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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勢

  對了,還有川桑那條不聽話的狗,等回來就做了他。

  混沌這樣想著,他想要報復的可不只是川桑,還有那個讓他丟臉的魚住純。

  先把魚住純的老婆女兒全部抓來,給賣到窯子里去接客。

  可混沌能想的到這一點,川桑沒理由想不到,早在魚住純發布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讓人轉移了他的家人,并保證安全。

  至于高天原四兇的窮奇和饕餮,為什么會聯手施壓?

  這里面,也有布丁和李亞內的功勞。

  那十名霓虹名廚中,有的是臥底。

  三個無依無靠的家伙中,一個是窮奇的人,另一個則隸屬于饕餮。

  窮奇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是懼怕歲寒山的手段,而李亞內,就是他派去的。

  至于另一位屠狗剖魚的饕餮,也就是布丁的師父,純粹是好奇陶燃的魚類熟成技術。

  這才有了聯手施壓的這一出戲碼。

  也許有人會問,高天原作為一個霓虹的秘密結社,為什么會出現了一個華夏神話中才有的四兇?

  那是因為,四兇設立的初衷就是為了一個華夏人,也就是高天原四兇排名第一的窮奇,更是川桑口中的那位楚桑。

  在地位上幾乎等同于高天原最神秘的三貴子,即天照、月讀、須佐。

  組織內部也少有人知曉這位窮奇的真正來歷。

  只知道他是一個華夏人,還和歲寒山有些許的淵源。

  二十年前。

  歲寒山跨海而來,以九星名廚十二重樓白玉京登臨造化的硬實力三戰逼死了三個懷石料理最頂級的職人,霓虹料理界上下一片嘩然。

  那時候,世人才知道終結了冷戰的第一樓有多恐怖,一個“真正”的九星名廚有多可怕。

  若不是霓虹首相動用外交手段向華夏官方提出調停,死的就不止是三個了。

  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個姓楚的華夏人。

  至此,高天原也被霓虹料理界視之為異端。

  同樣的,歲寒山至今仍是懷石料理界不能提及的一個名字。

  川桑離開后沒有走多遠,而是在奉賢區的海灘上漫步,遙望著海中央的灘滸島。

  他想一個人靜靜,畢竟自己這回算是和混沌徹底撕破臉了。

  這算不算是被陶燃給逼上的絕路?

  以他現在的水平,回到霓虹和混沌斗宴只有一成左右的勝算。

  輸了,那就是死。

  一想到自己這條茍活了40多年的性命,他也不禁感慨起命途多舛來。

  自己這一輩子,完全存在于第一樓的陰霾之下。

  八歲那年,第一樓毀滅了他的家庭。

  十八年后,第一樓逼死了他的師父。

  終于在二十年后,自己也要迎來最后的死亡了嗎?

  哎,好不甘心啊!

  實際上,在了解當年的真相之后,他不恨歲寒山。

  自己的師父是代人受過,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不知道歲寒山有沒有認出他來,也許這就是他在魔都到現在還能夠活得好好的原因吧。

  他不甘心的是,還沒有向一切的罪魁禍首討回公道。

  眼下便只能拖了,拖,就硬拖。

  拖到他能夠和混沌五五開的局面,再回去接受斗宴。

  要是有什么力量,能夠改變掉這一切就好了。

  只要能讓他從七星巔峰的瓶頸,突破到八星就好。

  該死的,我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都一把年紀的中年老肥豬了,哪里會相信什么奇跡…

  奇跡?

  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有這樣詭異而荒誕的想法。

  不知為何,他的情緒有這樣強烈而起伏的波瀾。

  不知為何,他的目光有這樣熾烈而渴望的訴求。

  莫非,是受到陶燃精神力侵襲的副作用嗎?

  川桑僅存的理智在告訴自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現了,他正處在一個詭異的臨界點。

  為什么要站在海灘上?

  為什么要望向那座島?

  為什么要渴求著力量?

  他不知道。

  直至一個古怪的聲音問他:“你是否摘下了面具?”

  他老實的回答:“我從未戴上面具。”

  不知為何,他見到自己的手心出現了一個斑駁的黃印。

  那黃印有些陳舊,帶著些許的滄桑,三條詭異的曲線,好似某種怪物的觸手。

  不可理解,更無從知曉。

  一時間,川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感受不到空氣的流動。

  沒有風,世界仿佛陷入了絕對的靜止。

  但他看見了。

  那屹立于云中城上,籠罩著整座灘滸島的龐然大物。

  那是陶燃的廚勢,一種不知道用什么語言可以描繪出來的神魔。

  僅僅一眼,他的腦海中就滿是不可理喻的瘋狂,以及那些不可知不可聞的想象。

  最終只剩下了四個字。

  ——無以名狀。

  一股不可抗拒的瘋狂從他的心底開始蔓延,沿著思緒蔓延至腦海,直至占據了整個靈魂。

  四周的一切陷入了絕對的寂靜與漆黑,一捧黃沙于黑暗中出現,所有的一切開始泛黃。

  奉賢的海灘與海灣不見,灘滸島亦不見。

  這地兒長滿了高聳密集的詭異枯草。

  枯干的枝芽在陰風中哀嚎,就像是在預示著什么惶惶不可終日的隱秘。

  詭異而且昏暗的石陣平靜的落在四周,上面沾染著漆黑而干渴的血液,仿佛是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在石陣的中心處,他見到了一個倉惶的男人。

  倉惶也許是他的到來,亦或者是男人和他一樣,同樣是突如其來的現身于此。

  那男人赤著半身,半身裹著不知何種野獸的獸皮,蓬亂而茂密的黑發不知多少時日未洗,怒張而扎煞的胡須又不知多少時日未剃。

  不知為何,這男人唱起了川桑聞所未聞,亦不知是何種語言的荒蠻歌謠。

  凄涼而悲憤的歌聲中,滿是滄桑和古老,似乎關于這歌謠的一切。

  ——長眠于前所未知的古老中。

  就好似那些久遠的存在從未死去,而在那些怪異的永恒中。

  ——連死亡本身也會死去。

  于斑駁的黃色之中,他聽懂了這歌謠的意思。

  “云濤驚拍岸,雙日沉湖中,魅影籠罩。

  暗星夤夜起,群月貫長空,異象之最。

  畢星泣哀歌,黃王衣衫破,民不知死。

  欲歌吾聲竭;欲哭淚俱干,此身亡矣。”

  從此,黑星不再升起,長夜亦永伴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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