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高懸,陰風呼嘯,夾雜著血煞味道。
紫衣男子臉色冷沉,手握血色旗子,陰風刮起他的衣角,如一尊邪魔,賭威震一方。
血色旗子內,一道黑色的虛影緩緩飛出,帶著尖厲的叫聲,越來越清晰,虛影光芒也越來越盛,身化一百零八,竄入地下,而后,一百零八具枯骨尸身,猛地破土而出。
“蝕骨斷百勢!”
紫衣男子屈指一彈,身體內的靈力沒入一百零八具枯骨尸身內,下一刻,它們急速奔跑,并非攻擊楚隨風本體,而是分散站位,以三十六罡七十二地煞落位,斷其‘地靈勢’。
楚隨風大驚失色,準備再次以身法逃脫,卻發現,身體似乎與地間游離的靈氣失去聯系,無法使用任何神通。
“嘿嘿嘿,楚隨風,你應該認得,獸王宗的至寶‘地元真武’。”
紫衣男子撫摸著手中血旗,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緩緩地飛向楚隨風所在的位置,森然道。
“太清到底是什么秘術,宗門竟是將‘地元真武’都給了你。”
楚隨風之前還是自信滿滿,以為躲避了八名死士的攻擊,便已經脫險,但紫衣男子拿出‘地元真武’,他的信心便瞬間消散,只剩下無盡的悔恨。
“宗門如此信任你,你卻監守自盜,太清你真不知道是何物?”紫衣男子就站在楚隨風面前,又道:“師弟啊師弟,平日里師傅最是疼愛你,你的賦在獸王宗這一代,堪稱頂級!為什么!!”
到這里,紫衣男子聲嘶力竭,眼睛通紅。
“邪風,你這話可有良心!”
楚隨風吼道。
“良心??”
邪風大笑,如瘋癲一般,指著楚隨風的鼻子,罵道:“太清乃是我宗之根基,師尊如此信任你,將太清交給你研習,你卻找了一個借口,逃之夭夭,你可知,為何師尊會派我前來?”
“就那老家伙?”
楚隨風恨意上頭,對那個修為高深的師傅,也不曾有了敬意。邪風怒極,伸出右掌,狠狠的扇了過去,‘啪’的一聲,邪風的手掌,貼在了楚隨風的臉上。
他痛苦的道:“師尊不想親自動手,他真不想殺你!”
火辣辣的痛感在臉上滾動,楚隨風抬起頭,眼神凌厲,道:“當年他滅我族人,為何沒有這等的憐憫之心!!”
當傷心難過襲滿身心后,楚隨風也放得開,道:“還不是‘爐鼎’?”
“你在什么胡話?!”邪風眼睛瞇縫,心生警惕。
“我早就知道了。”楚隨風寒聲道:“不就是仙界九大仙體嗎?我不在乎!”
到這,在場的所有饒呼吸都為之一滯,邪風一指點在了楚隨風的額頭上,并沒有將之殺死,臉色平靜無比。
可心里頭卻在警醒,果然,楚隨風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不過,他將地靈勢切斷,一切的談話,皆無人聽到。
站在遠處的韓丁,咧嘴忽的一咧,喃喃道:“太清,玄寶錄?九大仙體之一,這少年決不能落入獸王宗的手里。”
殺胖墩見一旁的韓丁露出詭異的笑容,心中恐慌,道:“韓師叔,你明日前去幻星城司監軍部,斷然不能出現意外,我們走吧!”
殺胖墩后悔不跌,怎就糊涂將韓丁帶到江鎮,而且他絕不是一個善類,看這表情,怕是要挑事。
猜想毫無偏差,當楚隨風暈倒的那一刻,韓丁便朗聲道:“前方的仙友!!”
邪風眉頭一挑,轉身望去,便見韓丁在高聲呼喊,而且地元真武根本沒有阻攔他的話語,不由大驚失色。
“前方的仙友!!”
韓丁又喝。
邪風大呼不妙,地元真武威勢并未散去,想要離開,可韓丁依舊不依不撓,話鋒一轉,道:“獸王宗的那位仙友,可否把酒言歡!”
哪來的神經病,老子與你熟悉嗎?
還把酒言歡,我可不會飲酒。
“不了不了,改日吧!”
邪風還是回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實在難看,就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樣。
“我乃煉神塔長老,獸王宗貴客到了這兒,自然是有朋自遠方來,自當好酒好菜相迎。”韓丁踱步走去,一席白衣,真是謫仙人風采。
可落在邪風眼里,這人居心不良,定然有所圖謀,訕笑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多謝長老大饒好意,他日我定登門拜訪!”
“不不,就今,就在這兒,如何?”韓丁的身形頓住,身上的氣勢徒然爆出,一股熾熱的火炎,如滾滾的浪濤,撲打向地元真武所釋放的靈威之上,剎那,前方的一具枯骨尸身被純陽之火點燃。
里內陰魂被燒的發出慘痛厲叫,這一刻,地元真武放佛受到波及,威能減弱,出現一道一人高大的裂紋。
領域!
這位金仙初期的煉神塔長老,身懷領域之力,而且屬于那種頂級存在。
邪風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重新審視起他,不過以他玄仙中期的修為,倒也不懼韓丁。
“你這是何意?”邪風冷聲問。
“我身兼要職,眼里容不得沙子,在煉神塔范圍,你獸王宗如此跋扈,欲要斬殺凡人,險些釀成大錯!”
韓丁搖頭嘆息,真是心懷正義,有諸般委屈,痛聲道:“平日里,我不管世事,左宗大人將我派來,視察江鎮民風民情,是否安居樂業,然而,在我的眼底下,竟有歹人持刀行兇,我如何面對煉神塔弟子,如何面對左宗大人!如何面對江鎮居民!”
“靠!”
殺胖墩眼睛瞪得溜圓,暗暗豎起大拇指,韓師叔果真無恥。不過,他想干啥?
邪風本以為可以全身而退,但聽到左宗之后,大驚,話變得謹慎起來,聲問:“真是左大饒命令?”
“沒錯!”
韓丁將煉神塔的長老令牌亮出,隨即又拿出杏黃令牌,痛心疾首,道:“其實我還是司監副將!”
邪風的腦袋都要炸開,眼前的少年背景如此之大,他感覺渾身一涼,全身冷汗打濕了衣衫。
“你到底想怎樣?”
“我?“
韓丁搖頭,嘆息道:“其實…我并沒有要求,你也見到了,本尊的修為已入人境地,眼前凡物,豈能落入我的法眼?“
邪風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緊接著韓丁的下一句話,放佛是一座大山壓了下來:“扒光你們身上的所有衣物,還迎儲物戒全部留下,那少年人,我也要了。這樣,也算公平。“
殺胖墩忍不住笑出聲,想起問道閣內皇甫蒼明所經歷的事情,八九不離十,斷然是韓師叔所為。
“閣下!!欺人太甚!“
邪風咬牙切齒,平生以來,從未見過慈無恥下流之輩,要搶就搶,還亮出這般多的身份,這明擺著是不給獸王宗半點臉面。
不知過了多久,沉默中的邪風終于下定決心,大不了魚死網破,煉神塔長老敢殺他嗎?
不敢!
他沉聲道:“你認為,可以攔下我?“
“艸啊,你還真夠卑鄙,在我們煉神塔勢力范圍內,殺人放火,還想逃跑?“韓丁露出鄙夷的表情,聳了聳肩,又道:”你試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