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樣做,確實有些冒險,按照差役們的說法,明珪剛走,他們就回來了。
若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明珪要想反身回來,至少也得半個時辰吧,足夠他們去搜尋那瓷壇子的下落。
不過,這也當真是個冒風險的活,明珪這人一向是個神鬼莫測的人物,讓人看不出深淺,他若是虛晃一槍,走了立刻就返回來,他們現在闖進屋,只能落得個當場被擒獲的命運。
“你干什么呢?”
“一直看著天,天上有神仙嗎?”略帶戲謔的聲音傳來,張玄一才晃過神來,他原來一直都在看天,根本就沒有換動作。
“文伽,我想進去看看,你看可以嗎?”回過神來的瞬間,他便擺出了一個笑臉,變臉之快,真是令人咋舌。
文伽哼道:“真是有意思,你還有征求我的意見的時候。”
“這話說的,一有重要的事,我什么時候不與你商量了。再者,你最了解明郎中,你說,他現在會回來嗎?”
文伽耷拉著眼睛,聳聳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會掐算,你是道士,這件事,你應該擅長啊!”
額,沒想到,她在這里等著他哩,話一出口,文伽的臉上就揚起了笑,玄一這才意識到,她也是在開玩笑。
“走!”
劉冕也不在,他們兩個做事倒是更方便些,一個眼神,就知道了接下來要做什么。
玄一挑了挑眉,文伽就了然的向小屋的后身走了過去,心領神會的程度,令人嘆服。
緝妖司里的差役,可沒有時間管他們。這純屬正常,維持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非不是差役們不想關注張玄一他們的行動,只是,他們實在是沒有時間。
明珪天天都躲在小黑屋里,號稱清修,實際上也不知道是搗了什么鬼,反正也沒干正經事。
唯一還能算得上是首領的員外郎劉冕,整日里號稱斷案,跟著那假道士東奔西跑,司里的事務一個都不管理,于是,只能他們自己努力了。
沒辦法,緝妖司這地方也不只是這一件案子需要忙,那些零零散散的案子,總要有人處理,領頭的都不在,只有他們拼命忙活了。
成堆成堆的公務壓在身上,他們早就疲于奔命,連頭都抬不起來,哪還有精力去管張玄一他們的陰暗行動。
于是,即便他們今天主動問起了明珪的事,即便差役們也都認為,這兩人面對難得的,明郎中不在的機會搞事,可是卻沒有心思監視他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反正,兩邊都不是什么大善人,誰有能耐,誰就能笑到最后。
至于張玄一,不管明珪是不是有意放水,還是打算殺他個回馬槍,他都不可能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這個時候潛進屋里瞧瞧,至少不會和明珪撞個正著吧,再者,其他時候,明珪都在屋里坐著,也不可能允許他們進門啊!
一不做二不休,他給了文伽一個眼神,兩人就翻身進了屋,當然是走的窗戶。
當然還是窗戶更合適,要知道,雖然明珪是臨時起意離開的,可是像他這般周全的人,自然是鎖好了前門才出去的。
古代的三簧鎖雖然不似現代的智能芯鎖,制作精良,安全系數高,可是,好歹也是鎖頭,若是撬壓必定會留有痕跡。
明珪那般精明的人物,必定會查看,一看,不就全被揭穿了。有的時候,這所謂的暗訪,探查,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照不宣。
張玄一篤定,雖然明珪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但是礙于時代的局限性,他的水平肯定是比不過張玄一的。
再者,他也并不具備現代的邏輯推理能力,比如,在門前撒香灰這樣的檢測手段,他就必然是想不到的。
而且,已然已經經過了他的驗證,明珪果然只是鎖了門就走了。
這間禪房和他想象的沒有多大的差別,確實是非常的檢素,也沒有多少擺設。
不過,胡床的小桌子上確實擺了很多的書卷,有些雜亂,看來,這位明郎中天天呆在小黑屋里,也確實沒有閑著。
書他還是讀了的,不過,玄一篤定,這些都是假象,他之所以閉門不出,也是因為他也要集中精力搞陰謀詭計。
這些見不得人的臟事爛事,與其讓別人發現,還不如他自己先避著點人。
這事項先放在一邊,他們此番闖進門,可不是優哉游哉的搜查的,他們目標明確,要搜尋的東西,就是那褐色的瓷壇子。
現在想來,距離賀蘭越給他們提供線索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記得那個時候他說,可以確定,明珪把瓷壇子帶進了這間小屋,卻并不知道,他具體把它藏在哪里。
賀蘭越從來也沒見過明珪在這間屋子里擺弄過那個瓷壇子,而且,就算是看到,他也是無意間偷看到的,也就是說,明珪從來也沒有那個意圖,把這瓷壇子展示給他看,而且,看賀蘭當時的表現,明珪也并不知道,他也知曉神秘瓷壇子的存在。
時間太緊迫了,而且,雖然日已西斜,天色漸暗,可是緝妖司中來來往往的還是有不少差役在辦事。
他們在這間禪房里翻箱倒柜的,難免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可是,他們有什么其他的好辦法嗎?
沒有!
東西就是藏在這間禪房里的,他們需要找到的也就只有這個東西,明珪不可能把他用心隱藏的秘密展示給他們看,他們除了偷偷潛入,也沒有任何的應對措施。
這只是困難的一個層面,從另一個層面來講,緝妖司里怎么可能沒有人活動?
這里可是正經的官衙,也不是什么尋常住家,所有的差役、守衛都是正經當差,并沒有多少懈怠的。
甚至于,這里的差役比武承嗣的府衙之中的小廝奴婢還要盡心盡力,不管怎么說,在緝妖司,絕對不會出現一群人聚眾耍錢的事情。
既是如此,瓷壇子也不會挪動地方,他們無論有多么大的神通,也不可能避得開這個地方。
于是,就算再危險也只能這樣做了。
那瓷壇子個頭還是挺大的,普通的地方應該是藏不下,他們回想起賀蘭越說過的話,瓷壇子應該是藏在不起眼的地方,首先,張玄一就把視線集中在墻上的各式畫卷之上。
按照電影電視的情節,墻上的掛畫的后面,很有可能就藏有密道的入口,或者是一道假墻,可以通往一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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