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進來。”臥室里傳來嬌聲。
盧東杰聽見答允后,推門輕輕地走了進去,看到趙婭之背對著他,坐在梳妝臺上化妝。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烏黑的長發盤在頭頂,她把臉得略低,可以看見她肌膚如雪的頸背。
盧東杰近過去站在她背后,輕輕扶著她的肩膀,“我們早一點時間出發,等下不用排隊。”
趙婭之坐在梳妝臺上忙碌,頭也不回地說“快要好了,再等我一會。”
盧東杰從身后抱住她的腰,不禁低頭吻了一下她頸背,“不施脂粉,一樣還是大美人。”
趙婭之微微一紅,轉過身輕輕推開他,忍不住嗔嬌道“哼,你別來搗亂。”
盧東杰也不催促她,輕輕在床沿坐下,手掩住自己的嘴,露出微微笑意。
他嘴唇碰到她肌膚的時候,聞到那淡淡清新的香氣,情不自禁有那么的一刻意亂情迷。
看美人畫眉,倒不失為一種樂趣。
趙婭之粉撲離手,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聲線轉為溫柔,“你覺得怎么樣了?”
她雙手優雅地放在膝上,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矜持和嫻靜氣質,美艷不可方物。
不論笑或慍,她都是一幅風景。
盧東杰站起來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打量起來,嘴角帶著一絲欣賞的笑意。
趙婭之的確長得好,一張白皙的的鵝蛋臉上恢復了淡淡瑩光,嘴唇上是鮮紅的胭脂。
她穿著式樣簡單,剪裁合度的白衣裙,身材稍微有些豐盈,添增三分婀娜,落落大方。
趙婭之見他那個色瞇瞇的樣子,立刻把雙臂抱在胸前,“警告你呀,你不準亂來呀。”
盧東杰見她如臨大敵的姿態,忍不住用手指點一點她的鼻尖,“哈哈,你想得美了。”
趙婭之不受他的捉弄,雙手圍住他腰,開始報復起來,定要他知道小女子的厲害。
兩人在臥室嬉笑打鬧了一會,直到盧東杰主動求饒,趙婭之才放過他一馬。
上午,盧東杰載著趙婭之出門,從九龍塘的別墅直落,朝港島中區駛去。
今日兩人要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給辦了,事情宜早不宜遲,不然拖下去也是個小麻煩。
趙婭之忽然主動提及起來,“五臺山上的風云變幻,看來你一點都不關心呀?”
盧東杰微微地笑,“城頭變幻大王旗,在臺下看好戲就好,何必插一腳下去呢”
趙婭之聽他說得輕松自信,故意去打擊他說“說不定等你回去的時候,變孤家寡人了。”
盧東杰不以為然,“再怎么說我也是公司股東和董事,別人巴結我都來不及呢。”
趙婭之瞥他一眼,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說“那你打算乘勝追擊,給電視臺開新戲?”
盧東杰想了一想,“唔,劇本構思好了,具體什么時候拿出來,要看時機了。”
他不禁笑了起來,“不過言之尚早,與其現在去錦上添花,倒不如將來雪中送炭。”
趙婭之不滿地白他一眼,“搞得神神秘秘,還吊人胃口,你就那么有自信嗎。”
盧東杰側側頭,有一絲古怪笑意,“是一個富家千金和黑幫老大,恩怨情仇的故事,你有興趣嗎?”
趙婭之扁扁嘴,忽然矜持起來,“聽起來好像還老土的,還以為是什么新鮮貨色呢,我要考慮一下。”
盧東杰專心開車,但笑不語。
五臺山的震動跟他關系不大,他對此并不是太在意,天塌下來也壓不到他。
只是佳藝電視和無線電視為拉角一事,已經開始撕破臉皮,日后的競爭形勢更加激烈。
半小時后,汽車駛入德輔道中,最終停在李寶椿大廈門前的泊車咪表位上。
趙婭之坐電梯上去的時候,緊緊挽著他的手臂,心情忽然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她遲疑一下,目不轉睛看著他,“你真的決定了嗎?如果有新聞爆出來對你影響會很大。”
盧東杰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又不是縮頭烏龜,做得出就要認。”
他毫不含糊地說“就算有什么事,也是由我來出面承擔,你就乖乖做我背后的女人。”
趙婭之笑顏逐開,笑得輕輕靠在他肩膀上,覺得愉悅和安心。
電梯停在樓層,兩人攜手走進去。
在生死注冊署的寫字樓內,女登記官手中拿著申請資料,不時在兩人臉上打量著。
她強忍住內心的驚訝,鎮靜地拿出職業精神,一絲不茍地審核申請材料。
盧東杰和趙婭之今日來這里,是替女兒辦理出生證明書,也就是香港俗稱的出世紙。
其他的資料由嬰兒出生的醫院,將新生嬰兒呈報表送交注冊署的登記官。
盧東杰和趙婭之今日除了身份證明文件外,還要簽署一份聲明,所報真實。
女登記官輕咳一聲,提醒道“盧生,我想你應該明白如果是發假誓,是要承擔法律后果的。”
盧東杰看她一眼,簡單而肯定地說“一切資料都是真實的,沒有弄虛作假。”
女登記官站起來,對他倆笑了笑,“兩位稍等一下,我去找署長簽字給你們辦理。”
不過一小時左右,手續全部辦完。
趙婭之終于拿到了女兒的出世紙,生父那一欄寫著盧東杰的名字,生母是自己的名字。
她之前的擔心一掃而空。
盧東杰對她眨了眨眼睛,“孩子她媽媽,你以后再也逃不掉了,黑市夫人要認命了。”
趙婭之沒有說話,把女兒的出世紙收好,把臉依偎在他胸膛上,雙臂圍著他的腰。
盧東杰把趙婭之送回九龍塘,下午接著繼續處理其他工作。
他雖然不去處理電視臺的事,但是環球唱片和天天日報是他私有事業,自然不能丟下不管。
尤其今日是1977年的最后一個工作日,作為老板,循例要是要給他們做個小小的總結。
明天元旦是1978年的一個公眾假日,按照香港報界的慣例,大多數報紙停刊一天。
盧東杰對兩家機構的員工發表一番回望過去,展望將來的講話后,才匆匆地趕回家。
今晚是除夕夜(香港說法),一家齊齊整整坐在餐桌上,享受著這一頓家庭豪華大餐。
尤其是盧家今年新增了一位成員,氣氛變得格外與眾不同,人人都喜氣洋洋。
1977年在歡聲笑語中,慢慢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