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飛往英國的電報

　　對于佛爾雷遺產的事情，在徹底辦妥之前，姜聽云自然不能和其他人說起，但是對于昨晚自己的智慧和運氣，姜聽云也是暗自得意。四月里，已經越來越暖的春風吹在姜聽云臉上，本來應有一些春風得意馬蹄急的詩意。

　　但是馬蹄今天可真是急不起來。對于昨天一天的奔波后還要拉車，小祖宗非常不滿，一路吃了幾次水果，才晃晃悠悠、不情不愿地拉著車進入南昌城。

　　姜聽云在郵電局前將車停好，讓眾人等他一會后，一個人走了進去。

　　在二十世紀的頭二十年，英國為了建立連接所有英聯邦的電報網絡，在世界范圍內架設海底電報電纜。

　　一九二零這條網絡建成之后，其他國家為了軍事和民用等目的紛紛效仿并與之相連。幾年過后，世界主要大城市之間均已經做到了可以通過電報電纜進行通信，只是因為架設這些電纜的成本很高，電報的費用非常昂貴。

　　昂貴的電報費用在民國時期的華夏尤甚，發電報的人長長有一字千金的感覺。為此華夏人發明了很多省錢的辦法。例如：發報月份用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代替，而日期則用韻目代替。

　　韻目代日通常以金代編修的平水韻的韻目代表日期。從韻目表中挑選出來代替日期的韻目，總共有三十個，分別代表三十天。

　　前面十五天用的是韻目上平聲，接后是韻目上聲的十個，再來是韻目去聲的五個。后來華夏也漸漸地開始習慣使用公歷，就又增加了“世”或者“引”字代表三十一日。

　　想來是因為“世”字的形狀是“卅一”的合寫，“引”字則是因為形狀像阿拉伯數字“31”。

　　軍隊參謀人員經常在向首長匯報時說的“冬電”就是指本月二日收到的電報，而“辰微電”則指的是五月五日收到的電報。

　　姜聽云因為經常和母親發電報，已然是電報局的熟客。他進入電報局后和里面的幾個人紛紛打著招呼。

　　有一個穿著襯衣和坎肩經理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向姜聽云打著招呼：“姜公子，您來了。”

　　姜聽云拿出一瓶奶茶遞給對方，說道：“今天得麻煩梁經理給找個熟練的發報員，字有點多。”

　　梁經理答道：“沒問題，咱進里面說吧。”說著帶姜聽云到了里面的經理室，然后給了姜聽云一張空白的發報單。

　　姜聽云滿滿地寫了一篇報文，大約有二百多字的樣子。

　　梁經理看著不禁地搖頭，道：“平常看你們母子發電報就跟不要錢一樣，今天簡直就成寫信了。看來令堂大人在美國的生意是發了財了。

　　你這一大堆數字我也看不懂，不過我們這可都是得按字算錢，數和字一個價。我的權限最多給你打個八折。你確定的話簽個字我馬上給你發。”

　　姜聽云簽好字后將發報單遞給梁經理，說道：“我能看著發嗎？”

　　梁經理道：“沒問題，走，這大活還是讓老王給你發吧。”

　　二人一起來到了發報室。梁經理將發報單扔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道：“老王，這有個姜公子的大活，你先發這個。”

　　老王接過了發報單，道：“霍，姜公子這真是一份頂十份。令尊大人這得賣多少份黃歷呀？”

　　姜聽云答道：“我們家可不指著我爹養家。他行俠仗義的錦旗收了不少，口袋都不一定有您富裕。

　　我老娘在美國一個人待著也就只能跟我發發電報了，誰跟她提電報省錢她跟誰急。王師傅，您多受累，這篇長，一定都發準了。”

　　老王又整理了下發報單和發報機的位置，說道：“好嘞，您就放心吧。”

　　姜聽云在一旁靜靜地坐著，聽著老王勻速地發著電報，確認無誤后，辭別梁經理和老王，回到馬車處。

　　許至川和喬伊正在馬車旁活動著身體。見姜聽云來了，許至川問道：“老大，你這是發了多少電報呀。一會到了舒云軒你再切菜做飯，我估計都得餓透了。”

　　姜聽云道：“今天中午不自己做，咱吃現成的。趕緊上車，旁邊就到，落座就能吃上。”

　　姜聽云駕著馬車，很快在一處叫“江西第一羊湯”的地方停了下來。

　　姜聽云停好車，帶著眾人走進了羊湯店。店里也沒有單間，就是一個大廳，擺放的都是一樣大小四個人的座位。老板將兩張桌子合成一張大桌，姜聽云他們八個人正好圍坐成一圈。

　　姜聽云給每人點了一碗羊湯，一個燒餅，以及幾樣涼菜，另外給沈溫晚、沈涼晨和喬伊每人加了一份血豆腐。

　　沈溫晚似乎想到了什么，對姜聽云說道：“你不是想讓我賣羊湯吧？我以前是個獵戶，可不是廚子。”

　　姜聽云道：“先不著急，先吃了再說。”

　　屋子里用一個鐵皮的大桶煮著羊湯，多少有些悶熱，張恩齡拿出扇子輕輕地搖著，說道：“味道如何姑且不論，這個名字起的夠霸氣的。江西第一羊湯，也不知道同行們答不答應。”

　　老板姓劉，正好在一旁，解釋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南昌城現在一共有三家羊湯店。除了我這家，另外兩家一家叫華夏第一羊湯，一家叫天下第一羊湯。我這小店名號起的已經是最小的了。”

　　張恩齡感嘆道：“原來如此呀。真是一個行業一個習慣，看來如果開第四家店的話就只能叫南昌第一羊湯了。”

　　劉老板道：“您說的是，萬壽宮對面要新開一家羊湯，正是這個名字。”

　　羊湯的材料都是提前做好的半成品，不多時，八碗羊湯都已經上來了。

　　大家跟著姜聽云的樣子，吃一口被切成絲狀的羊肚、羊肝、羊肺等羊雜肉絲，咬一口外脆內香的油酥燒餅。

　　最后當肉絲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又將剩下的小半個燒餅掰散泡在羊湯里，待羊湯的味道滲入到燒餅后再一起吃下。

　　姜聽云解釋道：“羊湯的配料其實都差不多。不過這家羊湯有兩個特點。

　　一是不同于一般羊湯店一鍋羊湯從早到晚不停地加水，他家的羊湯是兩個桶循環地煮湯，即使到晚上羊湯的味道也不會變淡。

　　二是羊雜都是提前切好并分成一份一份地放好，看上去非常整齊劃一。”

　　許至川問道：“這個整齊劃一很重要嗎？不都是要扔碗里煮嗎？”

　　艾米麗道：“對鬼族比較重要，因為大部分吸血鬼都有強迫癥。”

　　白合清道：“什么是強迫癥？”

　　艾米麗解釋道：“就一種會強迫性地重復一些用處不大的動作或者儀式性的動作。

　　基本表現就是看到不整齊的東西就會不舒服，或者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有辦好，不停地檢查。

　　我見過一個吸血鬼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不停地修剪十根手指的指甲，試圖修剪的一模一樣。”

　　姜聽云一邊聽著艾米麗幾個人八卦著吸血鬼族的奇人異事，一邊等待著沈溫晚等人慢慢地感受到羊湯燉血豆腐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