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徐文伽的設想,直接沖進去,然后把看守的差役打暈,之后,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驗尸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可是,這樣完美的計劃,還有一個重大的障礙擺在眼前。
那就是光源問題。
兇房里倒也不至于是一片黑暗,還是有一兩盞油燈的,可問題是,那樣的亮度,估計根本不能提供斷案使用。
以前在緝妖司,她也曾經參與夜間審案,去黑壓壓的牢房里提審過犯人,說實話,沒有五盞油燈都是不夠用的。
可問題是,雖然是深夜,可這門外并不是一個人都沒有,若是房間里太亮,必然會招致他們的懷疑。
玄一的行動也必然會被發覺,哪里還能保密,恐怕還沒開始就被捉住了。
想在大唐第一刑名機構里面偷偷搞事,難度也確實是大了點。
不過,徐文伽一向是不懼怕任何危險的,越是有難度的事情,她就越是想去嘗試。
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要先行動起來。
就在這時,眼前的場院上忽然變得空無一人,不論是執役的兵士,還是出來小解的差役,全都沒有出現。
現在!
正是時候!
她一把拽起玄一,翻了個跟頭,就沖進了兇房。
整個過程,玄一只覺得就好像是刮起了一陣風,就落了地,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房門也是一樣,好似是裂開了一道縫,他們順勢就擠了進去,房門接著就關閉了。
幾乎沒有發出多少聲響,當然也沒有人發現。
按照徐文伽的設計,她一進門,手刀就已經打起來了,只要看到那看守的老漢,劈下一掌就全都解決了。
然而,當他們真的站在門內的時候,卻發現,事情遠不像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這…
徐大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兩人見到熟悉的身影,全都楞在當地,尤其是徐文伽,簡直呆若木雞了。
連基本的反應都喪失了,于是真的能夠陪同徐大理說話的,只剩下了玄一。
且看那原本屬于看守差役的座位,現在端坐的,正是徐大理。
他看到來人,欣欣然起身。
帶著故有的自信,他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沒想到,你們還真來了。”
“我可是等了很長時間啊!”徐大理看看文伽,又看看玄一,見他們兩人都垂著頭,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臉上笑意更勝。
“來吧,讓我們看看尸體。”
見兩人一直沒反應,徐大理便自己拿起油燈,站到了兩具尸體跟前。
“過來吧!”
“傻站著做什么?”
玄一不敢上前,只瞪著徐文伽,用眼神暗示:這怎么回事?
你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不成是你泄露的消息?
文伽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的表情。
她怎么知道徐大理怎么會在這里?
今天晚上自從進了房門,她就一直致力于盯梢張玄一,唯恐他私下里有什么行動,避著自己。
怎么會去琢磨阿耶在干什么?
兩人眉來眼去的,表情變幻莫測,大理擎著油燈,在復雜的光影之下,看的很清楚。
在這恐怖的地方,他的臉上居然閃現了笑意,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合時宜。
連忙輕咳幾聲,又道:“快過來,你們不是要檢查尸體嗎?”
“我可是給你們機會了,不抓緊就出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順坡下,就太不上道了。
玄一扮上了一個好臉色,快步上前,又把油燈接過來,在場三個人,一個是小娘子,一個是上了歲數的長輩,這擎著燈的事,合該他來做。
“阿耶,你怎么會在?”
文伽緩步上前,心里很是不服氣,還要和徐大理剛幾句,玄一無奈,反正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不在他的管轄范圍。
他現在已經很慶幸了,徐大理現身,并不是為了來抓人的,而是來幫他,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或許,這個看似古板的老頭,也有圓融的一面,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沈安走到尸體面前,又把尸體從上到下,仔細查看一遍。
雖說,這些工作下午的時候已經都進行過了,可若是想再次檢驗尸體,再大略看看,也是必須的程序。
“文伽,銀針。”他理所當然的伸出手,文伽想也沒想,就遞了上去,兩人默契的程度,讓徐大理嘆為觀止。
嘖嘖,這個小丫頭,難道真是看上這小子了。如若這般,還真是省去了他不少煩心事。
文伽性子倔強,絕對不是輕易屈服的人。若不是嫁與自己心悅的男子,恐怕不會心甘情愿,這一點從她上次逃婚就能看出來。
徐大理心疼女兒,既然有了上一次的騷動,他很明白,不能讓文伽重蹈覆轍。
基于此,他非常尊重女兒的想法。再加上,張玄一這青年看起來也是個靠得住的,大理也就不再糾結,愿意讓他們自由發展了。
玄一接過銀針,滿眼都是驚喜。文伽對他的態度,讓他越來越確定心中的想法。
老子果然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嘿嘿,未來可期。
會是中毒嗎?
玄一下針,心里亦忐忑,真不知道這一針下去,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其實,他衷心希望,這些死者都是死于中毒。
這樣的死因,在大唐也是時常出現,只要有發現,就可以和唐人解釋清楚。
實際上,他一點也不希望動刀,且不說這一刀,你能不能劃得下去,就是徐大理放了水,讓你這樣做了。
可后續會發生什么?他也沒法做出預判,若是結果不好,或者是無法控制的局面,他該如何向徐大理交代?
不要懷疑他的真心,面對徐大理,他確實是有這一層的擔心的。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隨心順意,也不可能讓地球繞著他自己轉,顧及他人的想法,是必須的。
要是他這里翻了車,袒護他的徐大理,恐怕就要受到牽連,繼而,文伽一定會恨死他的。
為了自己的所謂事業,拖累無辜的人,絕對不是君子的作為。
銀針插在破損的手指尖,半天都沒有挪動,一開始,徐文伽還屏氣凝神,等待著結果。
半天也不見某人操作,便急了。
“你想什么呢?”
“還不拿出來看看!”
經了她提醒,玄一的神才算是收了回來,連忙抽出銀針,看到那顏色,他瞬時激動了。
但他還是不能全然放心,又把銀針放到燭光底下仔細的瞧。
“變黑了,別看了,我這里都看到了。”文伽冷言道。
玄一卻不能放心,還是依著自己的心思,又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銀針確實變成了黑色,這才把銀針又交給了徐大理。
“少卿看看,傷口有毒。”
徐大理沒有接過來,他早就看到銀針變色,心下已經有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