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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府內,告老還鄉的吳朝陽與云州府尹李建兵推杯舉盞,談笑風生,氣氛倒也融洽。
聽到吳朝陽夸贊縣里的捕頭徐虎和劉志遠這位青年才俊的時候,李建兵也是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畢竟能夠被吳朝陽欣賞的人那定然不是酒囊飯袋,雖然吳朝陽僅僅是順口一提,可是李建兵卻是放在了心上,畢竟很多事情,點到即止,要是說破了反而不美。
李建兵心里也是暗暗地羨慕素未謀面的劉志遠和徐虎,能夠被吳朝陽這樣權勢滔天的人欣賞,也著實是他們的運氣好。
雖然吳朝陽已經辭官還鄉了,可是他的三個兒子卻依然在朝廷擔任要職的,他現在說話還是比較有分量的。
徐虎和劉志遠都是橋縣人氏,也算是他的同鄉了。
大周朝的官吏看似毫無聯系,實際上卻內部派系錯綜復雜。
以開國武將的勛貴后人和科舉文官兩大集團為主,但是在科舉文官集團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分為了許多的小派系。
吳朝陽這位曾經的內閣次輔,內閣大學士算是北派文官,對外則是比較強硬,算是文官系統內的主戰派。
因為吳朝陽所在的云州也算是北地,一旦草原部落騎兵南下,勢必會威脅云州家鄉的安危。
而另外的一派則是南派,南方的魚米之鄉土地肥沃,很少受到外部的威脅,因此南方出身的官吏沒有派官吏那種危機感和緊迫感。
現在隨著吳朝陽這位北派的頭目退了下來,他的兒子雖然在朝廷還是擔任要職,可是北派的力量也削弱了不少。
吳朝陽現在的影響力自然沒有辦法左右朝堂的格局了,可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卻還是可以的。
比如他順口向云州府尹李建兵推薦徐虎和劉志遠這兩位頗有能力的同鄉,也是希望他們這兩人能夠擔任要職,護衛橋縣的安全。
畢竟前一次悍匪襲擊橋縣也是讓吳朝陽后怕不已,讓他意識到了橋縣實際上并不安全。
可是他又不愿意回到安全的京都去,因為那地方也是暗潮涌動,是一個是非之地。
要是徐虎和劉志遠這兩位同鄉無論是剿匪,還是肅清當地惡霸方面,已經展現出了一定的能力,至少比那些強很多。
因此為了自家安危著想,吳朝陽也是點了他們兩人的名字,他知道府尹李建兵會懂得怎么做。
府尹李建兵還是想借助吳朝陽的影響力更進一步,或者調去更好的地方任職的,自然也知道將吳朝陽的事情辦好,對自己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一頓談笑風生的酒宴看似云淡風輕,實際上卻不知不覺中左右了徐虎和劉志遠的命運。
對于底層人物劉志遠而言,他雖然已經做了許多事情,可是想要步入仕途,可以說有著相當的困難。
現在他雖然有了武騎尉的頭銜,可是那只不過是榮譽性的,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
劉志遠別看在橋縣風光無限,甚至是縣令大人的座上賓,可是在真正大人物的眼里,實在是不值一提的。
劉志遠自己也清楚,那些大人物想要捏死自己,就和捏死一只螞蟻沒有什么區別。
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想要把握屬于自己的命運,所以劉志遠這才不斷的折騰,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能夠進入大人物的視野。
劉志遠自然知道吳朝陽的權勢的,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去拜訪,因為他知道,雙方的地位差距太大。
要是自己去拜訪的話,反而是落了下乘,與那些求官巴結的人沒有什么兩樣,會被人輕視。
他努力的協助官府剿匪,又興修水利種植莊稼,又是釀美酒,無非就是為自己造勢,揚名立萬,以引起大人物,比如吳朝陽的注意而已。
只要對方肯定了自己的能力,隨便說上幾句好話,那么自己以后的路就會順暢許多,少許多的阻礙。
只不過讓劉志遠郁悶的是,他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名氣算是有了,可是吳朝陽這位很有權勢的人,仿佛視而不見一般。
劉志遠并不知道,實際上他所做的一切,人家都看在眼里里,畢竟沒有人是傻子,人家只不過是暗中觀察他而已。
下午的時候,府尹李建兵這才告辭了吳朝陽,在幾名精悍隨從護衛的簇擁下,在城內又逛了逛,找百姓聊了聊,傍晚的時候才去了縣衙。
當縣令張儒聽聞府尹大人李建兵已經到了縣衙的時候,也是愣住了,反應過來后,旋即整理了衣袍后,急忙的小跑著奔出去迎接。
張儒還以為李建兵要過幾日才來,他也派了人去城外的茶棚盯著,一旦李建兵到了,他好有個吹鑼打鼓帶著鄉紳去城門迎接,以表達自己的重視。
誰知道李建兵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到了橋縣,打了縣令張儒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府尹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看到府尹大人李建兵僅僅帶了幾個隨從護衛,張儒也是心里叫苦,難怪自己派去盯著的人沒有匯報,感情人家是微服私訪。
縣令張儒也摸不準李建兵什么時候到的橋縣,去了什么地方,看了什么東西,這讓他也是心里有些發虛。
在將李建兵迎接到了縣衙休息后,縣令張儒這才急忙的吩咐縣丞李云去訂接風洗塵宴席,同時去通知鄉紳財主們到時候作陪。
李建兵已經親眼所見了橋縣的春耕,并且拜會了吳朝陽,自然對橋縣的情況也是了解的比較詳細了。
因此他現在反而不急著去各處轉悠視察,而是待在縣衙內,聽取縣令張儒關于橋縣情況的匯報,以佐證自己的所見所聞。
縣令張儒原本也是準備了一大套應對說辭的,可是現在他摸不準府尹李建兵對橋縣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滿意還是不滿意,所以也只能撿一些實事求是的東西匯報。
”你到橋縣僅僅半年就將縣里治理的井井有條,不僅僅剿滅了積年悍匪,城內治安良好,百姓交口稱贊,我看城外土地都種上了莊稼,很少有撂荒的土地,就連吳老大人都說你不錯,你作為橋縣父母官,我看還是稱職的。”
面對心里忐忑不安的縣令張儒,李建兵也并沒有為難他,而是對他進行了褒獎。
在聽到李建兵的這一番話后,張儒心里懸著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同時他也是聽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李建兵已經去拜訪過吳朝陽了,吳朝陽甚至說了自己的好話。
張儒也是暗道慶幸,幸好自己一向清正廉明,并且和吳朝陽關系不錯,只要得到了府尹大人李建兵的賞識,那自己一個優的考評算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