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細姨媽早晨!”
盧東杰清晨回到九龍塘別墅,剛打開大門,細姨媽就坐客廳里看報紙了。
姨媽站起來打量他,不由奇怪地問:“阿杰你怎么是現在回來嗎?”
盧東杰簡單地說:“昨晚三四點才應酬完,怕吵醒你們,就在外面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了。”
他說完后直接往樓上走,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間門,怕驚醒了春閨夢里人。
臥室內燃亮著一盞臺燈,一扇窗戶半閉著,窗簾密攏著,洋溢著一絲淡淡的幽香。
趙婭之安然地在側躺在床上睡覺,呼吸平穩,嘴角微微抿著,似在夢中有好景。
她那頭漆黑的秀發隨意鋪陳在枕頭上,一張臉紅是紅,白是白,霎時美麗。
盧東杰伸手輕輕替她把被子蓋好,正想準備去隔壁房間補充睡眠。
趙婭之對外界的變化敏感,幽幽醒了過來,睜開惺忪睡眼去看他“你回來了呀?”
她側身看了眼床頭柜上的石英電子顯字鬧鐘,不過是清晨七點鐘左右。
盧東杰除下了外套,用同樣的借口理由回答:“唔,昨夜太晚了,免得吵醒你們。”
他接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現在好眼困,先睡一會先,下午再去返工。”
趙婭之伸手去推推他,“渾身都是臭味,趕緊去洗澡,不然不準你上來。”
盧東杰唯唯諾諾地舉起手,一付低眉順耳姿態,“好吧,遵從娘子你的吩咐。”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然不是指他身上的臭味,而是其他的女人香味。
盧東杰從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在洗手間內干凈利落地從頭落腳洗一遍。
他拿著毛巾慢慢地擦干了頭發,身上除了洗頭水的清香外,再無其他味道了。
趙婭之瞇著眼睛側躺,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假裝在睡。
盧東杰打算早上不上班,取過一只枕頭,壓住了臉,準備培養睡覺的情緒。
趙婭之慢慢地靠過去,把后背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這種姿勢讓她有種依賴的歸屬感。
盧東杰微笑,右手將她給輕輕護在懷里,把手掌輕輕貼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兩人保持這樣的舒服睡姿,一覺睡到不知何時,細姨媽也識趣沒有來叫醒他們。
盧東杰忽然覺得鼻子癢癢的,慢慢地睜開了眼,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入目所見是一張不施脂粉的白皙臉蛋,五官端正秀麗,淡淡散開的眉毛。
只不過她的表情,像是天氣報告形容的那樣,晴轉多云,然后短時陣雨。
盧東杰輕撫她的頭發,俯身去吻了吻她額頭,“怎了,要我抱你起床嗎?”
趙婭之靜靜看他一眼,生氣地轉過身去,“哼,你走開,留給你去抱第二個好啦。”
盧東杰伸手把她摟入懷中,在她耳畔溫柔地說:“除了你,還有哪個還肯這么蝕底呀”
趙婭之氣結,“迷途羔羊呀。”
盧東杰把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上,“我對你鬼迷心竅了,別人再美,也比上你的好呀。”
趙婭之并沒有再多作掙扎,隔了一會兒譏諷他說:“哼,之你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盧東杰忍俊不住,但馬上趁機叫屈了起來,“狼要吃肉的,你總不能讓我一直吃草吧。”
趙婭之將內心羞澀鎮壓下來,聲音細不可聞,“除了不能那個之外,還有其他方法呀。”
盧東杰忍住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地探討起來,“那你說說有哪些方法呀?”
趙婭之聽他如此無賴,一時既氣又羞,忍不住用手踭去頂他一下。
要論臉皮厚的程度,趙婭之終究是個弱質女子,那及盧東杰那般不恥下問。
結果很明顯,三兩下手勢趙婭之就敗下陣來,整個人被他給吃得服服帖帖的了。
兩人在席夢思上溫存了一會,然后起床洗漱,正好趕上了吃中午飯的時間。
溫柔鄉,英雄冢。
盧東杰和趙婭之在家里纏綿恩愛,斗志被快消磨殆盡,都忘記要回去上班。
他回到電視臺的寫字樓,給自己沖了一杯熱茶,翹起腳舒服地享受起來。
昨晚和梁淑儀算是坦誠深入地交流,她要過檔佳藝電視幾乎已成定局。
他對女強人的工作能力沒有懷疑,但是電視臺客觀的條件會限制了她的一身武功。
毋庸置疑,佳藝電視這張牌照有特殊的條款,它規定了播映教育電視節目的時間。
這是佳藝電視先天性的弱點,只有實際參與其中的人,才知道它的無可奈何之處。
香港政府的本意是,讓白天需要工作的人,在晚上有提供學習其他工作技能的渠道。
這個本意出發點確實沒有錯,但是實際上的效果實在非常有限,基本和雞肋差不多。
哪怕如此,佳視當局也不能貿然去改變,去播映娛樂節目,首先電視咨詢委員會就過了關。
如果不作改變,在黃金時段播映教育電視,那也是相當于自廢武功,競爭上就是死穴。
這就是當前兩難的局面。
但是,并不是說這個教育電視就玩不出什么花樣,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盧東杰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但他不準備拿出來,時機未到,何必為他人做嫁衣。
他打算在電視臺這段時間低調一些,沒什么特殊情況,他不打算出什么風頭了。
既然梁淑儀要來大展一番拳腳,那就且看在她的帶領下,佳視會有什么新局面。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從抽屜里拿出一沓稿紙,準備開始要爬格子。
早在前幾日,盧東杰親自動筆撰稿,以單仁平的筆名,開始做馬惜珍案子的長篇報道。
這種專題報道連續刊登出來后,收到讀者的反應十分不錯,在銷量上有小小的漲幅。
當然,銷量只是小事,盧東杰看重的是這份報紙的質量,慢慢積累的底蘊。
一份報紙,必須有自己的立場和聲音,只要有了公信力,才能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盧東杰文思如涌、提筆落字,只不過文章寫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響了外面的門。
他抬起看去,不禁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