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的女生們吃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時不時的調侃一下,四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西裝青年仿佛突然產生了心靈感應,直接打開銀蓋子開始饕餮之旅,邊吃邊笑,就像是在品嘗極致的人間美味,連“血液”掛在了嘴邊也毫不自知。
“客人,可以吃了。”
仿佛魔王的號令,川桑、李經理、紋(shēn)大漢三人,機械又木訥的打開了銀蓋子。
那蜿蜒恐怖的七鰓鰻像是條原罪之蛇一樣,被釘在了類似十字架的叉子之上,猙獰而布滿利齒的大嘴,無聲又無(qíng)的嘲笑著他們。
下方一十二只血蛭,護持左右,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一根血色的線狀物體,就像是一條血管,盤旋在血湯中心的球莖茴香片條兒之上,毫無疑問這是七鰓鰻的神經。
川桑硬著頭皮用筷子夾了一口水蛭,飛快的塞進了嘴巴里。
“咔嚓!”
馬薩卡!!!
這…血蛭皮居然是焦脆的,口感絕妙,像是裹了層面衣的酥炸香腸,極度香脆。
外皮咸鮮,還有一股榛果和黃油的味道,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內在的鵝血。
里面的居然是鹵水做的鵝血腸,很正宗的淮揚風味。
揚州的鹽水老鵝那可是一絕,除去鵝(肉)之外,幾乎所有的內臟都可以用鹵水做成美味。
入口爽滑,既像是嫩滑的毛血旺,又好似醇厚的蟹油膏,滑而不糜,香而不腥,真真是絕了!
川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道:“斯巴拉西!”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帶著特殊目的前來的特務,而是一名純粹的食客,甚至還是一吃就停不下來的那種。
解決了12只血蛭,自然輪到了上面的那條七鰓鰻。
等到川桑將七鰓鰻從十字架上取下來,他才發現這七鰓鰻是被切段的,但沒有完全切斷,用皮連著。
由于切至(肉)斷皮連的原因,取下來之后幾乎是一夾就斷,里面似乎還包裹著什么東西。
夾下來一節之后,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嘴巴里,川桑的大腦再次當機了。
這…這七鰓鰻居然帶有霓虹的風味,或者說是一種極度復雜的融合風味,帶有表皮的外層是炙烤的白燒,而里面的內部是醬烤的蒲燒。
大概的做法他能夠理解,先蒸,而且只能先蒸里面那一面,蒸之半熟開始蒲燒,接著再白燒另一面,之后加入特制的鰻血布丁醬,再把七鰓鰻給卷起來切段。
那是用七鰓鰻的血液混合(奶)油還有許多香料做出來的,本就是用來作為七鰓鰻的醬汁,但現在成了它的餡料。
怎么能這么好吃啊,鹽考、醬香、鰻魚(肉)的鮮嫩,還有那爽滑奢侈的醬汁,口感和味覺都達到了一個極致。
話說,現在的人不是把七鰓鰻看成是餐盤中的黑死病嘛?
這玩意怎么能那么好吃?
常子衿等人也是這么想的。
即便是完全停不下的那種吃法,她們進食的速度,還是比川桑要慢上一些,畢竟是小姐姐嘛。
川桑第一個解決掉了七鰓鰻,開始品嘗最后的血湯。
按照慣例,他將那根血管放進了嘴巴里,脆脆的,很香,酥酥的。
只一口,他知道這是什么了。
這是七鰓鰻的那根神經,原來這根神經還可以單獨做啊。
吃完神經,他拿起了勺子開始品嘗血湯。
這…這是甜菜汁混上了濃縮的豬(肉)湯,還有麥片和豬血腸一樣的東西。
雖然看起來很血腥,但味道一點都不像血,相反的它是最好的收尾,喝到肚子里的時候胃里暖暖的。
當川桑把所有的血湯灌進了肚子里的時候,通過銀盤上的反光他看見了,(shēn)后有一面鏡子,那面鏡子折(射)的是他們和對面那六個女人吃飯的場景。
可…只要把銀盤子對準那面鏡子,就可以看到二次折(射)到銀盤子上的畫面出現了變化,對面那六個家伙根本就不是年輕漂亮的少女,而是披著腐爛人皮的骷髏。
目前來說,只有他一個人發現了,可能還有邊上那個疑似煉金師的西裝青年,而另外兩個憨批,還在那大快朵頤呢。
如今的他,也從剛才放縱的(qíng)緒中脫離出來。
不愧是黑魔法,自己怎么可能放縱到連任務都忘記了?
話說這道菜到底是幾星啊?
好…好像完全超出他的品鑒能力了。
不對,這是黑魔法,不能歸納到星級中去,一定是陶燃蒙蔽了他的感官。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
很快,邊上的幾人也吃完了。
川桑幾乎是迫不及待道:“陶先生,感謝您今晚的招待。
非常非常的美味,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料理,但我還有其他事,今夜就先告辭了。”
“儒雅隨和的客人,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陶先生,我明白的,等故鄉櫻花盛開的時候,我就會回去看看。”
說完川桑還給陶燃鞠了個90度的躬,搞得陶燃不明所以。
在川桑帶著李經理出去之后,邊上的兩人也找了個借口飛快的離開了。
期間這幾人沒有一個人的目光看向對面,搞得常子衿等人以為她們出來沒化妝,怎么那群人很怕和她們待在一起的樣子?
“是不是很奇怪,他們為什么不看你們?”
說話的不是陶燃,而是歲葉,今天她換了一(shēn)哥特式的打扮,十分契合她那股霸道女總裁的范兒,像個高貴的吸血鬼女王。
常子衿是歲葉來到魔都后的閨蜜,隨口問道:“這里面有什么玄機嘛?”
歲葉有一些惡趣味的道:“答案在你們(shēn)后的那面鏡子里,走過去就可以看到你們剛才吃的菜本該是什么樣的。”
小姐姐們聞言走了過去,見了那恐怖的場景差點沒給吐出來,還好常子衿及時擋住了畫面。
蜿蜒仿佛蛇一樣的變態造型,那12個血色鼻涕蟲一樣惡心的血蛭,以及那灘紅彤彤的血湯,正常人哪個敢吃?
不直接逃走都算是奇跡了,陶燃還真是喪心病狂的惡魔。
常子衿道:“還好你是等我們吃完才告訴我們,否則恐怕我連一口都吃不下。”
食物的外觀和食物的味道成正比,一旦恐慌過度無法逆反食客的心理關,別人直接就不吃了。
“怎么會呢?剛才那幾個家伙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這…正經人誰吃那玩意啊?”