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愛后余生
“咦，盧東杰怎么是你？快來人幫忙搭把手，把傷者先抬上去。”中年男人看到一身濕透的盧東杰，也顧不了驚訝了，連忙指揮水翼船上的其他人幫忙營救著。
盧東杰爬上了水翼船后，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看到是自己以前的老上司，不由露出了苦笑道：“鐘sir，你在就好了，那邊有一百多人，還有三十幾個傷者需要馬上轉移，那艘船撐不了多久，要趕緊行動了”
“好，我讓船上會游水的帶上所有救生艇和浮泡，同你一起過去接應。”鐘志強當機立斷，指揮著水翼船的人準備著。
鐘志強現在擔任的職務是旺角區偵查主任，職位是警司級別。在他的帶領下，水翼船也出來了十幾個水手。
由于兩艘船的高度和結構不同，不能直接靠在一起，而且輪船已經朝右邊傾斜了，大家赤膊上陣，一些人乘著救生艇過去，另外一些人只能掛著個浮包游著過去。
在三十幾個人的不斷接力下，開始將受傷較為嚴重傷者放在木椅子上合力抬走。
十幾分鐘后，附近海面終于出現了第一艘趕來的馳援的輪船了，接著水警輪、滅火船、海事船也紛紛趕來。
“米姑娘也我們走吧，再不走，我們就要沉海做對同命鴛鴦了。”盧東杰把一件救生衣幫她系在身上，看著她臉上有些麻木的疲倦，不由苦中作樂調侃了一下。
“我...我不會游水，有點怕呀。”米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支吾地說了一句。
她剛才鎮定下來后，并沒有跟隨他們第一時間撤離，而是留下來幫傷者做一些簡單的包扎處理。
“來吧，我背你過去吧。”盧東杰搖頭笑了笑，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嗯”米姑娘順從地環繞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依靠這個寬大的背上，她突然覺得好有安全感。
船上的人幾乎都差不多轉移到幾艘船上，還有幾個水警在船體附近游弋著，因為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艘船究竟搭載了多少人，究竟有沒有人落水遇難，所以他們還要進一步的搜救排查。
船體現在已經傾斜地呈現四十五度傾斜，不斷有海水倒灌了進來，盧東杰背著個女孩子依然身輕如燕般行走著，搭上了一艘小的救生艇，往最近的一艘來接應的船登了上去。
“女俠，請下馬吧。”盧東杰伏在自己肩上的米姑娘久久不見有動靜，不由出聲提醒道 米姑娘“啊”了一聲，忽地醒悟過來，從盧東杰身上下來了，一絲淡淡紅暈瞬時染上了她如玉的臉頰。
那嗔啐模樣瞬間流露，宛如嬌俏的少女般似嗔還羞、風情萬種，美艷動人。
盧東杰微一定神，回過頭卻發現她也是全身濕透了，輕薄的上衣緊貼在身上，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遺，盧東杰意識到了氣氛的尷尬，不動聲色地轉過臉去。
“海味妹，海味妹，你在哪？嫲嫲在這里呀。”這時，一個頭上還纏著紗布的老婦人著急的在船上來回尋找著，臉色慌張地不斷疾呼著。
“你們有沒有見這么高，穿著一件白色裙子，扎著兩條辮的小女孩呀。”老婦人繼續拉著逃出來的這些人問詢著，聽到這些人不斷地搖頭，老婦人的臉色也來越變得絕望起來。
“阿婆，你孫女會不會在其他船上呀？”盧東杰對著那個老婦人問了一句。
“另外幾艘船我都問過找過了，都沒有找到她，都怪我剛才罵了她一頓后，她生氣就躲起我來了，都怪我，都怪我....”老婦人雙眼無神地喃喃自疚著。
忽然她抬頭，神情激動地抓著盧東杰的手哀求道：“阿sir，我孫女一定還在那艘船，求求你幫我在去找找啊，求求你了，求求你.....”
說著老婦人還真的要對著盧東杰跪求起來，不過盧東杰手快，趕緊把老婦人扶了起來。
“阿婆，你先起來吧，我幫你去找找吧，如果她還在那艘船，我一定幫你帶回來的。”盧東杰不知道怎么忍心去拒絕這么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的哀求。
盧東杰見那艘船已經沉沒了大半，不由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位悲痛欲絕的阿婆，或許那里有她最后的一絲希望吧，就幫幫她吧。
一船人都用一種莫名的神色看著盧東杰，這種危險的行為他們是避之不及的，但不妨礙他們對盧東杰英勇之舉非常敬佩。
米姑娘一臉糾結地看著盧東杰，似乎想開口不讓他去的，可是看著這位可憐的阿婆，嘴唇仿佛又千斤重般，不能張開半分。
“盧東杰，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給我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米姑娘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沖著盧東杰的背影大聲說道。
盧東杰笑了笑，背著她擺了擺手，“噗”一個魚躍入水，瞬間已經游出了十幾米遠了，不到半會，便見盧東杰爬上了船艙里邊，然后身影也隨之消失了。
周圍的幾艘還沒撤離的船上沾滿了人，他們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艘即將沉沒的輪船。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那艘船徹底地沉沒了去，海面卷起了小小的漩渦，而依然沒有看到盧東杰的身影。
“張sir，他們消防處的水鬼到了沒有？”鐘志強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看著盧東杰超過十分鐘還沒上來，不由對旁邊的一名水警督察問道。
“已經在趕過來了，聽說他們的蛙人今日在西貢那邊訓練。”男子點了點頭，有些郁悶的回到道。
“盧東杰你個大衰人，你快點出來啊，你快出來啊....”米姑娘臉頰變得一片煞白，表情呆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口中喃喃自語，只是臉上淚水長流，孤苦無助的的樣子惹人痛惜。
一個大好青年舍己救人，唉，周圍不少人搖頭嘆息著。
幾分過后，海面上忽然一個黑點冒了起來，只見逃出生天的盧東杰雙手托舉一個小女孩上浮了起來。
盧東杰用力甩了甩頭上的水跡，接著吐了一大口海水出來，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好，太好了”
“哇，好犀利呀”
其他幾艘船的人看著，不由興奮地“啪啪”用力拍著手掌，大聲歡呼稱贊道。
這個女孩是盧東杰在船艙底部的一個小儲物房找到的，由于撞船的瞬間，里邊的雜物也把整個門堵住了。
盧東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才得以打開，發現這個小女孩也是被撞船的時候暈倒了。
盧東杰抱著這個小女孩一路游了回去，上船之后把她放好，用力掐了掐她人中的位置，便見她悠悠醒了過來，看著圍著的一圈人看著她，她驚嚇般躲進了她嫲嫲的懷抱中了。
盧東杰站起身來笑著拍了拍手，對周圍這些給他稱贊的人拱了拱手，轉過身來到一臉悲喜交加的米姑娘面前，遞過一張別人剛剛給他的紙巾，笑著說道：“擦下小貓臉吧，海水對眼睛不好，容易刺得眼疼。”
米姑娘有些木然地接過紙巾，卻沒有擦臉，看著一臉笑意的盧東杰，她緊咬著嘴唇，毫不顧忌地撲入了盧東杰懷中，淚珠籟籟落下，小手緊緊抱著盧東杰，早就哭成了個淚人。
盧東杰把米姑娘柔弱無骨的身軀抱在懷里，心里的滋味也難以形容，只能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只是感受到她軀體的暗香在浮動，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六時三十分鐘許，輪船緩緩駛入碼頭，此地的碼頭上站滿了著急等候的市民，他們都是這次遇難乘客的親人家屬，他們在電臺廣播上聽到消息，便急忙趕來守候著。
現場還有二十幾個軍裝警員在維護著秩序，一旁還有幾輛救生車和救護人員拿著救傷擔架隨時待命著，眾多媒體記者也在守候著。
船一靠碼頭，便見人們三三兩兩走了出來，一部分全身濕透，一些更是赤足走出，十分狼狽，在救傷人員的扶持下，蹣跚地踏出碼頭。
這時候家屬紛紛激動了起來，警員如臨大敵般，拉起了人墻，隔離開了人群，讓救傷人員首先將傷者迅速送往醫院救治。
斜陽無限，無奈只一息間燦爛。
隨云霞漸散，逝去的光彩不復還。
盧東杰看著海面下沉著泛紅的夕陽，海鷗不知疲倦在上空盤旋著，不知為何會想起了這句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