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西貢區,大廟灣。
很多香江人都聽過「大廟」這個地方,但其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大廟」這個地方在哪里。
大廟就是佛堂門天后廟,就在鯉魚門外之大廟灣畔。
佛堂門天后古廟,俗稱大廟,主奉天后媽祖,是香江最著名和最古老的天后廟,也是廣東沿岸現存最古老的天后廟,始建于南宋咸淳二年甲戍六月。
大廟之東首,俗稱為佛堂門,或稱為佛頭門,也叫鐵一門,據王崇熙所著「新安縣志水略」中有述及「佛堂門在鯉魚門之東南,又曰鐵砧門,旁有巨石,長二丈許,形如鐵玷。潮汐急湍,巨浪滔天,風不順,商舶不敢行」
這座天后廟雖不大,但巍峨聳立,廟前有很多臨時食檔,及供神用品出售的檔口,其下數十步便是小灣,偶爾也有游客在此游泳。
今天是農歷的三月廿三日,既是天后誕日(亦稱之娘祖誕、媽祖誕),每年的這一天,到此的游人數以萬計,香火鼎盛,慕名前來入廟參神者極多。
相比廟前的喧嘩熱鬧,而在廟后的一條山間小徑上,一位衣著靚麗的女郎,帶著太陽帽和太陽鏡,沿著山徑在漫無目的地散著步,臉上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就在如此幽幽靜謐的山林里,卻有人大煞了風景,語氣調戲般地唱起了歪歌:
求神,求神求親友求求媒人求媽祖兼職愛神同小姐你成為情人芳心即刻過敏 女郎本來借著沿途欣賞著山光鳥悅,驅散著內心的煩憂的,但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這么一段略帶輕佻的歌詞。
她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循著聲音也跟著回頭,看到坡上一塊大石頭上的坐著那人,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盧東杰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這個俏黃蓉才幾日不見,臉上似乎清減了許多,眼中略帶幾分哀傷和幽怨,但身材依然挺拔玉立,只是少了幾分嬌俏,卻多了些許哀愁,與平日的風姿相比,卻別有一番我見猶憐的風韻。
此時的糜雪心里撲通跳著,兩人目光的觸碰時,讓她心底霎時一陣緊張,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這人像是牽動著她的神經,讓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像似興奮喜悅得難以自已,同時又讓她慌亂得一時不知如何言表。
“真的是你?”糜雪大眼睛緊緊盯著盧東杰,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眼前的他竟是自己剛才在媽祖面前念叨的人,這讓糜雪心里頓時又驚又羞,難道真的是媽祖顯靈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會是思念成疾,都不認得我了吧?”盧東杰有些好笑地從石頭上跳下來,緩緩向她走了過來。
糜雪看著眼前著這個男人臉上溫和的笑意,聽著那熟悉的語調,她一下忍不住向前撲入盧東杰的懷抱,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后腰,頭穩穩地靠在他的胸膛,語氣略帶哭腔地道:“你這討厭的大壞蛋,都好久沒來看我了,我恨死你了。”
“好久?這才幾天吧,何況伯母上次把我臭罵一頓之后,我還哪敢上門找你呀。”盧東杰輕輕撫著她的秀發,臉色有些哭笑不得。
“誰讓你在外面到處拈花惹草,風流快活的,我媽說下次再見到你,恨不得把你這只花心大蘿卜剝皮煮了呢,哼。”糜雪有些不忿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原來伯母這么恐怖的呀,下次見到她,我還不兜路走。”盧東杰干笑了兩聲。
“誰讓你先欺負我的。”糜雪嬌軀輕扭,有些恨恨地推開他,只是臉上染起的一抹紅暈久久未褪。
“吶,送給你的。”盧東杰把一株剛剛采摘的野百合遞到她眼前。
“野花呀,一點誠意都沒有,哼。”糜雪心里微微一顫,一陣歡喜的滋味涌上心頭,口中卻言不由衷的說道。
“鮮花襯美人,野百合總算也找到春天了呀。”盧東杰笑著說道。
“哼,沒聽說過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嗎?”糜雪看著口花花的盧東杰,有些不滿地道。
“那你是喜歡家花、野花、還是菜花呀?”盧東杰狹促地笑著說道。
“我就偏不告訴你。”糜雪被他看得有些慌亂,臉上泛起一絲嬌艷的粉色,急忙轉身背著小手,似小鹿般輕快的腳步,沿著小徑繼續走了上去去。
看著這個又恢復了青春嬌俏的女孩,他無聲的輕嘆了一聲,心里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真是覆水難收呀,這種既幸福又煩惱地感覺,真令人糾結呀。
盧東杰細細回想和她相識以來,總有那么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絲在相互纏繞著,斬不斷,理還亂呀,現在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難道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哈。”盧東杰追了上去一把牽起她的手,笑著問道。
“你現在天天往外跑,都不關心臺里的動態了嗎?”糜雪假裝掙扎了一下,然后任由他握著,白了他了一眼,內心還是暗自歡喜著。
“我哪還有時間管那么多呀,給一份工資打兩份工,我現在真是得閑死唔得閑病了。”盧東杰搖頭笑道。
糜雪也聽得出來他語氣有些疲憊,有些心疼地捏了捏他手心,柔聲說道:“臺里外購了一部旅游節目叫「帶你游世界」,我現在沒戲拍,他們就讓我擔任主持人,剛好有一輯是講媽祖天后廟的,所以今天就來這里補拍個外景了。”
“你可是我們電視臺之花呀,高層肯定是重點培養你了。”盧東杰語氣輕松地哈哈一笑 “那當然了,舍我其誰。”糜雪聞言有些高興地揚起尖削的下巴,露出了修長潔白的玉頸和晶瑩剔透的耳朵。
不過隨即也停住腳步,疑惑看著他道:“對了,我還沒問你怎么也會出現在這里呢?”
“如果我說這是媽祖給我們安排的緣分,你相信嗎?”盧東杰忽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信的。”糜雪巧笑嫣然地橫了盧東杰一眼,拉著他的手繼續走著。
“今天是天后誕,這里慣例是還要搭臺唱大戲,所以我陪我娘親過來。”盧東杰笑著解釋了一下緣由。
每年的天后寶誕,是全港最大慶神節日活動,也是粵劇伶人最為忙碌的日子,香江、九龍、新界,乃至大嶼山、長洲島這些地方都是有天后廟的。
鄉親父老們上香拜神,點花炮,醒獅舞龍,花車燈會這些慶祝活動之后,必定還要搭建大戲棚,聘請各大粵劇戲班來唱上一出好戲,與大眾慶賀熱鬧一番,才算是一個完整的節日。
傍晚六時許,兩人攜手在碼頭登上了油麻地小輪公司的輪船返程,在甲板上相擁著觀賞著夕陽西下,漁舟唱晚,如此如詩似畫的景色,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留戀。
此時一位搭船的表演藝人,把身體半依著船沿邊,手中輕輕撥動著吉他,帶著淡淡的傷感,他聲音低沉地深情唱著:
曳搖共對輕舟飄互傳誓約慶春曉兩心相邀影相照愿化海鷗輕唱悅情調艷陽下與妹相親望諧白首永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