也知道我是南昌萬壽宮的了,保一方百姓平安,在這一點上我們萬壽宮和南昌警察局有共同的目標。”

  陳探長道:“你對著這個案子有什么看法?”

  姜聽云道:“首先當然不是女鬼在作怪。單從四樓電梯口沒有任何可疑的腳印就可以判斷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案。

  至于犯罪的動機,從死者的首飾沒有被拿走,只拿走了銀元和紙幣看,很可能不是圖財害命,而是另有隱情。兇手敢拿銀元和紙幣是因為銀元和紙幣長得都一樣,誰也分不清哪個是死者的,但是首飾不行。

  昨天晚上所有人都說沒有聽到過聲音,由此判斷很可能是熟人作案。從酒店十點之后到發現被害人之間沒有人進出來看,兇手應該還在酒店之中。

  受害人手部有勒痕應該就是被殺的時候掙扎導致的。很可能是兇手將被害人騙到四樓電梯中,然后在死者同意的情況下從后面禁錮住雙手,同時用毛巾一類的東西塞住被害人的口部,然后用刀從背后殺死了被害人。”

  陳探長道:“和我想的一樣。無論是塞在被害人口中的毛巾,還是帶血的手套,套在鞋上的鞋套,甚至是可能染上血跡的衣服,昨天晚上都有足夠的時間燒掉,然后用洗手間的馬桶沖走。”

  姜聽云道:“現在整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在于刀把上沒有指紋,但是門把手上卻有各種清晰的指紋。就算兇手用沒有染到血跡的一只手套去開門,門把手上的指紋也應該被弄得模糊了才對。對于門把手上的指紋您那邊發現了什么新的線索嗎?”

  陳探長道:“也許是兇手第一次殺人,有點手忙腳亂吧。門把手上的指紋驗過了,北邊客人中,有李政恩、王家俊、李道清、陳萍四個人的。

  這四個人有三個人都住在四樓,但是這三個人都是在電梯出故障前來到酒店的,所以把手上有指紋都不奇怪。而陳萍從剛才的詢問中知道,她前天住過四樓,這點也得到了王蓉和朱艷艷,以及酒店經理的證實。現在只能說這四個人嫌疑最大。”

  姜聽云道:“陳萍不可能吧?一個女的怎么騙她把手束住,然后把嘴堵上?”

  陳探長道:“這事情還真有可能。我聯系了東亞花園歌舞廳的領班,了解了下情況。原來陳萍和洪鳳喜居然都是雙性戀,而且私交甚密,死者生前和陳萍租住在一間公寓內。

  據說最近兩個人還曾有過激烈的爭吵。你還年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這種事。反正陳萍的嫌疑不但不能說沒有,反而還很大。”

  姜聽云道:“沒吃過這種豬肉,也沒見過這種豬跑,但是可以嘗試理解。另外的幾個人和死者之前有沒有過接觸?”

  陳探長道:“其他人也都不好說。李政恩是國民政府第五軍軍長李福林的孫子,是有錢的主,聽說是各大歌舞廳的常客,也曾到過東亞花園歌舞廳,如果他和死者認識也很正常。

  至于那個記者李道清,在之前也和死者有過接觸。洪鳳喜上周也曾住在璇宮酒店。李道清自己說是因為為報道住在璇宮酒店尤其是北面形形色色的人要收集材料,所以給洪鳳喜一些錢后做過一次專訪。我檢查了一下,他確實有訪談的記錄,但是訪談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交易我就不知道了。”

  姜聽云道:“都有殺人動機嗎?”

  陳探長道:“據王蓉和朱燕燕說,洪鳳喜之前透露過她不想再當舞女了,他愛上了一個男人,會很快離開武漢,嫁到他鄉。這點陳萍也證實了,她還說前些日子兩人爭吵就是因為她覺得那個男人靠不住。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看,這就有點像男女關系中的奪妻之恨了,所以和洪鳳喜一直有曖昧關系的陳萍是有動機的。但是據三個人說那個男人一直讓洪鳳喜保密,所以身份查不出來。

  另外這三個人都說過,洪鳳喜想在離開武漢之前敲詐一些要臉面客人一些錢財和她的情郎共筑愛巢。無論李道清和洪鳳喜有沒有過不可描述的交易,但是只要曾經在一個屋子待過,就已經有了讓洪鳳喜敲詐他的理由。

  還有就是三個人提到了洪鳳喜的男性朋友有特殊愛好,如果李政恩和李道清就是她要等的客人,那么束手和堵住口部的事情就都合理了。

  最后是李政恩,也有被敲詐的可能,而且這種軍人家族出身的公子就算沒被敲詐,無論做點什么其實都不算稀奇。如果有王家俊做幫兇的話,讓地上沒有可疑腳印也會簡單很多。這幾個人里我最怕的就是李政恩。如果真是他干的,恐怕得請示到汪主席那邊才能給案子下定論了。”

  陳探長的工作十分專業而細致,姜聽云贊道:“不虧是國民政府首都的探長,調查做的很細,工作比南昌的專業多了。”

  陳探長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外界的評價可不好,我們武漢警察的名聲差的很。比如這個案子如果真是李公子干的,十有八九就真要歸結到女鬼身上了。這個鍋還得我們背。”

  姜聽云道:“您也不容易呀。”

  陳探長道:“嗨,這鍋要是背了,離升職也不遠了。現在這個亂世,凡事只能看開點了。”

  姜聽云道:“是呀,這世道活著都不易,死了都未必一了百了。尸檢報告出來了嗎?”

  陳探長道“初步的報告出來了,死者衣服上的血跡都是死者本人的,衣服除了傷口位置的洞和衣領部有一些輕微的破損外沒有發現其他情況。

  死者手腕上淤痕你是看到了的,另外從尸體表面上看,尸斑的數量較多,法醫說也有窒息而死的可能,但是單從這一點上無法確定。具體情況要死者家屬同意后才能做進一步的解剖鑒定。”

  就在姜聽云和陳探長談話的時候,酒店的經理走了過來,對姜聽云說是有一位叫史蒂夫的先生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房間里的電話就打到了前臺,請他到前臺去接下電話。

  姜聽云說道:“估計是找我去吃飯的。要不要一起老大興園吃個午飯呀?”

  陳探長說道:“不了,案子沒有結果,我吃什么都不香。我一會還想再去問下幾個有嫌疑的人。住在這個酒店的客人很多都大有身份,我必須盡快解決這個案子。

  另外這個酒店的經理皮埃爾是我的好朋友,這個案子不破,他這個酒店就是四面都打三折也未必有人敢住了。”

  姜聽云辭別陳探長,走到了前臺。

  姜聽云拿起電話,說道:“史蒂夫牧師嗎?”

  史蒂夫在電話那邊喊道:“人都齊了,快點來吧,就等你了。”

  “這案子沒有結果,我吃什么都不香。”姜聽云盜用了陳華威的臺詞。

  史蒂夫勸道:“你都想了一上午了,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要我說一會我在長江邊上找棵蘋果樹,下面給你支個椅子,你先睡一覺。”

  姜聽云道:“睡覺有用嗎?”

  史蒂夫道:“怎么沒用?笛卡爾就是在河邊睡覺想出來的笛卡爾坐標系,牛頓就是在樹下睡覺被蘋果砸到想出來萬有引力定律。你試試沒準有用呢。”

  姜聽云道:“人家笛卡爾是在躺在河邊看星星,人家牛頓是在樹下看書,兩個人都不是睡覺。”

  史蒂夫道:“都一樣。我每次天好的時候坐在樹下開始也是看書,沒有一會準能睡著了。你別琢磨,先過來把飯吃了,沒準一會回去就把案給破了。不耽誤。”

  姜聽云想了想,反正自己待在這邊也真是琢磨不出什么,索性吃飽了再說。

  沒想到史蒂夫又一次靈驗了,老大興園里的一道菜給他帶來了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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