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戚云龍回來了
“李大人，是不是缺銀子？”
李沅將手里的茶一飲而盡，也不管牛飲暴殄天物了，光棍地回答：“確實缺錢，不過，我不是要拿你的銀子，沒有你入我的伙，反倒先給我銀子的道理。”
李華梅輕笑著說：“我的李大人，你看島上的人，衣服都穿的不齊整，我哪里還能有多少富余的銀子，想拿銀子出來報答大人也拿不出來啊。”
李沅郁悶了：“既然沒銀子，那還問什么問…”
“泗礁山這里沒銀子，但來島家在琉球的老巢肯定有銀子。”
李沅一拍大腿，“我怎么沒想到，倭國盛產白銀！”
“李大人，還沒去琉球，能拿到多少銀子我可不敢說大話。但李華梅把話放在前頭，我在來島家拿到多少銀子，一錢不少全部送到大人手里。來島鷹是大人殺的，打倒來島家也全靠大人的謀劃，大人理應分得來島家的戰利品。”
李華梅收起笑容，正色地說道。
“來島家在泗礁山這邊還有大小幾十條船，李大人要的話可以盡數拿走，你要建水師正用的著，那幾百個俘虜大人也可以隨意處置。”
李沅倒沒想要分李華梅的戰利品，雖然這次李沅確實出了很大的力，打倒來島家說他是居首功也不為過，但李華梅肯投效自己其實已經是最大的報答。來島家的戰利品按理說就該是李華梅的，首先她島上遭受了很大的損失，這自然需要通過來島家的繳獲來彌補，另外打仗的時候，流血流汗的終究是李華梅的人。
“李姑娘…”
“李大人，萬勿推辭！”
此后的幾天，李沅安心地在泗礁山住了下來。李華梅徹底摘掉了面具，恢復了清麗的容顏，海盜們驚為天人。
島上女人本來就少，李華梅引起了不少的騷動，海盜們看向李沅的目光就更復雜了一些，尤其是那些單身的家伙。
反正那天的晚上有人見到了李沅李華梅二人單獨離開，在石屋里許久沒有出來。李華梅沒有任何說明，島上其他人的異樣目光她好像沒看見一樣，李沅就更不能跳出來說什么了，他還能辟謠不成？
沒吃羊肉空惹一身膻，李沅郁悶了。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傳來，好久不見的戚云龍來泗礁山了，是和寶慶一塊兒來。
海灘篝火慶祝的第三天，五艘大型福船為首的船隊向嵊泗列島的方向開了過來，還沒到大洋山，就被外圍的海盜哨崗發現了，如臨大敵。見到船上有幾個自家人大的信號和旗語，才將信將疑地一邊隨船查看，一邊往泗礁山報信。
“什么，七叔來了！”李沅喜不自禁，確實大半年沒見過“癩道人”了。這速度挺快啊，寶慶兩三天不可能到松江一個來回，更別說墨洵他們排船只過來接了。
如果是墨洵派人送信，讓七叔在浙江出發到東海搜尋，自己從松江出來，也才六七天的功夫，應該也沒有這么快。
還沒等李沅想明白，戚云龍的船已經到港了。
在碼頭上，戚云龍見到活蹦亂跳的李沅，放下心來，雖然衣衫劃破了一些，總算人是全須全尾。
路上聽寶慶說的兇險，總擔心寶慶對李沅的身體狀況有所保留，戰場上刀槍無眼，李沅萬一缺個胳膊斷個腿，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李大人，卑職正好帶船隊從杭州出發到松江，在半路遇到了寶慶，趕緊過來接大人回去。”
原來如此，還真是趕巧了，如果不是戚云龍正好途徑這附近，自己還真得十天半月才能回去。
有外人在，戚云龍總不能那么隨便稱呼李沅的名字，還是稱呼大人。以后李沅的官如果越做越大，能直接稱呼他名字的機會將越來越少，戚云龍也是早就打定主意，“壞”習慣早點扭轉過來。
“七叔，你就甭見外了。”李沅雖然知道隨著自己地位提高，和身邊親近的人難免會顯出距離，這不是個人可以改變的。
也許也不應該強求，但心里總是覺得不是自己想要的。
“李大人，這次我在義烏招攬了一千二百六十人，將他們分成了前、后、左、右、中五鎮，暫時任命了五個哨總，具體任命還請大人上報朝廷來確認。”
“給你介紹，咱們水師船隊的五位臨時哨官。”
“左鎮戚迎春！”
“右鎮吳坎！”
“中鎮陳子明！”
“前鎮丁福！”
“后鎮戚邦榮！”
李沅見五人中兩個中年人三個年輕人，俱是精神抖擻，整個狀態還是滿意的，但具體每個人如何，還需要時間來考察了。當然，現在也沒什么好說的，相信戚云龍的眼光。
“各位都是好男兒，有人說老男不當兵，我說這是屁話！我漢家天下，都是靠的鐵骨錚錚的漢子開疆擴土壯大來的，沒有當兵的好男兒，太祖皇帝憑什么驅趕了蒙元？”
“跟著我李沅，我不說什么封妻蔭子的大話，我只向你們保證，你們只管奮勇殺敵，什么餉銀，什么軍功，什么地位，什么娘們兒，都由我包了！我讓你們活的有尊嚴，哪怕是死了，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好男不當兵是宋朝時候流行的，武官地位低嘛，大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李沅說的都是大白話，幾個戚云龍挑出來的軍官也算是粗懂一些文字，完全聽得懂。本來他們聽戚云龍講起他們效力的大人是新科的狀元，總有些高山仰止覺得地位上和自己很遙遠，見面了沒想到說話不繞彎子，說的內容也是向著他們，為他們著想，頓時讓他們心生親近的好感。
有錢有面有女人，說不想啊！
給李華梅、楊希恩和七叔他們相互引見，互相客套一番后，李沅迫不及待地問：“七叔，咱們的新船裝了那玩意了沒有…嗯，水下的撞桿？”
下海的大船裝了即使裝了球鼻艏，也是在水面以下，在岸上根本瞧不出什么道道來。李沅在后世也只是知道個名字，具體是裝在哪里并不太清楚，走到海邊一看什么也沒有，略有些失望。
難道是被工匠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