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盧家一家人在吃著早餐。
盧家的大公主就在吱吱喳喳個不停,比露臺外面的了哥還厲害。
十月初,關正飛在報上刊登一則消息,告諸親友,正式宣布了婚期。
他在上個月入紙排期注冊,這個星期六是兩人舉行婚禮的日子。
小姑娘對這個還挺上心,把整個婚禮細節過程說得頭頭是道。
婚禮是采用玉蘭花還是玫瑰花呀,什么用什么禮服,什么首飾等等。
盧東杰好笑地看著她,“又不是你要結婚,你這么著緊做什么?”
盧小妹抬起頭,理所當然地咻咻嘴,“我有份出謀劃策籌備呀。”
盧東杰要丫頭,“你不去搞破壞,人家就偷笑了。”
盧小妹白他一眼,忽然老氣橫秋地說:“飛哥都一把年紀,再不娶老婆,沒人要他了。”
盧東杰啞然失笑,關正飛真是可憐,連表妹都他替心酸了一把。
香港人滿十六歲便可注冊結婚,關正飛今年二十六歲,也確實應該成家了。
盧媽剛想開口插上一句,但是被旁邊的盧爸用眼神制止。
她本想趁著這個機會,暗示盧東杰歲數也不小,也要有所表示了。
但盧爸卻認為時機還沒到,怕適得其反,所以反對她的想法。
盧東杰沒留意他們兩個,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想著如何幫忙了。
籌備婚禮這種叫人心忙意亂的事,也不知道那兩口子安排得怎么樣了。
徐若琪是天主教家庭出身,按對方父母的是意思,先要在教堂舉辦西式婚禮。
關正飛是傳統中國家庭長大,晚上自然是按照中國的儀式,擺酒宴請賓客。
這一中一西結合的婚禮十分有趣,但也怕是夠他們兩個手忙腳亂一陣子。
現在時間還有幾天,不是很充裕。
一家人吃完早餐,盧東杰負責送盧小妹去學校。
他接著有調轉方向,繼續往中環方向駛去,上了康樂大廈的一間寫字樓。
盧東杰走進會議室內的時候,里邊就坐人數不算多,但都是香港樂壇上比較著名的人物。
今天在這里舉行一場行業內的見面會,參加的都是有一定代表的人物。
盧東杰跟幾個熟悉的同行打完招呼,自己找了位置安靜坐下來。
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在英國演奏權益社贊助下,最近低調宣布成立。
這是一個專責維護及執行香港作曲家、作詞家、音樂出版人,及其他擁有音樂版權者權益的組織。
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為政府注冊不牟利機構。
任何作曲家和作詞家的音樂作品,被采用于商業用途者,只要將其音樂作品的權益委托協會代為執行,即可申請加入成為會員。
而任何機構或者團體必須經協會同意,方可公開表演協會控制的音樂作品。
協會并將按照廣播或者演奏音樂者的用度,依例發給牌照。
并按期所得的音樂版權稅,扣除實際行政管理費用外,按照各作品表演比例,分發予各會員。
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成立后,將完全取代英國演奏權益社(PSR)在港的業務。
計截止1976年底,該社在港共發出七百多個牌照給與各行業。
包括電視臺、電臺、戲院、酒店、酒吧、夜總會、酒樓、工廠及其他廣播音樂公共地方。
在此之后,該等牌照將由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負責簽發。
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除執行其會員所委托之音樂作品版權外,并控制及執行四十六個國立作曲家組織,及英聯邦二十六個分會在港的音樂版權。
透過此項國際協議,協會無形中擁有世界各地超過三百多萬件音樂作品的版權,并得為其屬下會員收集海外表演贏得版權稅。
協會并計劃從每年版稅收入撥出部分款項,設立獎學金,作為推進及提倡本港作曲,音樂教育及資助現代音樂的發展等活動。
這個聽起來非常專業的組織,其實連個正式的辦公寫字樓都還沒有。
但是它的出現,卻是一個標志性的事件,代表著香港樂壇正式邁入正軌發展。
盧東杰等了半響,重要人物遲遲沒到場,但是他還耐心地等著。
他既然是作曲又是作詞,還同時是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
在場的利益最攸關者,當屬他了。
又半響后,在一片熱烈掌聲中,主席臺走出一群人,華洋有之,他們便是協會的領導班子了。
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有一個委員會負責管轄,委員會有八至十二名委員。
其中半數由英國演奏權益社(PSR)委任,其余半數由會員推舉出任第一任委員會成員。
經(PSR)委定為的委員有白懿禮、馬勤、班納、約翰,威特及澳洲音樂演奏版權協會執行董事約翰史德文。
經推舉產生的委員,包括有基士度保、林樂培、紀大衛及黃沾四人。
這幾人都是本港著名的作曲家了,相對來講比較權威,但能不能有效履職就難講了。
黃沾為這個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的成立忙前忙后,現在也終于撈得個一官半職。
盧東杰坐在這里聽他們又是介紹,又是發言的,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
開完會后,他們也不管飯,盧東杰只好中午回家吃自己。
中午在家躺了兩個鐘,下午又要穿好西裝革履,繼續出門去 今天在九龍城區有一場警員招募運動,這種活動不是少了他的身影就不可。
只因這個活動根本推不不掉,因為就在他家樓下的足球場,是他的地盤。
你不下去,人家就上來請你。
什么叫人怕出名豬怕壯,盧東杰現在終于感受一番了。
今日是扶輪社、明天是獅子會、后日又來個福利會,有事無事都給他發帖。
有些邀請的帖子還是不能推的,不然不知道哪天得罪了人家,給小鞋你穿穿。
他有時間,還不如約女孩子出來談情說愛呢,何必跟一群中老年人坐一起虛與委蛇。
但是生活本來就是如此,公事日益霸道,私人時間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