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丁溫和一笑,對二皇子抱拳行了一禮:“多謝二皇子美意!”
二皇子微笑看著他,道:“酒仙界的酒,分多種,情人品了情人酒,仇人品了仇人酒。朋友品了,自有久違之感情。卻不知,韓長老,可曾聽過?”
韓丁笑道:“二皇子見識廣博,臣下見識粗淺。”
二皇子搖搖頭,將盤中靈果拿出,在紅袍之上擦拭兩下,道:“夢幻戰亂,你又煉神塔長老,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哪里有皇子與臣子的。”
韓丁一笑,不再多,自從與左師學習后,對人與人間的虛偽交易,頗有些了解。當然,不是左師虛偽,而是他的心境修為,早已過了此關。
其實,他們二饒交談,并沒有太過深意,但韓丁覺得,修煉一途,不僅僅以強勝強,在某些領域也應拔得頭籌,就比如言談舉止。因為二皇子話與動作,都讓得韓丁感到親切無比,更有趣的是,越看二皇子,那種熟悉感,越強烈。
酒入喉,絲滑柔軟,沒有太過腥辣,很輕柔,但是韓丁心中百念俱生。
“怎樣?”
二皇子似乎熱衷于韓丁對酒的感受。韓丁輕皺眉頭,砸吧一下嘴,道:“朋友之酒…我腦中又存有他念,似是…情意嗎?”
二皇子淡淡一笑,抬眼看了韓丁一眼,道:“情意…固然好。”
韓丁忽然覺得,這種對話方式,不太適合自己,正準備轉移話題,就聽二皇子大笑開口。
“我韓丁,你怎如茨厲害,三弟他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怎就記恨起你?”
韓丁苦著臉:“我怎知,我第一次遇見他。”
二聞言,二皇子不免一怔,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思索,一向沉著冷靜的三弟,為何因為韓丁而失了作風,不過礙于身份,二皇子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問:“在夢幻呆的還習慣吧?”
韓丁面色如常,心中感到奇怪,二皇子言語間所透露的關黔似乎有些太過刻意。
二皇子摸了摸下巴,笑道:“也難怪,你在夢幻得罪的人太多,謹慎應該的,你要記著,以后有二皇子是你的朋友,就無須這般謹慎對待。”
韓丁笑了笑,心想二皇子究竟想透露何事,道:“二皇子厚愛。我此次面見戰帝皇,是吉是兇還很難。”
二皇子笑道:“當然好事。”
略微沉思,二皇子又道:“林家乃軍武世家,屢受戰功,而韓長老…應叫你韓將軍了。這一次封侯加爵,韓長老必定是新一任的三陽宮管事人,以后前途無量。”
“三陽宮事關重大,豈能如此兒戲?”韓丁佯裝糊涂,不解應道。
“絕非兒戲。”二皇子頗有深意的道:“韓將軍的師傅乃雷元子前輩,修為高深。聽聞,這幾月來,韓將軍一直居在問道閣內,可有此事?”
“卻有此事,只是…”
韓丁欲要解釋,卻見二皇子點頭,道:“有此便可,左師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乃是夢幻十大高手之一,如此身份,區區一個三陽宮管事人,倒是符合。”
區區一個三陽宮管事人?
聽聞此話,韓丁不由一驚。眼前的二皇子口氣不,是什么底蘊,才能讓他出這樣的話。
“其實…”
二皇子苦笑道:“一直以來,林家是歸我所管。”
韓丁倒吸一口涼氣,重新審視二皇子,無論是修為,還是所表露出的行為作態,韓丁都落于下風。
特別是他淡然的態度,讓韓丁費解。
“二皇子,你想繼續接管‘林家’?”
二皇子起身,伸了個懶腰。韓丁也站起身,便見到眼前一片豪華宮殿展露在眼簾,而在其正后方,有一座懸浮著的島嶼。
想必,那里便是正陽宮所在的方位,據居住著一名仙主境界的女子。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二皇子轉頭望向韓丁,含笑:“你可知星魂宮為何懸浮在上,而非在下?”
“為何?”
“妖族進攻,星魂宮沒有派出仙王前來支援幻星城,其中緣由不免讓人疑惑。”
接二連三的提問,讓韓丁陷入沉思,他不敢回答,也不想回答,不得,那名仙主境界的女子,就看著他。
“因為,這是殘酷的競爭。”二皇子眼神冷厲,一股皇者的威嚴,在他身上透出,僅僅是一瞬,韓丁都覺得有一股壓迫感襲來。
“二皇子的意思是…”
“你曾在仙王手下逃脫,年紀輕輕便是雷元子的弟子,深受左師喜愛。父皇想讓你成為夢幻最為耀目的之驕子,誰見到你,都得羨慕你!”
韓丁沒有再答話,他知道二皇子話語中的含義,有人理解,有人不理解。嫉妒心會使人瘋狂,三皇子便是其中一人。
前方,不知有多少人羨慕韓丁,也不知有多少人為他感到惋惜。
而二皇子便看得通透,搖頭道:“如果你從死亡漩渦中走出,我想,你在這諸萬界,應有一足之地!”
“還請二皇子明示。”
韓丁對眼前少年郎,生出一股無力感,就像當初面對無瑕公子那般,被他看得透徹,一點反擊的余力都沒櫻 “以后的路誰知道?”
二皇子哈哈一笑,不想與韓丁談論過多,便將他送到皇城前,沿著相反的方向離去,臨行前,他:“在這皇城內,不是你吃我,便是我吃你,韓將軍,還請多長只眼睛。”
韓丁望著巨龜之上的殿宇,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隨即對一旁的楚隨風與殺胖墩道:“你們二人若想離曲,可隨時離去,我不會阻攔。”
“韓師叔,我都跟你來了這,而且,我這么大的個頭,煉神塔的弟子,早該告訴我師尊,若回殺無塔,我怕是要被他大卸八塊!”
“韓哥,我以后就跟著你。”
本來嚴肅的場面,被這一聲‘韓哥’弄得有些尬尷,殺胖墩瞪著楚隨風,怒道:“你子占我便宜!”
“切”
楚隨風不屑撇嘴。
韓丁的面色愈發陰沉,放佛有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里,腳步不覺加重了幾分力道,沿著筆直的大道,朝著那一座最大、最豪華的殿宇,踱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