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這稱呼好啊,在朝廷能讓我稱呼一聲老弟的人不多。”駱養性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對于自己二十歲出頭升到鎮撫使的位置也是意氣風發。
“還是叫你李兄弟吧,李兄弟,姓駱的當然不會那么不識趣,不然傳出去我還怎么在北京城混?今天吃飯在其次,我如果告訴兄弟,你身邊就有人被建奴的人收買了,這幾個名字是不是可以報答李兄弟一二了?”
“哦!”李沅也是吃了一驚,自己身邊?這才到京城多久,建奴這么快就設局到自己頭上了!這話駱養性說出來,自然不會有假。
見李沅面色凝重,駱養性得意地用筷子沾了酒,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名字,看的李沅眼睛瞪的越來越大…
等李沅看完,駱養性用毛巾把酒漬擦去,說:“這幾個人是有的是建奴的奸細受不住拷打,招供出來的。你府中的那個丫鬟,倒是我下面的兄弟跟蹤一個可疑的奸細小頭目,無疑中探到的。昨天他們接頭之后,繼續跟蹤接頭的女子,居然跟到了你府上。”
李沅沉思片刻:“他們為什么要對付我?”
駱養性兩手一攤:“他們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朝廷的大臣,他們好像都在暗中動作,估計啊,想抓住點把柄來要挾大人們,關鍵的時刻為建奴說話。至于為什么選上了李兄弟你,估計是認了你新科狀元的身份。”
“多謝了。駱兄!”李沅站起來拱手稱謝,這次真的是誠心誠意,人家送的這個消息價值千金,畢竟,錦衣衛名義上是只對皇帝負責的。
飯是沒心思吃了,李沅草草結束了和駱養性的飯局,回到了家里。
一回到書房,李沅趕緊叫墨洵來商量,這次談話,李沅只讓湘琴在傍邊侍候,讓寶慶把住房門,任何人不準靠近。
墨洵聽完李沅講完事情的經過,也不打開扇子扇風了,雙手緊緊抓著扇子,沉思了起來。
半響,墨洵抬起眼簾:“我料到了建奴奸細潛入關內,一定會刺探軍情,伺機知道謠言,破壞關內穩定,沒想到他們圖謀更大!”
“在遼東的時候,我就奇怪,一些人做到了參將、游擊的位置,為什么還會暗地里降了建奴。一些關內來的文臣,怎么就喜歡出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命令,真的只是書生意氣,讀書讀傻了,不知兵事?”
“恐怕未必啊!”
李沅接話說:“你是說,他們可能在關內就被建奴的奸細抓住了短處,等他們被派到遼東任事,建奴的奸細只要將把柄一亮,那些被抓了短處的只有乖乖聽命?”
墨洵終于打開了他的扇子,扇了一扇說:“很有可能啊,一些心狠的直接帶兵就降了建奴。文臣么,讓他們回去交差,能熬著不被朝廷問責,下一次再來遼東的話,還可以照章再來一遍。”
“可怕,建奴里面有高人,他們所謀絕對不會只是遼東,可笑朝廷能看到這一點的人都不多。”李沅望著窗外,幽幽地說。他這個后來的人自然知道后金的志向早就是問鼎中原,他們是要整個大明江山的,但現在朝廷的人,多半認為努爾哈赤只是要割據遼東吧。
“李沅,他們對你大多是要直接攻擊你,似乎是想你早點被趕出京城。看來他們是不想你去遼東了。”墨洵將問題拉回到李沅身上。“看到,他們對新科的狀元公頗為忌憚,你那篇應對遼東的策對讓某些人緊張了。”
“那就是說我的對策是對的啰!才會戳到他們的痛處。”
“但是朝廷不會這么看,你總不能跑去金鑾殿給自己貼金。”
“那些攻擊你的朝廷官員甚至不會被問罪,很難講攻擊你和那些人被抓住什么把柄直接聯系起來。他們彈劾參的人多了去了,我朝彈劾大臣是文臣的本分,算不得什么事,罵皇上都行,罵狀元當然更沒有問題。”
李沅郁悶地接受這個現實:“反正記下他們名字了,參過我的人多了,總算能將他們區分開來,總好過兩眼一抹黑!”
李沅苦中作樂,繼續說:“甚至啊,這些人將來還可以結交結交,畢竟不是真的出于本心要參我啊。”一面恨恨地說:“陳仁錫這個王八蛋,我說怎么處處針對我,看來不是嫉妒我年輕長得帥,是帶著任務來的啊。不對,應該是兼而有之!”
罵出了一句粗話,心情舒暢多了,墨洵也搖扇子哈哈一笑。
“晚了,墨兄,回去歇息吧。”想通了一些事情,盡管不是好事,也是心情舒暢。
墨洵卻沒有走,繼續說:“李沅,你說駱養性這人是不是也有古怪,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說在算計我們。你說他升官是不是也太快了?不是說他爹得罪了魏忠賢,被強制告老還鄉了?”
李沅收起了疑惑奇怪的眼神,說:“他們家是錦衣衛世家,在錦衣衛中勢力龐雜,在錦衣衛,恐怕魏老閹說話也沒有駱思恭好使。”
“錦衣衛十幾萬人,也許現在都不止了,皇家各種勛貴姻親都往里面塞人,單單維持住這個局面,就不是一般人,而且,皇帝就真對魏老閹這么放心?”
“告老,并不一定還鄉啊。”墨洵說完這句話,終于搖著扇子回屋睡覺了,月底就要迎娶熊二小姐過門,開心啊!
第二天,李府的丫鬟韋梅香連同孫管家被遣送回保定。
韋梅香也是希望落空心生怨恨,被建奴奸細尋到了突破的機會,她拿到一些銀兩首飾還在其次,她就是要報復李沅。但韋梅香也沒透露出多少關鍵信息給建奴,一個買菜了的小丫鬟能知道什么重要情報,她只是說了李沅和將要初婚的妻子關系并不好,反而喜歡身邊的小丫鬟…聽得建奴的奸細直冒黑線,這到底記還是不記。
四月二十八日,墨洵在李府迎娶了熊家二小姐麗娘,李沅的父母代為男方家長,好不熱鬧。
五月七日,戚云龍帶著三十多個兵士,啟程去浙江,正式開始了李沅旗下水師的組建。
——————————
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