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杰載著林美人沿著公路下山,路過粉嶺游樂場附近等紅燈的時候,“吱”的刺耳聲,一部紅色的積架跑車(捷豹)穩穩停在他右側。
這是一輛最新的時尚敞篷跑車,一腳踩盡油門,就能飛上天的那種。
車上的年輕人一雙閃爍的眼睛,口中嚼著口香糖,白皙蒼白的膚色,一看就知道是二世祖的派頭了。
“靚仔,你這架車不錯呀,夠膽,我們就「捻兩下」了。”年輕人扭頭朝盧東杰笑著喊道。
盧東杰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并不理會他。
這個年輕人并不氣惱,于是向后座的林清瑕打量去。
“靚女,坐這個爛鬼電單車是沒前途的。”年輕人口花花的調戲,“不如跟我上車,兜你去尖沙咀游車河呀。”
林清瑕面目清冷,側過頭一邊,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一對啞巴怪人。”年輕人用手指擦鼻子,自言自語了一句。
此時紅燈轉綠色,盧東杰換了個檔位,松了松剎車掣。
旁邊的年輕人可能自感沒趣,猛然轟動油門,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車子瞬間如利劍飛了出去。
“他快得過風,但是快不過時間,總有一天要后悔的。”盧東杰笑笑。
“知道了,你別對我老氣橫秋了”林清瑕狹促的笑。
盧東杰緩緩的加大油門,低沉的引擎聲,車子快速向前駛去。
在他眼中看來,逞一時之快的意氣不值得,他還有大把風光,何必玩這種死亡游戲呢。
在行駛了一段后,在分叉路口的時候,這跑車忽然從側邊沖了出來,故意的擋在前面晃晃悠悠幾下,然后又一手油門,飛速離去了。
盧東杰見狀笑笑,只好收油,放慢了車速。
“死臭飛仔,等下小心撲街。”林清瑕罵了一句。
“哈,你這句廣東話學的不錯呀。”盧東杰反而笑了起來。
“哼,你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怎么一點脾氣都沒有。”林清瑕沒好氣。
“和這種飛仔斗氣,是拿生命開玩笑。”盧東杰心平氣和的說。
“你一點激(qíng)都沒有,不像年輕人。”林清瑕皺皺鼻子。
“我是不贊成非法飛車的。”盧東杰笑笑,維持自己的原則。
事(qíng)沒這么簡單,不到一會兒,那個車又神出鬼沒地跟在(shēn)后。
像只幽靈一樣跟在后面,緊緊的吊著不放。
盧東杰慢,他也慢,盧東杰快,他也快。
如同是貓戲老鼠般,如影隨形,不遠不近。
在一段路后,他覺得玩膩了,便一腳油門,呼嘯而過。
這仗勢欺人的挑釁意味,不言而喻了。
“這下真的是佛都有火了。”盧東杰笑說。
“怎么,你要跟他一決高下了嗎?”林清瑕嘴角一彎,頓時有些期待了。
“把頭盔戴好,等下抱緊我,不要松手。”盧東杰叮囑她。
“好,我們給一點顏色他看。”林清瑕的語氣聽上去興奮無比。
盧東杰(shēn)體微微往前傾,用力捻著油門,車子如風馳電掣般飛奔。
林清瑕能感受到那種澎湃的動感,讓她的汗毛都豎起了,渾(shēn)感官都活躍了起來。
車子速度太高了,在大馬路上,將近到了一百三十碼,迎面撲來強風,讓人透不過氣來。
林清瑕從來沒坐過這么快的車,這種飛車的刺激,讓她暫時忘記了害怕。
毫無疑問,他非常熟悉這條路,每次彎角都沒到,他已經開始收油轉鈦了。
否則以他那速度,如果看到彎角才行動,車子早就摔飛了出去。
年輕人聽到(shēn)后傳來的轟鳴聲,朝倒后鏡看了一眼,滿是驚訝。
他沒想剛才那個人,這么快就追了上來,而且看樣子是要找他晦氣了。
于是他又興奮了起來,終于有人陪他斗車了。
他雖然占住了先機,本(shēn)的跑車的(性)能又好,但這條路彎道多,路況復雜,也跑不了太快。
盧東杰加速追了上來,穩穩跟在他后面,伺機準備超車了。
年青人一踩油門,還伸手朝盧東杰揚了揚,那意思是:盡管放馬過來。
林清瑕此時是興奮和緊張交織了一起,享受著速度帶來的激(qíng)。
她的心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只好緊緊的摟著他腰,不敢有絲毫松弛。
忽然,盧東杰的車往雙黃線靠近,似有意在急彎道來「扒頭」。
年輕人以為盧東杰從雙黃線右側超車,他急忙把方向盤打右,把車道給堵住,不給機會。
林清瑕似松出一口氣,但下一刻,她的神經又再度繃緊起來。
此時意外的事發生了,在雙黃線的轉角,對面來的一輛大貨車正在駛入彎道,狹路相逢。
貨車司機大驚失色,急忙大力剎車,連綿不絕的按著喇叭,只差幾秒的時間,就會撞上對面的跑車。
突如其來的驚險一幕,讓林清瑕心驚(肉)跳,她終于害怕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盧東杰勾了勾嘴角,他的車在往左一偏,以閃電的速度,貼近在左側越過兩車,然后絕塵而去。
似乎過了很久,越過了生死的一刻,林清瑕的感官才恢復過來,感受耳邊橫飛的風聲,讓她明白自己還是安然無恙的。
他開得這么快,這么熟練,這么威風,還有一絲亡命,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技術一流。
剛才驚險的瞬間,她想到只有是他,她是抱著誓死一起的。
“死撲街,你以為自己會飛呀!”司機伸出頭,指著年輕人大聲怒罵,“遲早撞死你個冚家拎二世祖。”
年輕人看他與大貨車僅僅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他也捏了把汗,終于大口大口喘了氣。
然后他也顧不了其他了,把車后退,急忙追了上去了。
他一下子轉幾個彎,發現連盧東杰的車尾燈都看不見,把他拋得影蹤全無,于是轉出大馬路后,轟大油門直飛起來。
盧東杰把開到路邊的一座橋底停下,然后把車熄火熄燈,靜靜等待著。
“喂,你怎么停下來了呀?”林清瑕輕輕堆一推他。
“前面有雷達站,我們等著好戲看。”盧東杰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過一會兒,“轟.....”跑車快的一閃而過,刮起了一道風塵。
盧東杰這才緩緩發動引擎,跟在他后面慢慢開著。
等兩人快到了大學城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的跑車被警方架設的路障,攔截了下來。
此時他正在激動的和幾個交通差激辨著,語氣很沖,大有我后臺很硬的意思。
不過旁邊的記者聞風而來,對著這位公子和他的座駕拍照。
他頓時驚慌了起來,捂住了臉,完全沒有剛才囂張的姿態了。
盧東杰也在路邊停了下,把頭盔摘下,笑吟吟的看著好戲。
“惡人有惡報,你說他有什么后果呀?”林清瑕愉快的問。
“危險駕駛,超速行車,至少兩項罪。”盧東杰微笑,然后搖搖頭,“現在看來還要加多一條阻差辦公。”
林清瑕看到對方垂頭喪氣的樣子,她剛的那口惡氣全消,心(qíng)一下開心的不得了。
她高興的朝他揚揚手,“臭飛仔,拜拜了。”
“嗯?看來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雨了。”盧東杰看了眼天色。
“我們就去中午的那個酒店,順便把晚飯的問題也解決了。”林清瑕吐了吐舌,“我請客。”
“你確定?”盧東杰神色怪異的看著她。
“怎了,那里環境很好呀。”林清瑕看著他笑。
“好吧,聽你的。”盧東杰聳聳肩,若無其事。
他發動引擎,載著她繼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